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无痕点了点头,如实回道:“儿臣确实命人去找了舅舅。”
“因为何事?”皇后眼一抬,尾稍的地方显了几道皱纹,让她瞧着有些沉稳,她神色冷静看向梵无痕的眼里尽是淡漠之意。
两人明明是母子,之间的相处的感觉却给人一种冷漠疏离的感觉。
梵无痕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不敢说。
母后一向不让他与舅舅接触,因为她知道他所做的事,皆不是什么好事,她说他不听,总是暗地里偷偷的做。
她怕他将舅舅拉下水,从而身后没了依靠。
母后当时,便是凭借着舅舅在背后帮忙威压,才当上的皇后。
见梵无痕不说话,皇后语气顿时冷了一声,她压低嗓音,不怒而威:“痕儿,你应当知道,母后最不喜欢的就是你对母后有所隐瞒。”
“我们是亲母子,有何事敞开了说,若是让母后知道你刻意隐瞒了什么事·······”
梵无痕抬头,只瞧见母后一脸冷意的盯着他,那双与他相似的眼底闪过一丝狠意,他赶紧低下头,有些慌张。
母后待他极为严苛,他自小便害怕,如今及冠当了太子,却依旧害怕。
如今,他在皇后面前便似一个见了严母的孩子
,平日里的傲然和冷意顿时消散。
他握拳轻咳,掩饰心里的慌乱,如实道:“儿臣去找舅舅,让舅舅为儿臣办一件事。”
皇后一直盯着梵无痕,他一抬头便瞧见充满威严和温怒的双眸,便又道:“儿臣让舅舅······私下找个机会,将三弟给········”
他做了个手势,皇后立即明白是什么意思,当既怒了:“痕儿!你糊涂!”
皇后气得脸色微变,瞧了眼周围,见都是自己人,便冷声道:“你可还记得母后曾对你说过什么?”
“记得。”梵无痕垂眸,像一个犯错的孩子般,低喃:“您让我万事莫要将舅舅拉扯进来。”
皇后无奈抚额:“痕儿,你既敢违背母后的意思,将舅舅牵扯进来,你可知道,你之所以被立为太子,是有你舅舅在背后推波助澜。”
“嗯。”
“你父皇近日有意削弱你舅舅的官职,如今你在风头上让他对穆王爷动手,你这不仅是在害他,更是在害你自己!”皇后气得脸都红了,无奈的撇了梵无痕一眼:“你舅舅若是出了事,你这太子之位便更是坐不稳了。”
她指尖轻点梵无痕的额头:“此事你交给旁人去坐,莫要牵
连你舅舅。”
“如今你在禁足当中,什么都不要管,其余的交给母后。”
梵无痕起身,朝皇后行礼:“是,儿臣皆听母后安排。”
静默了一会儿,一太监走到两人身前行礼:“奴才拜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皇后懒得瞧一眼,摆了摆手示意起身。
太监低垂着头,说道:“太子殿下,宫外的人又传来了消息。”
“说。”梵无痕简短的说道。
那太监往前一靠,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红玉交给梵无痕,随后才道:“穆王爷的人,近日一直在与您有关的官臣之家游走,将他们手中与您交易的证物都拿走了。”
“穆王爷的人的手中,如今有您近年来所做之事的罪证。”
“这玉佩是穆王爷精锐所持有的。”
梵无痕只瞥了一眼,便认出来,他将玉佩扔在地上,有些气恼:“三弟这人,果然是在背地里偷偷做些事,那些人皆是废物,现在才发觉。”
未了,那太监犹豫了一会儿,又道:“太子殿下,线人还来报,在鬼医的调制下,穆王爷的身体逐渐恢复了,气色也比之前好了许多,再过几日,应该就恢复到从前了。”
“什么?”梵无痕大吃一惊,握紧拳头
:“这怎么可能?本太子命人暗中给三弟下了邪术,下咒术的人也死了,没有解咒术的方法,三弟怎么可能恢复得这般快?”
太监一顿,颤颤巍巍的道:“线人给的消息中说,夜、夜杀公子已经投奔穆王爷了。”
梵无痕没有说话,而是一掌拍在桌子上,用内力将酒杯震碎,太监见状立即下跪。
“本太子找的人竟投靠三弟了。”他脸色阴沉得可怕,一双似鹰般冷冽勾人的眼中杀气腾腾:“莫非,之前便是三弟派人将夜杀公子劫走的?”
他愤怒大怒,对着太监怒吼道:“告诉那些人,让他们想办法将那些证物给夺回来!绝不能让三弟交到父皇手中。”
“是、是。”太监起来,慌乱的跑开。
“痕儿。”皇后见梵无痕发怒,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她加重了音量道:“身为太子,岂可这般易怒,若是让人知晓,怕是要传出流言蜚语来。”
“冷静些,不管出了何事,都应当冷静思考对策。”
“母后说的对,是儿臣没控制住,在母后面前失了礼,还请母后责罚。”梵无痕立即收敛脸色,对着皇后一拜。
皇后命人将他扶起,随后亲自为他倒了一杯茶:“喝口
茶冷静一会儿。”
未了,皇后撇了他一眼,责怪道:“母后之前便与你说过,身为太子莫要做些贪污害人之事,你偏是不听,总是背着母后胡乱来。”
“母后整日管理后宫,稍微对你松懈些,你便闯下大祸。”
“你这般,日后可怎么做得了如你父皇般的爱民惜才的明君?”
“儿臣知错,恳求母后相助。”梵无痕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他知道母后不会不管他的,再加上舅舅在朝中力压群臣,所以才敢这般肆无忌惮的胡来。
皇后揉了揉眼尾,有些乏累:“还是那句话,你什么都不用管,剩下的母后替你善后。”
“你现在要做的,便是协助你父皇处理政务,树立一个好形象。”
“痕儿,你好好休息近日莫要再惹事了,不然母后和你舅舅都保不了你。”
“是。”梵无痕面色乖巧的回道,这个关头他只能听母后的话。
皇后起身:“有些乏了,该回宫了。”
·········
穆王府——
梵幽鸣正在书房处理府内最近堆积的事务,柳如风在一旁为其点了特制的安神熏香,他看了眼书案前的人,道:“王爷,今日喝了那药,可有觉得比以往更舒适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