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岁祭司真的很自责,可她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她就只能把最直白的话说出来。
她现在就是个废物,她什么都不会,前方的路在哪里,她也不知道。
只有最直白,才能让族长和阿瑟知道,他们的危机在哪里。
特别是夜风的温柔,更是让花岁祭司没脸见人。
她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她以为族长和阿瑟会不好处理危机,其实他们想的比自己想的多。
自己除了祭司这个身份,真的是一无是处。
而族长和阿瑟,除了没有祭司这个身份,其他的事都是最厉害的。
萧瑟看到花岁祭司自责惭愧的面容,心中不忍,忙开口说道:“花岁祭司,夜风说的对,感知能力没了不是你的错,你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着急痛苦,你别自责。”
花岁祭司本来忍下来的眼泪,再次掉落下来,拼命扬起头,想要把眼泪吞回去,奈何流的更多。
瞧,族长和阿瑟是最好最好的人,只有自己小心翼翼的躲着藏着。
如果早和他们说了,自己不用担惊害怕灭族,族长和阿瑟还会有时间提前布置好一切。
是自己看的不够远,想的不够好,是自己的错。
花岁祭司再次道歉:“对不起!”
“这事就算过去了。”夜风伸手虚扶一把花岁祭司,“咱们现在来谈谈后面的事。”
阿祖也点头:“是该这样。”
花岁祭司抹泪,欢喜:“好,我都听你们的。”
夜风问道:“你既然那么早就没了感知能力,那你是怎么知道这次的大地陷事件?”
萧瑟暗道一声好,她刚才也想问这个问题。
花岁祭司还是隐去了大祭司,直接说是她自己以前有感知能力时感知到的。
因为花岁祭司不想用原部落来逼迫夜风。
以前她就用这一招逼迫夜风,而夜风也答应了。
现在,她没了感知能力,如果再用这一招来逼迫夜风,夜风是会答应,可她却不能保证,大家到了原部落后会变成什么样,毕竟她成了一个废物。
再者,她根本就不知道原部落该往哪里走。
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把一件很简单的事,再扯出原部落的大祭司来。
如果夜风和阿瑟能找到一个适合他们居住的地方,那他们就留下来,然后如青龙部落那般,可以活的很精彩。
在路上时,她就一直在考虑,如果坦白她要怎么解释。
如果不坦白,她要怎么糊弄。
幸好,她听了阿祖的话,直接坦白,而夜风和阿瑟,比她想像中还要好很多很多。
有这样的族长和神女,她真的很骄傲。
夜风说出他的想法,最后说道:“咱们还是按照阿瑟说的,一直往前走。”
萧瑟在雪地里画出几条线来:“我和小龙鸟去探过路了,一直往前走是这样的,这几边都没有悬崖,路面很平坦,咱们赶着毛牛,走这条路很方便,咱们就继续往前走。”
这件事,夜风早就知道:“计划不变,咱们继续往前走。阿瑟会和小龙鸟时常去探路,咱们依然按着这个计划走。”
阿祖和花岁祭司点头。
夜风又说了他们的计划,最后说道:“花岁祭司没了感知能力的事,就咱们五个人知道,千万不要让族人们知道。”
这五个人,包括正在望风的阿香。
夜风双眸沉了沉,继续说道:“如果让族人们知道,他们会恐慌,如果他们害怕后反抗,咱们接下来的路会很难走,而且还要防范一些小心思的人。”
“所以接下来,花岁祭司依然是祭司,我和阿瑟有什么事要商要量,都会和你来说,然后借助花岁祭司通天的本事,去压制他们,让他们信服我们。”
夜风目光朝小树林望去:“我只希望平安渡过这次的大地陷,把大家都带到安全地。”
只要把他们带到了安全地,族人们才会更信服他,更听从他的话。
那这个部落也会更加坚硬,更加强大。
大家心往一处使,何愁青龙部落不更强大。
只有部落强大了,他才有能力保护好他想保护的人。
没有强大的后盾,他个人能力再厉害,面对强大的部落,他也双拳难敌四手。
所以,为了保护他的阿瑟,保护他的神女,他也会让部落更强大。
萧瑟握着他的手,表示会站在他这边,目光坚定:“会的!”
哪怕没有祭司,他们也能顺利找到安居之所。
因为她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定胜天。
聊完后,小树林中已经安置好的族人们,也在那里喊吃晚饭。
花岁祭司带着阿香和阿祖朝小树林走去,夜风跟萧瑟落后几步。
萧瑟轻叹:“我还真是没有想到,花岁祭司的感知能力居然没了?”
“没了也没事。”夜风安抚阿瑟,“有感知能力,只是提前告知咱们,让咱们避开,可还是避不了。”
“现在没了,只是没有人提前告知,事情依然避免不了。”
萧瑟疑惑的望着夜风:“你这两句话说了等于没说。”
夜风伸手把萧瑟搂进怀里,微弯腰,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轻声道:“我的意思是说,所有的一切都得靠咱们自己,不能靠天神。”
“有天神和没天神,咱们该要经历的还是要经历,没有任何差别。”
萧瑟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抱着,许久才出声:“你对天神很有意见啊?”
语气虽平缓,但话里的气性却很大,有点像是在闹脾气,又有点像是在生气。
夜风身体微僵,原本是下巴靠在她肩膀上的,现在变成额头抵在阿瑟肩膀上,声音蒙蒙的:“嗯,是生气。”
背靠在夜风怀里的萧瑟,伸手摸摸夜风的脸蛋:“是挺生气的,咱们每次都祭拜他,他该保护我们才对,怎么能一次又一次的弄出这么多危险来,现在还把花岁祭司的感知能力给收回去了,他就是一个小气的天神。”
这个时代的人,信天神大于自己的生命。
族人们真的是把生命都交付于祭司,而祭司再把部落交付于天神。
可是现在,天神却挖了一个又一个坑给他们,让他们经历一次次死亡。
天神和族人们的关系,就好比母亲和孩子。
母亲一次次欺骗孩子,你教孩子如何再信任你。
不信任你的同时,心中还委屈,真的委屈,连那么坚强的夜风都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