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跪倒在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脸上也冒出细汗来,他牙齿打颤,浑身无力,微微一动却感觉身体僵硬起来。
他极为不解:“这是怎么回事?”
落茗歌在他面前蹲下,注视着他,她淡笑一声,面上尽是无畏之意:“因为,爹爹你中毒了啊。”
方才他掐她那瞬间,她找准机会给他下了毒。
他不顾父女之情对她动手,她亦不会心软。
“毒?”大将军赫然一愣,抬眸瞬间,眼神瞬间凛冽,他眉头一皱,额头便爬满皱纹:“我何时中的毒!”
他来这院中,可没碰过什么东西,怎么会中毒呢!
大将军很是费解,双眼浑浊之中闪过惊讶之意。
随后,他抬眸,愤然道:“是你,给我下毒?”
“爹爹老了,这脑子也不好使了,现在才察觉出吗?”落茗歌瞥了眼大将军手臂处,眸色渐冷,随后拿出绣帕,将大将军手上一青色的蚂蚁拿起:“爹爹中的,是青蚁蛊,初中毒时会身软无力,逐渐僵硬。”
“若爹爹强行运功的话,会有筋脉爆破的风险。”
她眼里尽是冷意,轻笑道:“爹爹,为了你的安全,女儿奉劝你,最后不要运功。”
“落茗歌,我是你
爹!你这不孝女,竟敢这样待我!”大将军怒了,愤然出声唾沫直飞,他气得脖颈间青筋暴起,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落茗歌不屑一笑,手一挥,袖衣拂动略过大将军的脸,这一刻她瞧着既狠厉又清冷:“现在倒想起,你是我爹爹了。”
“娘亲还在时,你便对我冷漠相向,娘亲死后,你更是对我不管不顾。”
“任由你那妾室的一双女儿欺辱我。”
“这些年,你未尽到父亲的责任,更是视我为奴,你是有何脸面,说我不孝的?”
她起身,冷冷的瞥了一眼,她冷哼一声,心里有一丝痛意,她藏于袖中的手微微一颤,她佯装镇定,眼神又冷了几分。
“今天,若不是爹爹逼迫我,我又岂会这样做?”她面色凄然,说出的话却冷如玄冰:“你欲将我送入太子手中,做一枚棋子时,可有考虑过我的安危?”
“像你这般,为了名利将女儿送出的人,不配为人父。”
“爹爹既不顾我的生死,我又何必顾及父女之情?”
她重活一世,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心善,所有欺辱过她,欲害她死的人,她都不会放过。
哪怕,是她的父亲!
落茗歌将手中的青蚁蛊收好,随后又
拿出一小玉瓶来,低眸看了大将军一眼,勾唇一笑,尽是讽刺之意。
大将军眼一瞪:“你这样对我,可想过后果!我若出了这院落,必然不会放过你。”
这贱丫头,平日里瞧着柔弱无害,人人可欺,却没想到暗中隐藏了实力,会武又善毒。
他当初,怎么就没发觉。
若早发现,今日也不会着了道,本想来威胁她助力太子,却没想到陷入如今这局面。
他可是堂堂大将军,被自己府中的废材女儿算计,说出去,这颜面何存!
落茗歌柔柔一笑,故作害怕道:“爹爹,女儿好怕哦。”
“我既敢反抗爹爹,与爹爹动手,自是想好应对之策。”
说完,她蹲下身,将玉瓶打开,里面有一只黑色蛊虫,看见那只蛊虫,大将军脸色又白了几分:“唤尸蛊。”
“爹爹好眼力,竟识得此物。”落茗歌把玩玉瓶,目光落在黑色蛊虫上。
唤尸蛊,是一种摧毁习武之人筋脉,驱散内力的一种蛊虫,中蛊者未运功时,与平常无异,一旦运功,就会受到啃死筋脉的痛苦,最后肝肠寸断,内力消散。
用这种东西对付大将军,最合适不过了。
“你为何会有此物!”大将军说完,
想到落茗歌抓蛊时那娴熟的模样,他惊愕道:“你不仅会武,还会蛊?”
“嗯。”落茗歌淡然的回了一句后,又充满恨意的道:“自从娘亲嫁入将军府后,你对她的态度大变,娘亲便私下教我武功和练蛊。”
“娘亲死后,让我隐藏实力而活。”
大将军沉默了半响,这丫头在王府这么多年,他竟没发现,隐藏的太好了。
落茗歌再次蹲下身来,将蛊虫塞进大将军嘴里,蛊虫顺着喉咙爬了进去,大将军一顿,双眼瞪大,频频作呕。
她呵呵一笑:“这东西入体后,爹爹只要不运功,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大将军一气,怒意冲昏了头,本是惨白的脸瞬间气红了:“逆子,我是你爹,更是这将军府的主人,我若用不了武功,如何带兵打仗!”
“皇上见我无用,又岂会留我。”
她眸色一黯:“这东西是有解药的,等爹爹尽到了父亲的责任后,我再给你解药。”
语罢,她从荷包里拿出一颗药丸来,塞进他嘴里。
片刻之后,大将军能动了,他起身就朝落茗歌袭来,她站在原地不动,丝毫不慌。
还没触碰到她,大将军就顿了一下,吐了一口鲜血,她摇头无奈道
:“爹爹,女儿说的话,你可是一句都未听进去呢。”
“刚给你解了青蚁蛊的毒,你就想对我出手?”
大将军面色一沉,捂住心口不敢随意运功,他体内似有什么东西在游走,全身筋脉犹如被蚂蚁啃噬般。
那种感觉,极其难受。
他忍住,负手站立。
她拿出绣帕,掩唇一笑:“这筋脉被啃食的感觉如何?”
大将军没有说话,阴沉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他此刻的心境,他看了落茗歌一眼,深吸口气沉住气后冷静下来。
今日是他大意了,才中了毒,受她牵制,不可再动怒。
这些年来,他对她冷漠疏离,未尽到父亲的责任,她定是恨透了他,才会如此。
他这女儿,既会武擅蛊,倒是个人才,不似仙儿那般,骄纵无才。
若好好利用,倒是能助他和太子。
想到这,大将军将嘴角的血渍擦干净,看向落茗歌的眼神透出一丝慈祥,他一笑,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歌儿,为父想了一下,你说的对,确实是为父的错。”他面上带笑,又装作一副慈父样:“今日之事,为父没有考虑到你,我不是个负责的父亲。”
落茗歌眉头一挑,她这善变的爹爹,又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