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香消玉殒月之殇

冷月缓缓转身,看向不远处奄奄一息的叶凡,浑浊的凤眼,此时仿佛被风沙迷了眼。

她鼻子一酸,自责道:“小凡,都怪我,让你陷入险地,既如此,拼了这条命,今日也要留下尔等臭鱼烂虾。”

“杀”

冷月瞬间起身,浑身紫光闪烁,王道气息压得剩余数名忍者动弹不得。

“灭”冷月言出法随,瞬间所有的忍者化为一团血雾,消散如烟。

就连鬼藏都被余威震得连连后退,他冷汗淋漓盯着冷月丝毫不敢大意。

冷月并未理会鬼藏,而是径直来到叶凡身旁,将叶凡扶起紧紧的抱在怀中,她将浓郁的生命本源送入叶凡体内,滋养着他残破的身躯。

她抚摸着叶凡的头,柔声道:“小凡,你要保重,以后要活得开心点,不要整天郁郁寡欢,明白吗?”

叶凡死死地抓住冷月的手臂:“月儿姐,你不能,一定有办法救你的,你撑住啊!”

冷月体内的生机在飞速流失,她声音微弱,抚摸着叶凡的脸庞,嘱咐道:“你要记住,没有人会一直陪着你,你的路只有你自己可以依靠。”

——“谢谢你叶凡,谢谢你。”

冷月眼含微笑,眼角的珠露滑落脸庞,她淡然一笑,喃喃自语道:“如有来世,我愿伴君斩神明。”

她静静地依靠在叶凡身上,沉沉睡去,纵使叶凡如何摇晃,她都不会再醒来。

叶凡盯着那香消玉殒是佳人愣神许久后,仰天长啸,歇斯底里的咆哮,癫狂的笑彻底如一头疯魔,身躯颤抖的他,通体泛着血色,近乎瞬间,青丝胜白雪。

叶凡惨笑道:“没有你的终点,我何心向之。”

他站起身,那浑身萦绕的煞气冲天起,他抱着冷月脚步沉重,向着远处走去,对一旁的鬼藏置若罔闻。

“小子,你敢无视我,找死。”鬼藏怒从心起,挥舞着手中的神刹杀向叶凡。

只见叶凡手指轻轻一点,一道血色闪过,鬼藏毫无预兆,一脸茫然倒地不起。

他额头被一滴血洞穿,整个人浑身皲裂,自惊恐中沉沉死去。

叶凡一路步行,自八百里荒漠一路前进,不曾休息。

数日后,叶凡来到夏国最高的山脚下,这里距离夏国九万里,距离边境九百里,天险绝地望月山。

此地虽常年飘雪,但每每此地的夜晚,皓月一定会是圆缺无瑕。

他满脸胡茬,尽显憔悴,将冷月捆扎在背,手脚并用向着山巅而去。

他以积雪充饥,足足三日,他才登临山巅。

此时的他已经油尽灯枯,整个人趴在地上气息微弱,身上死气环绕。

系统虚幻的身影出现在叶凡身旁,喋喋不休地说道:“人家利用你,你还装深情,真的是啊!”

“神魔,你不救他,那我也不救了,等他死了,我看那位会不会掐死你。”系统对着空气无所谓道。

突然一道仿佛来自深渊的声音响起:“你一个残魂,居然知道主人,不简单啊!”

系统不屑一顾,非常人性化地打了一个寒战,骂骂咧咧道:“冷死了,告辞。”

话音刚落,她一溜烟就回到叶凡体内,寂静无声。

神魔血脉此时自动运转,叶凡的脸色也逐渐开始红润,气息缓缓归于平静。

一日后,醒来的叶凡徒手在冻土挖出一个深坑,脱下自己的铠甲,铺在底部,并未着急将冷月放入其中,而是搂着冷月,望着那一轮满月。

二人就这样,一言不发,坐了一夜,一同白了头。

清晨时分,大雪已停,他眼眸朦胧地望着那月,喃喃道:“我的月,可惜我没有抓住。”。

沉默许久,叶凡起身小心翼翼地将冷月放入挖好的墓坑。

系统一脸鄙夷,道:“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真的是恶心啊!”

叶凡缓缓打开那麻布包裹的东西,里面赫然是一双孩童的鞋子,以及一些衣物,轻轻放在冷月身旁。

他饮下一口酒,嘴角带着淡淡的笑,看着墓穴内的冷月,笑说道:“月儿姐,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是爹娘临走之后,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也是前世父母留给我的唯一遗物,记得他们死去之时,娘亲温柔地告诉我。”

“小凡,以后要是觉得这世间不值得自己活得那么辛苦,就找个地方,埋下这些衣物,然后去找爹娘。”

“我终究还是活了下来,还结识了几个好兄弟呢!”

“只是现如今,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以后若有机会,带他们来见你。”

饮尽最后一口酒,叶凡恋恋不舍,慢慢地掩埋,指尖早已血肉模糊,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墓碑,用自己的血书写:“夏国大将军冷月之墓。”

墓志铭:“花无尽,月无穷。两相同。”

叶凡站在山巅歇斯底里地呐喊:“冷月,我叶凡喜欢你,无论你是否真心,我都爱上你了。”

说完之后,叶凡对着那坟墓痴笑“如此……也好。”

叶凡眼神坚定,神采奕奕道:“月儿姐,等我复仇,无论十年、百年、万年、我都会去寻你,等我。”

突然纷飞的鹅毛大雪似在诉说:“情愫不晓何年起,深而不自知。”

——“孤月黎晓隐,凡夫日升耕,永不见。”

待叶凡离去后,一道光影若隐若现的盘踞在望月上巅。

数日后,叶凡改头换面,来到一处被东瀛占领的小镇,饥肠辘辘的他进入一家酒肆,要了些许吃的,及一壶老酒。

香气四溢的肉端上桌,叶凡开始狼吞虎咽,一顿狂塞,他已有数日未曾吃过一顿饱饭。

酒足饭饱后,他拍了拍桌子,示意掌柜的过来结账。

掌柜的满脸笑意:“回这位爷,一共是三十两。”

叶凡自腰间掏出一颗莫约五十两的银锭,笑道:“掌柜的,剩下的给我拿些许肉干,再将酒壶给我装满,等会在询问你件事情。”

“好的好的,爷您稍等在下先去为您打酒。”说着,掌柜就毕恭毕敬拿起酒壶向店后面走去。

据掌柜的所说,数日前,东瀛人就已经匆匆忙忙的撤离了此地。

叶凡向渔夫买下一艘小渔船,一人划船出海,向岛屿划去。。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的夏国朝野上下已经炸开锅。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无论文武皆是义愤填膺,势必要去灭了东瀛,为大将军冷月,以及被主上册封中将的叶凡,报仇雪恨,扬我上国之威。”

“众爱卿肃静”,帝浩声音威严道。

众人噤声,皆神色肃穆地看向王座上的帝浩,待其言语。

帝浩揉了揉眉心,坦然道:“本太子知道众爱卿恨不得现在就去灭了那小小东瀛。”

——“但是,边境传来情报,西欧蛮荒与东瀛勾结,此事还需慎重考虑。”

一身紫金铠甲,不威自怒,两鬓斑白的将军跨出一步,声音铿锵有力道:“太子殿下,末将愿率十万飞龙军前去镇压蛮夷。”

看着下方,年过数百,却依旧老当益壮的将军,帝浩扶额无奈道:

“闻忠老将军,此事急不得,眼下东瀛才是重中之重,至于西欧蛮夷之地,待得天行大将军归来,再议。”

闻忠依旧不肯起身,他声音浑厚道:“东瀛不过弹丸之地,何须天行大将军,老朽好歹也是个王道强者,灭东瀛手到擒来。”

帝浩叹息妥协,道:“不如这样,让十九供奉前去西欧,挡住蛮夷的增援,然后闻忠将军率十万飞龙军,天郜将军率五万血杀军,前去灭了东瀛诸爱卿觉得如何?”

十九供奉,王道巅峰强者,一位强大阵修,可敌初阶圣道强者。

众人皆齐声道:“太子殿下圣明,佑我大夏千秋万代。”

帝浩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父王让自己监国,还真的让人坐如针毡,这些老将军,皆是父王的手足兄弟,自己也不能做得太过决绝。

“闻忠、天郜,上前听封”。

二人皆是上前一步,受封。

“闻忠封前军神宗将军,天郜封先锋将军,即日起程东瀛,不灭不归。”

帝浩话音刚落,二人皆是拱手行礼,异口同声道:“谢过太子殿下,我二人定不辜负殿下信任,五日内定灭东瀛,扬我国威。”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帝浩喃喃自语:“叶凡,你小子可要好好活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