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是慕容睿,他们的很多计划便都变得具有针对性。
譬如此前与秦书墨商议的,把秦淮贬至昆南封地之举。
如果没有确定对方的身份,或是之前秦淮猜错了,那他被贬至昆南,就起不到原本的作用,甚至会弄巧成拙,适得其反。
现在确定了是慕容睿,确定了与浔龙国有关,他前往昆南封地之举变得十分有必要。
大理寺的嫌犯逃脱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当晚,便是刑部的人也被紧急调来帮忙。
王璟川恰好在刑部加班加点地办理另一个案子,他当即带着手下一道帮忙搜捕。
好在有惊无险,经过一晚上的紧急抓捕,终于一个不落地全都抓了回来。
便是那劫狱的恶徒,也落网了。
但就算如此,这么大的一个疏漏,大理寺的几名官员,也难逃一罚。
很快,秦淮派出去的人就打听到了这一场劫狱的来龙去脉。
“劫狱的是最近被抓入狱那伙匪徒的同党,他们本是占山为王,专门做些杀人劫财的勾当。
他们的同党之所以冒死前来劫狱,是以为被抓的那几个兄弟私藏了一笔巨款。
但那匪徒被抓回去后,却对这所谓的巨款茫然无知,矢口否认。”
秦淮闻言,眉头微蹙,真的只是这样?难道
是他想多了?
本着万事小心,宁可错信,不可错漏的原则,秦淮又命手下把大理寺上下官员的名册整理了一份。
浔龙国既然能十余年如一日地在大元饲养药人,也可以想方设法往大元朝堂的要紧位置上安插自己的人手。
秦淮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多疑,他总觉得大理寺遇劫之事太罕见。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反正他这会儿闲着也是闲着,一闲下来就开始惦记兰清笳,他索性给自己多找些事做。
他翻看了一下大理寺主要官员的明录,以及他们的家庭情况等讯息,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来。
忽的,他又想到了什么,禁不住拍了拍脑袋。
是他想岔了,这事就算真的是有人刻意为之,也不应当是大理寺的人。
对方冒着丢官降职的危险,这么迂回地作了这么一出戏,难道就只为了向慕容睿示警,趁机甩掉后头的尾巴?
这样做的代价太大了,不划算。
要么,这事的确就是个巧合。
要么,这的确是有人故意为之,对方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没有直接提醒慕容睿注意防范,反而用这样声东击西,混淆视线的法子提醒。
而且,对方肯定会把自己摘清,不让自己受牵连。
所以,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
,他也不是大理寺的。
不是大理寺的人,却能迅速策划主导这么一出戏,还让对方得手。
这也说明,对方或许对大理寺十分熟悉,甚至也有自己的内应。
秦淮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地方。
他眸色微沉,当即对手下吩咐,“去把刑部官员的资料寻来,越详细越好。”
手下什么都没多问,直接领命而去。
官员的资料并非什么秘密,秦淮很快就拿到了。
但是,能被人轻易拿到的资料,也说明了这都是能被人看到的,没有什么值得藏着掖着。
同样的,秦淮也没从这份资料里看出什么端倪。
只是对刑部的官员有了一个大致的印象罢了。
其他人秦淮倒是都不认识,他只看到了一个眼熟的名字:王璟川。
他是琅琊王家出身,也是云子鹤的好友。
他那个妹妹,也让秦淮印象深刻,当然不是什么好印象。
因为如此,秦淮便多看了两眼。
自从他到了刑部,经手办理了不少案子,政绩可圈可点。
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秦淮把他的资料合上,随手放在了一边。
待他看完了所有人的资料,照例吩咐下去,“再把这些人都好好仔细调查,越详细越好。”
手下接过了他递回来的资料名册,颔
首应下。
正要退出去,秦淮的声音再次传来,“等等,落了一本。”
他把方才随手放在边上的王璟川的资料递了过去。
既然要查,就得全面仔细地查,没道理单独落下哪一个。
安排完了这些,秦淮又闲了下来。
想到兰清笳,他心中生出一股淡淡的怅然。
恨不得马上偷偷潜入宫中去与她私会一番才好。
现在两人才刚分开,就已经这么难熬了,等到他真的去了昆南之后该怎么办?
她有没有也在想自己?
答案是,没有。
今天,霍云柏又进宫了,此时此刻,霍云柏成了她的新欢,完全把秦淮这个旧爱给挤到了边边角角里。
霍云柏现在是精力最旺盛的时候,加上自家亲爹不在家,没人扮黑脸,他简直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拘无束,完全放飞自我。
今天他说想姐姐了,云洛伊正好觉得自家儿子皮得叫她看得心烦。
所以,云洛伊就十分干脆地把他领进了宫。
到了宫里,霍云柏就成了霍云姝和兰清笳的团宠,云洛伊终于有了片刻可以喘息的机会。
霍云柏先是在小太监的保护下放了一会儿纸鸢。
但他人小腿短,终究是跑得慢,纸鸢常常没飞多久就掉了。
他很快失了兴致。
但他
闲不下来,他蹬蹬蹬地,又跑进了花园里,追着蝴蝶跑。
可是他哪儿追得到啊,那蝴蝶就像是在溜着他玩儿似的。
他也没生气,更没叫小太监帮忙,而是脑瓜子一转,想出了一个自以为绝妙的好主意。
他伸手,一下就把一朵开得最娇艳的花儿摘了下来。
小太监看得心惊胆战,那可是前儿个皇上刚让花匠栽培出来的,就为了讨皇后娘娘欢心呢,就这么被这小祖宗摘了。
皇后娘娘正在和淮南王妃说笑聊天,没有看这边。
小太监既不敢阻止这小祖宗,也不敢出声提醒皇后娘娘,面色一时很是纠结。
霍云柏可不知道这小太监在想什么,他摘了花,直接认认真真地往自己的脑袋上插。
但他的头发少啊,那么一大朵花根本插不稳。
他便索性把花儿别在自己的小耳朵上。
似乎觉得只别一朵不够,他又下手残害了另外一朵,别在了另一个耳朵上。
如此,两朵花,便来了个对称。
霍云姝和兰清笳说完话,转过头来,就看到霍云柏变成了个头戴金花的“小姑娘”,顿时一愣。
“柏哥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霍云柏十分认真地回,“我在招蜂引蝶。”
两人闻言,齐齐捧着肚子,笑弯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