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用帕子擦头发。
幸而一开始宫女就在屋中放了好几个炭盆,兰清笳凑近烘烤了一番,这才把头发烘干了。
头发干了,她坐到铜镜前,便把头发束了起来。
再就着铜镜仔细检查了一番自己的脸,没有什么破绽,她这才放下心来。
她整理妥当,这才朝外面唤了一声,“我好了。”
盼儿闻言,当即推门而入。
兰清笳已经把自己的湿衣裳整理好了,那根束胸带,她已经仔仔细细地藏在了衣裳里。
慕容雪既然派盼儿来做这件事,想来她就是值得信任的。
盼儿果然也没多问,她直接拿起了那些湿衣裳,便往自家公主的寝殿那边去了。
此时的慕容雪,也已经洗好了。
她心中担忧着兰清笳这边的情况,所以,哪怕她是在自己的宫里,她也没那闲心享受这温汤沐浴。
终于见盼儿抱着那湿衣裳回来了,慕容雪当即朝她使眼色,盼儿便径直把那湿衣裳抱到了内间藏了起来。
这也是公主一开始交代的。
盼儿心想,公主看来真的是早就对景太医情根深种了,不然怎么会命自己偷偷摸摸地做这些事?
盼儿心中有些纠结,没想到自
家公主长得那么好,眼神却那么差。
景太医的容貌,实在是太过普通,半点都配不上公主呀。
不过,既然公主喜欢,那就,凑合吧。
现在,公主被景太医从湖中救上岸,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公主既然注定要嫁给景太医,公主喜欢他总好过讨厌他吧!
这么想着,盼儿在心中,便认定了兰清笳这个驸马的身份。
前厅,明惠帝和梁皇后早就闻讯而来。
只是,当事的两个人都还在沐浴更衣,大冷的天,他们又都落了水,总不能让人湿着身子来回话。
其余女眷都出了宫,只有慕容霏还在。
她便在明惠帝和梁皇后跟前讲述着自己方才的所见,将慕容雪和兰清笳的肌肤之亲坐实。
梁皇后的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忧心。
“皇上,九公主和景太医这……”
明惠帝的面色晦暗不明,黑着脸没说话。
梁皇后见他如此,其余到嘴的话,也一下咽了回去。
反正待会儿很快就要处理此事,届时再谈也完全来得及。
梁皇后抿了一口茶,将自己唇角勾起的弧度掩了过去。
不知道柔妃听到这个消息,将会是怎样的心情。
就在他们各怀心思时,
慕容雪和兰清笳已经碰了头。
慕容雪已经知道明惠帝和梁皇后都在前厅等着,她们不能耽误太长时间,慕容雪便开门见山,直接跟兰清笳摊牌。
“景太医,我们合作吧。你娶我,当我的驸马,并在人前演戏。
同时,我也会帮你保守秘密,不会把这件事告知第三个人,包括我的母妃。”
兰清笳见她开门见山,自己也没有拐弯抹角。
方才兰清笳就已经把事情都仔细想了一番,就眼下的情形来看,的确只有这样才能达成双方的共赢。
她们成亲了,就更是绑在了一条船上,利益纠葛会更加紧密。
更何况,慕容雪现在便已经拿捏了她的把柄,她便是想不同意都不行。
兰清笳没有矫情,直接点头。
“好,我同意。”
慕容雪听她答应得干脆,不觉暗松了口气。
兰清笳话锋一转,又道:“今日之事,公主想不想找出要害你的幕后元凶?”
慕容雪的眼中立时迸射出熊熊火焰,拳头也禁不住握得咯咯作响。
“做梦都想!”
兰清笳压低了声音,“好,那待会儿,便请公主好好地把这一出戏唱好。”
她飞快地把自己跟踪那宫女撞破的
一切都尽数道来,又如此这般一番筹谋,慕容雪眼眸微闪,重重点头。
这一次,她定要让慕容霏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慕容雪一到前厅,脸上便挂上了泪,直接便朝明惠帝跪了下去。
“父皇,您可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啊!”
慕容雪长得美,哭起来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是惹人怜爱。
明惠帝见此,心中不觉也升起了丝丝怜爱之意。
梁皇后和慕容霏见此,心中都升起一股冷嘲,现在哭得再伤心又有什么用?最后的结局,也根本不可能有半分改变。
兰清笳行了礼,便默默站在一侧。
明惠帝朝兰清笳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在他和慕容雪的身上来回转了一圈。
越看,越觉得兰清笳的容貌平平,配不上自家女儿,难怪她会哭得这般伤心。
“此事朕会好好查问清楚。”
明惠帝看着兰清笳沉声发问,“景爱卿,朕记得你当时也应该在坤宁宫才是,怎么会刚好救了九公主?”
这语气,就像是在兴师问罪了。
旁人或许会误会,觉得明惠帝这是因为心疼慕容雪,要给她做主了才会这般兴师问罪。
但只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的每
个决定,都不可能是完全出于感情的角度,而是永远都逃不开利益两个字。
兰清笳的医术让明惠帝满意,但作为女婿,却是差了些火候。
詹隋至少还有兵权在手,明惠帝把八,公主嫁给他,有出于平衡朝堂权势,收拢兵权的考虑。
可兰清笳有什么?
平白把一个女儿嫁给她,明惠帝觉得这笔买卖委实不划算。
换句话说,他能得到的利益不够多。
皇室里的儿女婚事,原本就不那么单纯,每个人的亲事,都需要待价而沽。
现在这桩意外,打破了明惠帝待价而沽的计划,他自然心生不悦。
他不悦了,自然要找一找兰清笳的不痛快。
兰清笳当即掀袍跪了下来,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回皇上,微臣当时突然腹痛难忍,怕在皇上跟前失仪,这才悄然告退。
后来,微臣又远远听到有人呼救,微臣想到方婕妤之事,担心还有恶徒在宫中行凶,便循声而去。
待微臣循声找到的时候,公主就已经落入了湖中,整个人都开始往下沉。
微臣情急之下,顾不得其他,这才跳入了湖中。”
明惠帝面上是意味不明的神色。
“当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