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姝和江星若互相认识,就在三年前,她与爹娘去过一次秦彧二人隐居的千灵山。
那时,江星若将她当成了头号假想敌,在自己面前没少阴阳怪气,在秦淮面前也没少自编自演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把戏伎俩。
霍云姝是谁啊,最后江星若当然没占到什么便宜,不仅没占到便宜,还吃了不少闷亏。
虽然事实证明,霍云姝并不是她的真正情敌,可梁子结下便是结下了,她那么小心眼的人怎么会轻易地解开?
所以要说江星若对霍云姝有多少好感,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霍云姝今非昔比,已经成了皇后了,她就算再不喜欢人家,表面功夫也得装出来,不然吃不了兜着走的可就成她自个儿了。
林檀香一个劲儿地拉着霍云姝的手感叹,“姝儿啊,我真是羡慕你爹娘,能有你这么一个贴心小棉袄,还是这么一个嘴甜的小棉袄。
我每天啥事不干,就跟你聊聊天儿,一整天的心情就跟灌了蜜似的。
不像雪臣,就是个锯嘴葫芦,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
江星若当即接话,语气软乎乎甜滋滋的,俨然一副十分亲近的模样。
“伯母,以后您要
是闷了,若儿陪您聊天便是了,若儿虽然不及姝姐姐嘴巧,但多少也能逗个闷子。”
她这讨好的意味再明显不过,兰清笳正准备说话,怼她两句,霍云姝就轻飘飘地开口了,“你迟早都要嫁人的呀,总不能一直赖在舅舅舅母身边吧。”
江星若:……
怎么不能!只要嫁给秦淮不就可以了吗?
但这样的话她却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她的神情滞了滞,面色难看得如同吃了屎似的……
霍云姝却恍若未见,转而笑眯眯地揽住兰清笳,亲亲热热地道:“舅母,您虽然没有女儿,但是您有儿媳呀。
清笳她人长得好看,又聪明,又能干,还会赚钱,虽然小嘴没我甜,但她这么能干,您出去走一圈满耳听到的都是夸她的,您每天当然就开开心心,乐乐呵呵的了,您说是吧?”
“噗——”
林檀香直接被她逗笑喷了。
“你这丫头,简直跟你娘一模一样,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那就跟裹了蜜似的,黑的都能被你说成白的。”
霍云姝权当这是对自己的夸赞,“姝儿说的都是实话嘛。”
林檀香笑得前仰后合,眼泪水都冒了出来。
兰清笳也
为霍云姝的这一张嘴感到深深的叹服。
只有江星若,一张脸拉得老长,内心疯狂黑线。
什么嘴甜,她分明就是巧舌如簧,口蜜腹剑!
因为有霍云姝在,气氛十分热络和谐,当然,江星若并不觉得。
她每次想要插句话,刷一刷好感,都能被霍云姝轻飘飘地扯开话题,还能不动声色地夸一夸兰清笳,再踩她一脚。
敢情她的作用就是反衬兰清笳?
她心里怄得几乎要滴血,连表面的那点笑意都快挂不住了。
幸亏这时,三个男人终于谈完了话。
秦书墨是皇上,不便长时间离开皇宫,在外的饮食更是要处处注意。
最后,他和霍云姝没留下吃饭,而是回了皇宫。
哪怕霍云姝十分不舍,但最后还是依依不舍地走了。
看到她离开了,江星若才有了一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霍云姝那人真是邪门了,自己在她面前就从没有赢过,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每次跟她对上,都会十分令人窒息。
江星若对付不了霍云姝,转而把炮火转向了兰清笳。
她看向兰清笳,状似玩笑地道:“皇后娘娘可真活泼,伯母这么疼她,王妃你心里可千万别吃
味呀。”
说完,她还朝兰清笳眨了眨眼睛,一副自己只是开玩笑,她千万不要当真的模样。
兰清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人可真是不死心,随时随地都想来挑衅她。
兰清笳故作委屈地望向林檀香,“我还真有点儿吃味了呢。”
江星若心头一喜,正打算再说些挑拨的话,就听兰清笳又补了一句,“不过我有稳操胜券的固宠法子,皇后娘娘可比不上我。”
她的神色语气,活脱脱都在写着“快问我快问我”。
江星若当然憋不住,当即脱口问,“什么固宠法子?”
林檀香自然听出了她们之间的机锋,她见兰清笳这么一副模样,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兴味来。
然后,就见她一副羞答答的模样,含羞带怯地开口,“待我给娘亲生了个宝贝乖孙,娘亲自然更喜欢我了。”
母凭子贵什么的,谁不懂呢?
我能母凭子贵,你能吗?
江星若:……
好他妈扎心!
林檀香却是一下有了画面感——圆滚滚,肉嘟嘟,白胖胖的乖孙儿,哦不,乖孙女!
她瞬间笑眯了眼,“好好好,行行行,这个固宠的法子极好!”
兰清笳低下头,装作
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
江星若手中的帕子几乎被扭成了麻花。
她为什么要上赶着去讨扎心?
兰清笳正垂头扮娇羞,就听林檀香呼喝了句,“雪臣,你听到了吗?你可要努把力,让清笳多给我生几个小萝卜头!我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可眼馋得很呐!”
兰清笳闻言,浑身骤然一僵。
她抬头,这才发现秦淮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外,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正看着她。
他的那副神色,显然就是都听到了。
兰清笳面上陡然升腾出一股热意,不过转瞬间,她的脸便已红透了……
她为了争一口气在江星若和林檀香面前演那么一出戏没什么,可是,万万没料到会被秦淮听到啊!
他们两个当事人对他们的洞房花烛夜究竟是怎么回事那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两人压根就没圆房,哪里来的小萝卜头?
吹牛倒是吹得挺爽,被当场抓包简直令人尴尬到窒息。
秦淮瞥到她那通红的面颊和耳根,唇角不禁微微地翘了起来。
他转向林檀香,不紧不慢地应了一声,“听到了。”
兰清笳:……更羞耻了。
江星若:……更扎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