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等候多时的店小二见到时锦上来,赶忙上前,“将军,您要的包间已经准备好了。”
他突然看到时锦身边的于佳,呆愣住。
“于,于掌柜?”
他试探性问出来。
于佳看见面前那个有些印象的人,笑了笑,“许久不见。”
“于掌柜,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绝对不会不管烟花楼的!”
店小二说着居然哭了,擦了擦泪这才将三人领进了四楼最中央的一处雅间。
刚一进去,于佳便被眼前的风光吸引住了,不远处空中是一盏盏孔明灯,点点灯火像极了萤火虫,与方才的烟花表演的热烈截然不同,有种沁入心的宁静平淡。
烟花楼的顶层,恰好可以俯瞰整个京城的夜色。
今天虽然不是节日,但以烟花楼为中心,灯火蔓延开,逐渐在夜色里消失。
她在时,烟花楼都未曾有这样的风景。
“时锦,这烟花楼现在的主人是谁,这里未有大变动依旧如故,甚至比以往更加繁盛,我必要见见他。”于佳靠着窗,有些激动。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这主人觉得烟花楼一直都很好所以没有改动它呢?”
时锦想到自己第一次进入这烟花楼时惊叹的心情,也和于佳此刻一般吧。
他又怎么舍得将这样美的地方改成其他模样呢。
他不想说,可萋萋却不愿替他瞒着。
萋萋鬼精灵地说道:“锦叔叔,你既然是这酒楼的老板还不说,是不是不想请客了,萋萋都快要饿死了。”
她可没有功夫欣赏什么美景了,一看就是骗小孩的东西,只有美食是真爱。
于佳听此,“当初我离开京城,是你买下了这烟花楼?”
“不是当时,你走后的半年我才到京城,这酒楼更是从你那继母手里买下的。”
时锦想着那时情形,烟花楼初见便极度华丽,可却有很多不合理之处,他一番打探才知道,是这酒楼的第二号主人不善经营所致。
他知道后,以高价从那人手里买下这酒楼,还在店内旁人的叙述中恢复成以往的样子。
这烟花楼的创立者在他心里是个极有才华之人。
云为他打探于佳时,这才知道,这烟花楼居然就是她所创立。
于佳听见王氏,想到了些什么。
“我那时被逼着离开,什么东西都没带上,这酒楼自然便沦为她们的东西了。”
萋萋听见居然有人霸占娘亲的财产,气愤极了。
“娘亲你放心,萋萋明天就上门去把那些东西拿回来!”
于佳将一杯推到她手中,“那些东西娘亲才不稀得,这么些年都不知被他们弄脏成什么样子了,只是你外祖母给我的一对镯子,还有她的嫁妆,我是必须拿回来的。”
“若是需要帮忙,军中的一应好手都可以帮你,可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我的将军夫人。”
说起这个,于佳有些好笑地看了看他,见他还不准备讲清这关系,她也不开口。
时锦的意思于佳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她穿越到这么多世界,时时刻刻都是养崽养崽,第一次有男人想追她。
对于时锦她并不反感,她可以像对待崽子一样对待他,可这却始终不是爱。
她只觉得时锦像是她已经成年的孩子,自己在他面前能够什么都不用怕,不用做,能够很坦荡地接受他的善意。
她好像有些适应了有他存在的日子。
可实在是无能为力,她只知如何养崽,养男人?她还没试过。
不知道养一个男人需要哪些步骤,难不难?
见于佳看着自己出神,时锦虽然还是战神将军的姿态,但神态已经有几分与傻小锦重合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菜终于上齐了。
萋萋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娘亲,这个红烧肉真的好好吃啊,比宫里的香多了,肥而不腻,你快尝尝。”
“萋萋,你娘亲不能吃此等油腻之物。”时锦将她递到于佳碗里的肉给夹出来,然后又夹了一道更加清淡的肉丸。
“哪里油腻了,明明就很鲜嫩。”
饭桌上三人好不融洽,于佳始终都是笑脸盈盈的。
可突然门被踹开,两个穿着华丽衣裳的中年人进入门来,跟着的还有几个强壮的小厮。
“佳佳,我的佳佳,舅舅想死你了啊!”
没来由地哭喊,把于佳闹得头大。
这是闹哪出?
万飞章颤颤巍巍上前,就要抱住于佳。
于佳见状,一个闪身,灵活地避开的万飞章的手。
来人她怎么会不认识,自然是她那个承袭安延侯爵位的舅舅和舅妈。
“你怎会知道我在这?”
或许是忌惮时锦的存在,万飞章并不敢妄动,只是面上还装作与于佳许久未见想念十分的模样。
“这,这......”
他一时说不出来,自然不能说是从于佳一出宫便派人跟踪了。
就连时锦都因为一时情急而忽略了这一点。
一边的安延侯夫人,于佳的舅妈出声了,“佳佳,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管这些做什么,跟舅舅舅妈一起回家吧。”
于佳嗤笑一声,“那时我被赶出京城时,怎么不见你们将我接回家,此时倒有脸面跟我提家了?”
万飞章老泪纵横的模样,“佳佳,舅舅都是有苦衷的,当时是被情势所逼,若是我们帮了你,咱家的儿女名声都会受损啊。”
“那此刻便不会受损了?”
“自然,自然不会了,皇后都一举赞扬你育女有方,谁敢再提往事。”
于佳冷眼瞧着他面上好似十足把握的样子,“所以说,舅舅是觉得当日我私通外男一事是真的咯?”
“佳佳,你怎的这么固执,不管是真是假,都没人敢提了,你就跟舅舅回家吧。”
于佳拍了拍手,“真是唱的一出好戏,外人见了都得说你这舅舅称职呢。
她又指着万飞章那一身华丽的衣裳,“可我不是从前那个手无缚鸡的孩子了,你身上这些上好的料子,你这爵位究竟是怎么来的,外人不知道,我却清楚得很!”
那时,因为于佳母亲病逝,安延侯,也就是于佳的外祖父外祖母通通都伤心得卧床不起。
于佳带着丧母之痛整日照顾在病榻。
按理来说只要照顾得当,二老定然半月便好了,可于佳后来被禁足于家中,不出半月居然传来了病逝的消息。
这何尝不是将她心底最后的柔软击碎。
万飞章早就对爵位觊觎,可二老身体康健,家中子嗣能干者诸多,就算轮也轮不到他这个长子了。
于是他便趁着二老伤心,困于病榻、无依无靠之时下手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