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她在做什么！这重要吗？”察尔有些不能理解，开始怒吼：“重要的是她被约翰给杀了！我的妹妹在我面前，被你身边的那个畜生给杀了！如果你想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来为他脱罪，我劝你还是省省吧！”
“不，这很重要。”
切尔西突然开口，旁听了半天的他已经察觉出了一丝异常。
“任何人做任何事情，都需要目的，尤其是在危险的迷雾之中。毕竟就连我们执法队在进入迷雾时，也需要结伴同行。”
陈旧有些意外的打量了切尔西一眼，没想到这个被银色盔甲包裹的男人，还带了点脑子。
“察尔，你仔细回忆回忆，艾薇儿有没有说她去迷雾中做了什么？”
察尔沉默了。
他想起，自己当初并没有问这个问题，当时的他完全被见到妹妹的喜悦所充斥，根本没有意识到在迷雾中见到艾薇儿是一件多么离谱的事情。
“很好，看来我们这位察尔先生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陈旧循循善诱，提出了一个可能：“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察尔你并没有妹妹？”
“你这是什么意思？”察尔觉得陈旧是个疯子：“我有没有妹妹，难道我还不知道吗？村里这么多人都见过她，难道村民们也疯了不成？”
村民们此刻开始为察尔打抱不平。
“察尔说的没错，我们都见过艾薇儿，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是假的？”
“我看这小子八成是来捣乱的，我们怎么能相信一个“凶徒”说的话？”
“执行官大人，快把这个家伙抓起来！”
就连约翰也投来困惑的目光，他不明白陈旧为什么会执意认为艾薇儿的真实性？
朝夕相处的记忆，又怎会是假的？
他背包中汉娜的尸体，不正是艾薇儿存在的印证吗？
面对众人的声讨，陈旧显得十分从容。
“我并没有说艾薇儿不存在，我只是觉得你们眼中的艾薇儿，不是察尔的妹妹。”
还没等众人理清楚其中的区别，陈旧拿出了那枚【艾尔西纳的右眼】。
感受到眼睛的力量，艾尔西纳连忙跑了过来，激动道：“这是我的眼睛！你找到了我的眼睛！”
眼球不受控制的从陈旧手中跳出，飞到了艾尔西纳的眼中。
重拾双眼的艾尔西纳深吸一口气，佝偻的腰背缓缓挺直，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
这一刻，她重新成为了一名祭祀。
不得不说，拥有眼睛的艾尔西纳看起来十分的慈爱，和之前那个阴暗老奶奶截然不同。
“谢谢你，年轻人。”
“艾尔西纳女士，不知现在您是否记起了真相？”陈旧期待道。
“当然。”艾尔西纳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她深深的看了约翰一眼，言出惊人：“我们都被骗了。”
“牧师女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察尔一头雾水。
切克西也投来讯问的目光。
“自始至终，萃落村就没有守卫。”艾尔西纳沉声道：“约翰，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在怪物袭击村子时，会拿起武器和怪物抗争的普通人，一个比比皆是的普通人。”
约翰僵在原地，瞳孔微微颤抖，显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们所有人都陷入了一个骗局，我并非是因为错怪了好人而失去了双眼，而是有人卑劣的将我的双眼偷走了！那个家伙卑鄙的篡改了我的记忆，捏造一个不存在的事实。”
艾尔西纳的话直接将现场的情绪推向高潮。
“你的意思是说，“浮夸”？”切尔西试探性的问道。
艾尔西纳沉重的点了点头。
“不可能！村子里怎么可能有“浮亏”的信徒？”察尔惊骇至极：“就算有，可篡改记忆、影响认知这种事也太扯了吧！哪个“浮夸”信徒可以做到？”
“她说的没错，村子中，确实有一位“浮夸”的信徒。”乔治突然开口。
作为友善的村长，乔治在萃落村中威望极高，一开口就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浮夸”的戏码需要媒介，仅凭那家伙自己是不可能影响整个村子这么多人的，但你们似乎忘了「血月之潮」。”
陈旧走进人群中，像一个胸有成竹的侦探。
一开始，他确实怀疑过乔治是蛇十三的同伙，可乔治没做过什么坏事。
之前他认为乔治故意颁布远超玩家实力的任务，是为了某种邪恶的目的。可仔细想想，似乎没有这个必要。他如果真的想要给蛇十三提供源源不断的实验素材，直接让所有玩家都去黑暗高塔不就完了？
何至于再弄出一个「血乌」来？
而后面，当艾尔西纳找回一只眼睛，说出那句和乔治一模一样的话时，陈旧就明白。
乔治可能是这个村子里，唯一一个清醒的家伙了。
“察尔，如果我没猜错，你遇见艾薇儿的时间，是「血月之潮」的前后吧？”陈旧笃定的刺破了察尔的内心防线。
“我的眼睛，也是在一次「血月之潮」的时候失去的！”艾尔西纳补充道。
至于约翰，就更简单了。
他不正是在经历了「血月之潮」之后，才被村民们推崇为守卫的吗？
“有人，用你们内心最渴望的事物，虚构了一台大戏。察尔遇见了思念的妹妹；而约翰则成为了人人敬仰的守卫；被怪物折磨得不堪重负的村民们也拥有了自己的守护神，不再担心有怪物袭击村子！一切是那么的美好……”
“只可惜……这是假的！”
陈旧的话，犹如一记快刀，干脆利落的撕开了众人的记忆。
“可汉娜是真的！不是么？！”
约翰展现得比所有人都激动。
他已经大致猜到了事实，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
“没错，所以那个欺骗了所有人，并以此为乐的家伙，是个女人。”
说到这，陈旧转过身，看向许久没有发声的丽莎。
“我猜的没错吧？铁匠小姐？”
所有人目光的注视中，丽莎嘴角微扬，鼓起掌来。
“怪不得羊大人那么看重你，你确实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