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落茗歌问起那木盒子,清怜明显一愣,有些犹豫:“回王妃,是装香囊的饰盒,奴婢见它模样精致,便想着带在身上做装饰品。”
落茗歌打量了一眼,觉得并非那般简单,由于对方是太子送进来的人,她多了一个心眼,即便是一个普通的饰盒,她也不愿放过。
她眉眼一低:“摘下来,让我瞧瞧。”
清怜低垂着头,听见落茗歌要查看此物,眸底闪过一丝冷意,随后被柔意和恐惧取代,将饰盒取下,递个落茗歌。
“王妃,请。”
清怜双手奉上,极为恭敬。
落茗歌接过之后,拿在手中仔细端详,那饰盒外表刻有梅花,内部有丝线排布,盒身散发出淡淡的幽香,那味道像是桂花的味道,而这个盒子就是一个普通的饰盒。
但清怜说将饰盒当饰品悬挂腰间,这个理由听着便有些牵强,这盒子外表漆黑,唯有上面的梅花点睛。
挂在身上,与清怜那一身淡绿的衣衫极为不符,还显得有些突兀。
但一时间,她又找不到怪异的点,或许这清怜美人,只是癖好奇特了些?
“王妃,您瞧得如何?”清怜试探性问道。
落茗歌将饰盒还给清怜,她勾唇一
笑,眸子里却是冷意,即便如此她对清怜的怀疑依旧不减少,但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
“并无异样,还给你吧。”
清怜接过之后,将饰盒挂在身上,双手放在胸口抬头仰视落茗歌,她一脸乖巧的模样:“王妃既已查看,确认无碍,奴婢能否先行告退。”
“嗯,你先退下吧。”她道。
“是,奴婢告退。”清怜垂首行礼之后,匆匆离去。
在经过一个假山位置时,确认落茗歌瞧不见她的身影了,她隐匿在假山后方,一脸凝重的看着落茗歌的方向。
她握紧腰间的木盒子,俏丽的面上闪过一丝恨意。
这边,落茗歌还是不放心,她深知太子将几位美人送进来并无好事,凡事她都多了一个心眼,瞧见清怜离去后。
她赶紧走进院里,打算去书房查看一番,来到书房外,她瞥见门前的石梯上放着一个食盒,侍卫见她来了,纷纷行礼。
她瞧了一眼,问道:“这东西,是清怜送来的?”
侍卫回道:“是的,这是她给王爷送来滋补的汤药。”
“不过属下深知王爷只喜爱王妃送的汤药,便将她拦截了。”
“此物待会儿属下便拿去扔了。”
侍卫很有眼
力见,怕落茗歌因此吃醋,而特意这般说道。
事实证明,他说的这番话很受用,落茗歌听了有些开心,但她不在面上表露,她点了点头:“你倒是会行事,也聪明。”
受到了夸奖,那侍卫有些高兴,绕绕头有些不好意思:“谢王妃夸奖。”
落茗歌微微侧身:“春寒将里面的汤药拿出来。”
“是。”春寒将食盒盖子打开,将里面的汤药拿了出来,从外面上来看,确实是一碗普通慈润的汤药:“王妃,您这是要做什么?”
她面上带笑,没有说话随后从怀里的一个布包里拿出时常备着的银针来,她将银针放入汤药中静默了一会儿。
再拿起时,抬手对着阳光照耀的地方仔细一瞧,那银针没有变黑,就说明这碗汤药没有问题。
难道,清怜真的只是单纯的来送汤药的?
“方才清怜来时,可有怪异的举动?”
侍卫仔细想了一番,摇头:“没有,她将东西送到便出去了。”
落茗歌心思一沉,难道是她多想了?
她笑看着侍卫:“我知道了,这几日幸苦你们了。”
说完,便带着春寒离开,打算去其他地方看看。
·········
皇宫——
乾坤宫。
皇帝闭目坐在主位,一双浓眉微微泛白,他面容微老,已布满岁月的痕迹,一旁的公公轻轻摇着折扇,一旁的香炉里正飘着烟雾。
熏香之味入鼻,倒有些安神的作用。
公公听见殿外有些动静,便掂量着往外一瞧,待瞥见那抹倾长的身姿时,他微微俯身,在皇上侧畔道:“皇上,穆王爷来了。”
皇帝闻言睁眼,目光落向门口,瞧见梵幽鸣那一刻,他眉眼顿时舒展开来,人还未到跟前,他便唤道:“鸣儿,你来了。”
“儿臣拜见父皇。”梵幽鸣走到椅榻下,朝皇上一拜。
皇帝眸中闪过一丝心疼,他赶紧示意一旁的公公将梵幽鸣扶起,随后道:“鸣儿,在朕面前无需多礼。”
“快赐座。”
“谢父皇。”梵幽鸣坐下后,目光落向主位,眼底尽是尊敬之意:“父皇,你此番将儿臣召集宫中,所为何事?”
皇帝笑眯眯的看着他,本是肃穆的神情顿时转变为慈祥,他看着梵幽鸣,此刻犹如只是一对平凡父子。
这种感觉,在梵幽鸣看来,甚好。
“鸣儿,朕听闻你已将蕉岭镇之事处理好,想着你最近幸苦了,便忍不住又将你召进宫中,
瞧瞧你。”皇帝虽眉目慈善,周身却已然散发出一股威严来。
随后,又道:“朕还听闻,此次多亏有王妃舍命相引,才将背后下毒之人引出,这事之后,你们的事迹传到了皇城,百姓都对你们二人赞不绝口。”
“朕甚是欣慰,亦让人备好了赏赐,稍后命人送去穆王府。”
面对赏赐,梵幽鸣心无波澜,面上带笑未说话。
皇帝瞥了一眼,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对这些东西不敢兴趣,但是他想以此为由,多送些珍贵之物给他。
若换作平时给他,太子和皇后知晓,必然会有意见。
自从他最宠爱的婉妃去世后,他就十分愧对这个儿子,若不是为了救他,鸣儿不会年幼丧母,自幼受辱。
都说深宫之中,帝王的宠爱能带来风光,亦能带来灾难,为了护住鸣儿,他都不敢多透露对鸣儿的关心和爱意。
幼时便将他封王,独自出宫生活。
待鸣儿及冠之后,他能力出众,受到不少官臣拥护,帝王的爱才敢示众,只可惜他这个儿子,对他已不亲了。
为了能多和梵幽鸣说几句话,皇帝又道:“鸣儿,此次百姓中蛊一事,你可有查探出,那背后的主使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