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旧睁开眼。
没有密不透风的古树,没有浓郁的迷雾,取而代之的是熙熙攘攘的行人和嘈杂的集市。
这里,是幽暗城。
显然,他的复活点从萃落村自动绑定到了幽暗城。
他死了。
在踏及黑暗森林的第三层时,他就死了。
死得不明不白。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但是他就是死了。
【亡灵约翰已死亡!】
【亡灵陆菲余已死亡!】
【亡灵骸骨尸王已死亡!】
……
系统的提示音接踵而至,显得格外刺耳。
【亡者复苏】的亡灵空间里,只剩下树枝和巨盾骷髅。
陈旧本想着它们等级太低,就没有召唤出来,没想到反倒救了它们一命。
“这下可麻烦了。”
陈旧眉头紧皱。
约翰和陆菲余的死亡,让他措手不及,他还剩下一次生命,如果再死一次就会触发“重置”,回到之前的一个时间点。
可问题在于,他并不知道那个时间点是在约翰他们死亡之前,还是死亡之后。
不出意外的话,尤拉应该也死了。
黑暗森林的第三层之中,有古怪!
“难道死未知BOSS的攻击吗?”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被陈旧否决。
因为【替罪之轮】并没有触发判定。
也就是说陈旧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他的死亡另有原因。
就在这时,复活点又闪烁起一道亮光。
是李渊。
“你怎么也死了?”陈旧眉头紧皱。
“不知道啊。”李渊显得一头雾水:“我们跟着你们后头,刚一进入第三层,还没等找到你们,突然就噶了……”
“其他人也死了?”陈旧又问道。
“没有,雪铃小姐她们都好好的呢,迷雾之中凶险莫测,而且你们去的还是最凶险的第三层,去这种地方有经验的讨伐团都会优先派出玩家去探路。”李渊看了眼等级,下降了一级让他倍感肉痛:“不出意外的话,没得到我的反馈,她们应该不会贸然进入第三层。”
闻言,陈旧大为震惊。
居然还有这种方法吗?
看来自己队伍里必须容纳几个能够探路的玩家了。
看着孤零零的陈旧,李渊显得有些怜悯,显然这个倒霉蛋的队友都死了。
死于他的冒进。
这个世界远比所有人想象的还要恐怖凶险,外面的迷雾之中指不定藏着什么脏东西呢!你就这么直冲冲的扎进去,肯定要遭啊!
“走,带我去找你的人。”陈旧肃然道。
他必须得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悄无声息地杀死了自己。
在此之前,他还顺道去了趟冒险者公会。
搜寻了一下有关第三层的情报。
可其中并没有提到其中有什么实力诡异的玩意。
显然冒险者公会对第三层的情报搜集工作并不完善,事实上,自打诅咒降临至今,黑暗森林的第三层都是一片少有人问津的禁地。
“怪不得你要去那里,原来是接了水魔蛛的委托。”李渊神色古怪:“你们也是够牛,连三十级都没到,就敢去第三层搏杀一群三十级的BOSS?”
没时间搭理李渊,陈旧拉着他重新赶赴了事发地。
在地图的指引下,陈旧直接化身黑色大鸟,抓着李渊一头扎进浓雾之中。
原本一个多月的路程,硬生生被他缩短到了数天。
“我觉得李渊八成是嗝屁了。”蕲艾沉声道:“这都好几天了,要是没事,怎么着也得出来了。”
“……”雪铃盯着不远处的浓雾沉默不语。
“我早就说过那些人在找死,连三十级都没有,蒙着脑袋就朝第三层里面蹿,能蹿得了吗?”蕲艾摇头晃脑:“这下子,估计直接团灭啰!”
话音未落,一道鹰啸从天而降。
一头黑色大鸟抓着李渊疾驰而来,在所有人警惕的目光中,化作一道人影。
“陈旧?!”雪铃意外中透着几分欣喜:“你没事?”
“雪铃小姐,我们都死了。”李渊气喘吁吁的解释道。
雪铃眼前一亮,这意味着陈旧是一名玩家!
而玩家往往都没什么背景!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蕲艾沉声问道。
“不知道呀,我就是跟着陈旧他们往里面走了没多久,突然眼前一黑,醒来时已经到幽暗城了。”李渊的说法,和陈旧的经历所差无几。
通过「认知之锚」确定眼前这些人没有问题后,陈旧将目光对准了不远处的浓雾。
不知是不是错觉,第三层的浓雾比其他地方更为浓郁一些,就好像一种鲜活涌动的怪物。
【侦查术】并没有任何发现。
没有任何迟疑,陈旧再度向第三层走去。
“你疯了?!”
雪铃惊呼道。
“你不是已经死过一次了吗?里面肯定有某种强大未知的怪物,你现在进去,毫无意义,只会再死一次而已!”
升一级多难啊!
雪铃已经起了收服陈旧的心思,又怎会坐视陈旧自废实力?
陈旧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将她推开。
自己的朋友死得不明不明,他必须讨一个结果。
至于你雪铃,不好意思,咱们真不熟。
别挡道!
陈旧再次扎了进去,消失在迷雾中。
“没想到居然是个蠢货!”雪铃怒其不争,狠狠地跺着脚。
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次接二连三的被人拒绝!
尤其是最后陈旧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垃圾!
那种感觉从未有过,这让她恼怒之余,内心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我就不信了,本小姐还收服不了你!”
进入迷雾之中的陈旧格外谨慎。
所有感知手段尽出,神经紧绷的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之前他就是走着走着,莫名其妙就和约翰他们走散失联,然后悄无声息的死去。
难道是迷雾的原因?
【真理之谬】的效果还在,陈旧使用了【驱散术】。
浓郁的雾障被驱散开几平米的范围。
虽然不多,但至少不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了。
也就是在这时。
一种极其细微,很难察觉的异样敢,悄无声息的涌上心头。
他的身体突然僵住。
一根几乎看不见的细丝抵在他的咽喉处。
已经将他的脖颈处,割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