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夜风看向阿药:“你还记得阿瑟用蛆吃腐肉治伤口的事吗?”
阿药眼睛一亮:“记得,族长是说让我去找蛆来吃他腿上的腐肉?”
“嗯,去吧。”怎么着都得试一下,夜风说道,“尽量找腐烂程度轻微的野兽尸体。”
阿瑟说,腐烂程度太大的话,那些蛆虫很脏。
腐烂轻微的尸体上的蛆虫,比腐烂程度的蛆虫要干净点。
阿瑟说,她们那里这种吃腐肉的蛆,都是专门养的。
他这里没有专门养的蛆,那就只能找轻微腐烂的野兽尸体。
阿药明白过后,赶紧带勇士去寻找蛆虫。
阿荒却吓了一大跳,面容不停抽搐:“族长,你要找蛆虫?”
蛆虫是什么,他们当然明白。
特别是在这种炎热的天气,他们出去打猎,经常能看到腐烂尸体上生长的蛆虫,臭不可闻。
怎到能把蛆虫放到人的伤口上来?
夜风淡淡的看了一眼阿荒,阿荒还想问的声音,就卡在了喉咙里。
是他错了,如果族长不想救阿菌,根本就不会说这话。
族长既然想出了这个办法,那就是想救的,自己别乱说话,免得惹恼了族长。
夜风收回视线,绕过阿菌,来到阿蕴面前。
阿蕴
身上虽然也有伤口,但不多也不重,整个人主要还是饿的。
阿荒生怕阿蕴惹着了夜风,忙给他介绍:“这是咱们部落的族长夜风,他是咱们以前分出去的族人,走了很远很远的路才来到这里。”
“族长很厉害很厉害,你等养好了伤你就知道了。”
夜风微挑眉,阿荒把自己介绍的这么祥细,是怕阿蕴一不小心得罪自己,然后被赶出部落吗?
其实阿荒不必这么慌,阿蕴他在偷醒部落吃了两年的苦,能重回自己部落,他曾经的骄傲和尖刺,都已经被磨平了。
对于自己这个族长,哪怕是不讨好,也绝对不会上赶着得罪。
现在的阿蕴只想活着,其它的他不会在意的,更不会在意谁是族长。
但夜风还是对阿荒高看两眼,对族人好的人,心总是善的。
阿蕴看着夜风笑,他的笑容很温和。
看着和阿达一般温和笑容的阿蕴,夜风的温柔就又多了两分:“没事,好好养伤,很快就会好起来。”
“等下白粥做好了,别吃太多,饿的太久吃多了会肚子疼。”
阿蕴看着这个温柔的族长,以前的冰冷,终于在这个时候暖起来了:“嗯,我听族长的。族长,阿菌不会有事吧?”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咱们部落的神女现在不在这里,得等到太阳下山,她来看过才知道。”夜风不敢把话说死,“你们都是最勇敢的勇士。”
先前没红眼的阿蕴,听着这话却红了眼:“族长,你真好。”
夜风微点头,接受他的赞美:“睡一觉吧,睡醒了,一切都是美好的。”
强撑着的阿蕴,听着族长温柔的声音,感动的哽咽道:“好,族长。”
能活下来,对这个大地,对这个部落充满所有感激。
阿蕴是真累了,现在得到族长的宽慰话,放松下来的他,很快进入梦乡。
阿荒看着嘴角微扬,却已经睡着的阿蕴,眼睛又红了,他的小伙伴们啊,真是太难了。
如果阿苔在这里,定是要把阿淤搬到这里来剁碎喂给野兽吃。
夜风又转到阿菌面前,看着他腿上的腐肉,拿出匕首,吹亮火折子。
把匕首放在火焰上燃烧片刻,再放在阿菌的腐肉上。
阿荒惊恐的看着夜风,用火烧已经很可怕了,居然还用火烧过的刀子,放在阿菌受伤的腿上。
这这这,这是想干什么?
可阿荒不敢再问,怕收到族长凌厉的眸光,若是族长嫌自己吵,把自己给踹出帐篷了怎么办?
那
不得急死自己。
所以阿荒紧抿着唇,不敢发出声音,眼睛却忙碌的很,看看这里,再看看那里。
夜风把大块的腐肉挖掉,动作小心翼翼。
他记得阿瑟说过,人类大腿上有许多筋络和血管,一不小心就会把血管弄断,让病人大出血,甚至是死亡。
所以他全神惯注,小心又小心。
他是不懂医,也不是巫女,可他做过阿瑟的助手,帮她做过剔除腐肉的事。
现在哪怕他单独动手,他也是不怕的。
现在的他给阿菌剔除了腐肉,阿瑟回来后,才能少做一些,不会那么累。
这些大块腐肉让阿菌感觉不到太大的疼痛,咬咬唇就忍过去了。
夜风执匕首的手稳的很,面容也平静,连说话的语气也是平平的:“拿张大树叶来。”
阿荒这次反应迅速,飞一般跑了,又飞一般跑回来,手里捧着一张大树叶。
夜风把挖出来的腐肉,放到大树叶上。
阿荒看着这些挖下来的肉,又心慌又难受又高兴。
心慌阿菌再也醒不过来,难受阿菌要受这样的苦,高兴族长没有放弃阿菌。
阿荒紧抿唇,默默的看着这一幕,越看越难受,可越看越又对族长佩服的不行。
夜风收刀时,瞥
了一眼流泪的阿荒,没有出声。
大汗淋漓的阿菌,看向阿荒,也没有出声,只是红了眼。
他是幸运的,他回来了,回到小伙伴们身边,他很开心。
找到蛆虫回来的阿药,扫到抹泪的阿荒,拧眉:“还没死呢,哭什么?”
阿荒:“……”
这个雌性说话总是扎自己胸口,他现在这么难受,怎么就不能哭?
阿药见他红着眼,委屈的看着自己,突然感觉自己很恶劣,忙又说道:“我是说,只要人还活着,就一切都有可能。”
这话又让阿荒开心不已,阿药真好,刚才那话她就是在安慰自己。
阿药把蛆虫给夜风看,两人回想着以前阿瑟做的,用干净的小树枝,把蛆虫夹到阿菌双腿上。
阿荒看着蛆虫放到刚挖了肉的大腿上,眼睛瞪到最大,满眼惊骇,恐慌的很。
这这这,不是只有死人身上才会发臭腐烂生蛆吗?
为什么要放在伤口上面?
听到和看到的感觉,那是不一样的。
阿荒觉得夜风族长他们会的这些东西,完全颠倒他对天神,对大地的认知。
但想想,这么强大的族长和族人都是自己部落的,他垮下去的嘴角,又忍不住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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