所以,萧闯和秦淮的立场是一致的。
趁着现在西山鬼营的规模还没有进一步扩大,他们必须要及时出手,将后患彻底斩断。
不论秦淮这样做的目的究竟单不单纯,萧闯都选择与他统一战线,共同对外。
萧闯郑重道:“我与你合作。”
他并未多说旁的事,但这简单的一句话,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这对于秦淮来说,已经够了。
秦淮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微微的浅笑,“那,愿我们合作愉快。”
他说着,伸出手,紧握成拳。
萧闯看了他一眼,也伸手握拳,在他的拳上轻轻一碰。
绕了那么一大弯子,费了那么多口舌,两人终于彻底达成合作。
之后,两人便就接下来合作的细节展开了讨论。
秦淮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忽的道:“萧大人,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或许会有些冒昧,还望萧大人不要介意。”
萧闯面上没什么表情,反问,“如果我介意的话,你就不问了吗?”
秦淮微笑,“当然不会,该问的问题我还是要问。”
萧闯嘴角微抽,语气嫌弃,“那你又假客气什么?”
秦淮自动忽略了萧闯话里的嫌弃,直截了当地开口。
“
敢问萧大人,令尊是否留下过什么方子?”
萧闯闻言,面色微微一顿,心中更是不由得一动。
他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不可能是无的放矢。
难道他要问的问题,是自己所以为的那个?
萧闯目光直直望着秦淮,下意识地多了几分锐利与防备。
“什么方子?”
原本秦淮说话就直接干脆,现在彼此达成合作,他就更是打开天窗说亮话,拐弯抹角,遮遮掩掩反而更会惹得萧闯生疑。
“便是一些与药人和鬼人有关联的方子。”
萧闯闻言,面色果然也随之一变。
这件事,便是他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秦淮又是从何得知?
关于自己父亲与药人方子的事,他只与慕容雪说过,难道是……
萧闯当即就把自己脑中的这个念头压下,不可能是慕容雪,她不是那种会随便到处乱说的人。
更何况,她跟秦淮,也没有半分瓜葛联系。
萧闯脑中还在飞快思索着秦淮到底是从何得知,秦淮就再次直截了当地给出了答案。
“这是我师兄与我提起的。”
这种时候,自然只能拿祝满经来当挡箭牌。
而且这挡箭牌也的确十分合情合理,不会惹人怀疑。
“我查
到了西山之上的秘密,我师兄听我提起,当即便想到了令尊。
只不过,他也并不确定令尊有这些方子,他只是与令尊谈论医术之时听令尊提起过。
今夜我贸然提起,也是不想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假如你真的有令尊留下的相关方子,或许能为我们摧毁鬼营提供一些助力,毕竟那些鬼人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秦淮的坦然,总算是掐灭了萧闯的怀疑。
更主要的是,他本身对慕容雪也有着十足的信任,他本身就不信这真的是慕容雪泄的密。
而且此前祝满经拿出的那本货真价实的医书,让萧闯对祝满经的身份也生不出怀疑。
现在,有了这么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解释了秦淮的消息来源,萧闯自然就信了。
秦淮将萧闯的神色反应尽收眼底,他当即便在心中给祝满经记下了一功。
秦淮继续追问,“所以,令尊有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方子?”
萧闯沉默着,一时没说话。
他心中陷入了一种难言的煎熬之中,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将自己父亲与这药人、鬼人的关系告知秦淮。
他并不想多说,因为他怕自己说了,会让父亲招至秦淮的恶语相向。
毕竟不管他怎样为父亲辩解,也改变不了那两个方子都是出自父亲之手的既定事实。
可若是隐瞒不说,他又觉得这不是坦诚合作该有的态度。
坦白来说,秦淮的确是一个十分不错的合作对象,而且他能给人一种很靠谱的感觉。
如果因为自己的隐瞒,影响了秦淮的判断,也影响了接下来的计划和安排,这并不是萧闯愿意看到的。
秦淮早已经知道了药人的方子是出自萧彦清之手,而方才萧闯的反应,让秦淮怀疑,淬炼鬼人的方子,极有可能也是出自萧彦清之手。
秦淮能理解萧闯的沉默,也明白他的顾虑。
他问出这个问题,并不是要揭萧彦清的短,他只是明白一个道理,解铃还须系铃人。
既然方子是萧彦清写的,那么,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能化解的方子?
药人还好,至少没有什么强烈的攻击性,反而能治病救人。
但鬼人与药人不一样。
据卢子阳探查到的线索,鬼营里的鬼人,的确与恶鬼无异。
他们的战斗力和攻击性强到让人望而生畏。
如果他们没法找到完美的化解相克之法,那他们真正与鬼人交锋的时候,必然会处在绝对的下风。
宋十三、祝满经和宋瑾南都一直在闷头研究相克的方子,只是他们研究出的方子都没办法付诸实验,他们自己也并不确定究竟有没有用,这就增加了很多不确定性。
这时候如果萧闯真的能找到萧彦清留下的只言片语,那对他们来说自然是万分可贵的一条线索。
所以他才会抛出了这个问题。
秦淮一直耐心地等着萧闯的回答,萧闯在沉默了片刻之后,缓缓摇头。
“我父亲离开得很突然,没有给我留下任何医书典籍。”
萧闯最终还是没有向秦淮坦白。
父亲定然也很后悔自己写下了那两个方子,就算父亲犯了错,他也不希望旁人对他指手画脚,多加置喙。
如果以后形势发生变动,到了不得不坦白的时候,他自然会将这些告知秦淮。
秦淮闻言,心中闪过一抹失望。
他不死心地追问,“当真没有吗?不一定是一本医书,或许是藏在一些不起眼的小物件里。”
萧闯闻言,心中不觉一痛。
父亲是被詹隋所害,他死得很突然,他根本没来得及见父亲最后一面,所以父亲也根本没有交给自己什么特别的东西。
他身上有的,就只有原本所用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