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随便抛下了一个诱饵,她就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上钩了。
这可真是他的好徒儿啊!
宋十三周身气压低沉,如果说之前光听秦淮与兰清笳说她如何如何的不好还只是耳听为虚的话,那现在,便算是眼见为实了。
罢了,自己再给她一次机会,只看她之后究竟会不会再有什么动作。
若她及时收手倒罢,若是不知悔改,那就不要怪他不顾念师徒情分了!
江星若却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这些小动作全都落入了他们三人的眼中。
甚至,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出自他们精心的设计。
她心情大好地睡了一觉,第二天准备晚饭的时候,她十分主动地进了厨房,给兰清笳帮忙打下手。
为了做戏做全套,隐藏行迹,他们并没有请厨娘,所以吃食都是兰清笳在准备。
不过她已经做得熟练,在林子里的时候两个男人就已经被她的厨艺所征服。
现在有了更加完备的条件,她就能更加完美地发挥,每天端上桌的饭菜都十分美味可口,让他们大赞不已。
江星若听到他们对兰清笳的夸赞,心中还暗暗生出过嫉恨。
现在,她便把所有心思都压了下去,在兰清笳炒好了
一份肥瘦相间的五花肉之后,她便十分主动地接了过来,给外头端了出去。
而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她悄悄地在那饭菜上撒上了药粉。
兰清笳转头状似无意地瞟了一眼,看到江星若的背影,唇角冷冷地翘了翘。
几个菜全都炒好,端上了桌。
四人围坐,开始吃饭。
宋十三伸筷子就夹了一块五花肉,送入口中,顿时大赞。
“唔,肥而不腻,好吃。笳儿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兰清笳毫不客气地应下了这个褒赞,自己也尝了一块,还给秦淮夹了一块。
江星若听着他们的话,以往心中总会生出妒意的波澜,但今天,她的神色却很平静。
她素来是不吃肥肉的,所以她没有动那碗菜,也并不觉得奇怪。
一桌的饭菜,很快就吃了大半。
秦淮放下碗筷,忽的伸手撑了撑脑袋,“唔,我怎觉得有些头晕?”
江星若当即也蹙起了眉头,一副恍惚的模样,“我也觉得……头好晕啊。”
说完,她“咚”地一声,自己率先就晕了过去,趴在了桌上。
秦淮随之也“咚”地一下倒下。
兰清笳与宋十三对望了一眼,兰清笳惊呼,“你们这是怎么了?师父,快给他
们看看……
师父,您,您怎么也晕了?不好,被下药了!
唔,我,我的头也好晕……”
兰清笳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直接慢慢消了声,没了响动。
江星若在桌上趴了半晌,确定周围没有其他响动,这才终于慢慢地掀起眼皮,然后缓缓直起了身子。
她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她起身,走到兰清笳的面前,恼怒地抬脚踹了一脚,兰清笳被踹得“咕咚”一声翻倒在地。
但整个人仍似死猪一般,毫无动静。
江星若盯着她,整个人宛若一条阴鸷的毒蛇,周身皆是满满的恶意。
“兰清笳,你该死!早就该死!现在还留你一条性命,算是便宜你了!”
江星若一番泄愤之后,这才走了出去,朝空中放了一记信号弹。
很快,这小小的院子就被一众黑衣人团团围住。
娄安率众赶来,看到了地上昏迷不醒的兰清笳,当即大喜。
江星若冷声,“人我已经帮你们抓到了,你该把解药给我了吧!”
若非被灌了药,加上她本身就恨不得兰清笳去死,江星若也不会乖乖听话。
娄安却并没有立马兑现诺言,他的眉头蹙了起来。
“你给她下了什么药?她身为药人
,怎么会被迷晕?”
江星若解释,“她吃了我师父调制的化髓丹,药人体质暂时消失了,但她只吃了一次,很快就能恢复。”
“化髓丹?这是什么丹药,竟然会有这等奇效?”
如此看来,这化髓丹当真是药人的一大克星啊。
他们一个药人要耗费那么多时间精力才能饲养成功,结果却能被一颗化髓丹轻轻悄悄地化解。
娄安的眼神微眯,目光落在了宋十三的身上。
“他就是你师父?”
江星若点了点头。
娄安声音阴恻恻的,“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他会炼制这化髓丹?”
江星若本能地瑟缩了一下,但还是很快镇定下来。
“我之前也不知道,也是这次才意外发现的。”
娄安眸中有冷光迸射而出,“如果是这样的话,这老头儿只怕留不得,不然只会坏了主子的大事。”
江星若听出了他的杀意,她有些迟疑,默了默,还是道:“我师父精通医术毒术,是难得一见的奇才。
他既然能研制出化髓丹,便定能助你们研究药人,改善药人饲养的配方。
若是成功了,你们饲养一个药人,也许只需要小半年,甚至更短的时间。
这样一个人,你还是先不
要贸然动手,先请示一下你的主子才是。”
娄安看了她一眼,似是判断她说这话究竟有没有暗藏私心。
“你是在保他性命?”
江星若冷笑一声,“我当初既然主动向你们提到了我师父此人,便是有意向你们示好。
我提议你不要杀他,也是为你们着想,将他这么简单地杀了委实可惜,倒不如留为己用。
你若是觉得我是在偏帮,那你现在就把他杀了好了,我的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只是你得想想怎么向你主子交代。”
当初,江星若拿出的另一个筹码,便是她的师父宋十三。
她告诉他们,宋十三身怀绝世医术与毒术,这世间绝对寻不出第二个能与他相提媲美之人。
这样一个精通医、毒两术之人,若是收为己用自然是大有裨益。
只是宋十三行踪诡异,娄安又并不放江星若自由,她才久久寻不到宋十三,不然只怕之前就把他给卖了。
现在,她卖起师父来,也丝毫不手软。
她心中暗忖,不能怪她,要怪,就怪师父太偏心了,从不把她当成自己人真心相待,不然,自己又怎会背叛他?
不让他们杀他,已经是自己最大的仁慈了。
但也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