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城墙上的阿讲,突然朝城墙上坠去,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
夜风瞳孔瞪大,飞奔过去,伸手朝阿讲抓去。
阿讲与他擦手而过,夜风眼睁睁看着阿讲如一片飞舞的树叶,整个人朝城墙下坠去。
夜风赤红着双眸大喊:“阿讲!”
阿头猛的跃起,接住跳下来的阿讲。
砰的一声响,阿讲把阿头砸进地面里,两人一动不动。
看着这一幕,萧瑟的心如只手般抓着,疼的她动弹不得,眼前白光一刹一刹的冒着。
“开城门!”夜风急速奔下城墙,怒吼。
门卫听着族长的话,赶紧开城门,不敢慢一秒。
城门刚打开一个人缝,夜风迅速冲出去。
长生等人紧随其后,他一把抓住还要上前的夜风:“不能再上前,阿讲已经碰了阿头,她被毒传染了!”
夜风双眸腥红,死死的盯着相拥的二人,拳头紧握,愤怒而又自责的全身颤抖。
长生等他是惊骇不已,谁也没有想到,阿讲会做出这种事。
不给她开门,她就直接从城墙上跳下来。
三十米高的城墙,她怎么敢跳下来!
紧咬牙关的夜风,看着两米前方的阿讲和与阿头,却不能伸手去触碰,他的心疼到撕裂。
就在眼前,就在眼前……
可他不能过去,不是他怕死,而是这样死的不值。
他还有阿瑟,还有一整个部落。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的目瞪口呆,悲痛不已,沉默不出声。
阿讲就这样子摔死了!
突然,一道细微的声音响起。
刚才悲伤的夜风,瞬间欢喜的看向慢慢坐起来的阿讲,激动道:“阿讲!”
“别过来。”阿讲抹掉嘴角血迹,看向被她压的吐血断骨的阿头,“大哥,别靠近,我有毒!”
这话让夜风听着痛苦悲伤:“阿讲,阿瑟会治好你的。”
这话谁都知道是安慰话,如果真能治好,就不会不管阿头。
阿讲淡淡一笑:“大哥,可我只想和阿头在一起。”
夜风咬唇,他现在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劝她,因为阿讲说的就是她的心里话。
为什么阿姆让他保护阿讲这么简单的事他都做不到,他又怎么能做好一个族长。
阿讲看着自责的夜风,微笑道:“大哥,阿姆让你保护好我,其实就是激厉你好好活下去。”
“大哥,你和萧瑟好好活着,把青龙部落弄的越来越好,就是我们所有人最想看到的。”
“大哥,萧瑟是一个好人!”
花岁祭祀要保护的人,自然是好人。
越是这样说,夜风的心越疼,声音带着颤音:“阿讲,对不起!”
他终是没实现对阿姆的诺言。
城墙上的萧瑟听着他们兄妹的对话,看着阿讲绝决又没有恐惧的眼神,她总觉得事情不对劲。
“不该是这样的!”
脸色发白的萧瑟惶恐的轻喃:“阿讲怎么会不害怕?她该是最害怕的人!她那么自私,就算再喜欢阿头,她也不会跟阿头一起死!”
“这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萧瑟想下去看看阿讲和阿头,可双脚却一动不动,胸口还是疼的喘不过气来。
她只能这样半趴在城墙上,朝下方的阿头阿讲望着。
阿茶和丰收守在萧瑟身旁,见她无力的样子,都心疼,却又不敢随便乱说话,怕说的什么让萧瑟更不开心的话。
丰收震惊不已,刚才那一幕,真的是刷新了他对阿讲的认知,谁也没有想到,阿讲会这样绝决的跳下去。
阿茶也是惊的小嘴大张,她是不喜欢阿讲,可是再不喜欢,也没有想过要让她去死的想法。
萧瑟视线落在阿讲和阿头身上,看到醒来的阿讲,抱起断了骨的阿头,朝森林那旁走去。
阿讲笑的很苦涩,又笑的很真诚:“大哥,我想和阿头去那边说说话。”
赤红着双眸的夜风,朝她伸手,温柔的乞求道:“阿讲,回来吧?”
他的温柔让阿讲落了泪,却坚定摇头:“大哥,我要和阿头在一起。”
夜风的手想再伸出去时,却被长生拦住:“九叔!”
他喊的不是夜风名字,也不是族长,而是排行称呼。
九叔!
夜风全身都在抖动,一边是他妹妹,一边是他的侄子,侄子这边还站着许多家人。
每一个家人都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可阿讲那边,却只有她一个人。
夜风痛苦不已,他曾经答应过阿姆,要好好保护阿讲,却一次都没做到。
现在,阿讲最是需要自己站在她身边时,自己依然没有站在她身边,而是站在部落这边。
夜风痛苦不堪,自己锻炼的那么强大有什么用,还不是想保护的人保护不了。
阿瑟要被祭天,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听花岁祭祀的话,等待那个可以代替阿瑟祭天的人出现。
这等待的每一天,都是挖他的心,可他除了等待,什么都做不了。
现在的阿讲,她那么天真单纯,她只是想要让大家都知道她回来了。
只是想让大家都知道,她被抢走又回来了,你们都得好好的对她,保护她,别让她再被抢走。
就是这么小小一个要求,自己都做不到,因为他把阿讲最重要的阿头给弄丢了。
是他亲口下的令,不准族人出部落,这才造成阿头偷出部落,染上病毒。
他没有错吗?
他错的更多,他没有保护好阿讲。
阿讲抱着骨头都插到体外的阿头,走到森林边缘,靠着大树坐下,把阿头抱在怀里,微笑道:“阿头,我喜欢你!”
“嗬……”
阿头双臂在接阿讲时砸断,森森白骨裸露在外面,皮肉脱离,惨不忍睹。
可是他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他腥红的眼里只有阿讲:“阿……讲!”
听着阿头喊自己名字,阿讲笑了:“谢谢你还记得我!”
一股鲜血自阿讲嘴里流出,随后是一大口,她偏头把嘴角血迹抹掉。
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摔在地上,没当场摔死,真的是因为有阿头垫着。
可她内脏也是真的受了伤,血不停的自她嘴里流出来:“阿头,你别动,我和你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