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于佳仿佛做了噩梦,抖得惊醒。
醒来后更恐怖了,刚刚那个噩梦居然是真的!
“小锦你要死啊,你把柴火全卖了,咱们家烧火用什么?”
“烧火?姐姐你的床不是木头吗,用这个烧火也是一样的。”
于佳晃了晃脑袋,清醒了片刻。
“姐姐你等着,小锦现在就去把床拉出来劈了。”说罢作势便要进去。
被于佳伸手拦住了,时锦绝对是故意的。
“慢着!今日你不必再劈柴了,”于佳双手撑腰,“等会儿带你去河边洗衣服。”
时锦恐慌的眼神掩盖不住,却根本无法拒绝。
方阿母见于佳一大清早起来还扛着两大桶脏衣服要去河边清洗,本想阻拦,见到后面跟着的糙汉时锦,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晨起时分,家家户户的妇女都会将家中脏衣拿来村头河边清洗。
大家都是认识于佳的,却从未见过她来河边浣洗衣物。
“于夫子早啊!”
“夫子,今天孩子们都不上学吗?”
于佳,“今日轮休呢。”
几个眼尖的妇人、婆子见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样貌的男人。
身材颇为魁梧,脸也长得标志,即便是一身粗布麻衣,依旧不失气度。
“哟,这是哪家的好儿郎,长得如此英俊,不知定亲与否?”
“周大娘说笑了,这是我远房表弟,智力如同三岁小儿,哪里匹配得了姑娘,那岂不是害了人家一生嘛。”
周大娘憨笑两下,“于夫子,你家亲戚便是痴傻的也同样气质不凡,哪里会娶不到媳妇哦。”
因为于佳几年前来这沽南村,一来便买下这里最大的一处宅院,加上她颇有些学识,乡亲们都猜测她是哪个大户人家落魄户。
可就算如此,也是他们一生无法追得上的了。
至于这个亲戚自然也与她一般,虽然落败也有些家底在。
于佳笑了笑没有接话。
拉着有些拘束不自在的时锦找了个稍远的位置。
“那桶都是你自己的衣服,还有些外袍,交给你洗了。”
于佳则拿着另一桶,里面是她和萋萋、方阿母的衣物,她很快便投入进去。
动作很娴熟不拖沓。
可上战场搏杀时锦精通,这洗衣他是万万也不会的。
哪怕是旁边有着一个洗衣模板,他手脚忙乱,一用力,整件衣服都被他撕烂了。
于佳被这声音惊住,抬头看去,时锦正将那两块布慌忙藏起。
“这是衣服,不是你的敌人,下手轻些。”她有些无奈,但语气依旧轻缓。
“小锦知道了。”时锦再次照猫画虎地将一件外衫拿起,在水里上下打湿。
眼睛不时地往于佳那看去。
正有点门道,一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位哥哥,我从未见过你,你是哪家来串门的亲戚嘛,怎么还来这一块洗衣服呀。”
这声音娇娇柔柔,做作得很,听起来令人心里发毛。
于佳停下手中动作,倒要看看这时将军会有什么反应。
时锦被洗衣服搞得心乱如麻,比带兵打仗难多了,哪里能分心。
他抬头望了眼打断他的人,是个年轻的姑娘,发髻是镇上才时兴的样式,在村里不多见。
不认识。
扭过头并不准备搭理。
二红见他不说话,又问道:“洗衣服都是女人家做的事,不如我帮你洗吧,我洗得可干净了。”
说罢两只染了指甲的小手直冲冲往时锦大手握去。
时锦两眼微动,身子朝于佳那边微侧,又迅速挪动了两三步,二红直接摔扑在水边的石子上。
二红狼狈摔在地上,居然也不恼,两眼含情地看向时锦,“哥哥,你做什么,二红都摔倒了。”
说着,她将手朝时锦伸去,想让他扶起自己。
却不想时锦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姐姐说过,不能和陌生人说话。”
二红的手僵在空中,好一会才不甘地爬起来。
她今天洗衣服来得晚了,可竟见到这么一个极品男人,那一身不俗的举止气度,比村里那些男人不知强了多少倍。
想来以她的容貌,必然能吸引到他。
可他居然如此不识好歹,她憋着一股子气,嘤嘤嘤地上前,“哥哥,二红摔疼了!要吹吹才能好。”
她将被擦出红痕的手心对着时锦,好生委屈。
“你摔疼了,该去找郎中,小锦又不会治病。”
“你!”
“你什么你,该不会是没钱看病要讹上小锦吧,我可没碰到你。”
两人的声音并不小,周围八卦的大娘们都听见了,这下子个个笑出了声。
“二红,你那一身巧劲,可别使错了地方,这哥儿脑子不太灵光,只如同三岁小孩。”
“什么!”二红一脸吃惊,随后又是嫌恶之色浮上脸。
这群老婆娘,明知这男人是个傻子,居然此刻才告诉她。
那方才她的举动岂不成了偌大的笑话。
她指着时锦骂了起来:“你这傻子装什么公子哥,要我说,不如栽死在这水里,也好过活在世上浪费粮食。”
时锦他现在虽装着是个傻子,可骨子里却依然是狠厉果决的。
懒得与这蠢人浪费唇舌。
刚欲起身将这人直接扔进水里,只见于佳将她手中的衣服放下,手持捣衣杵直指二红。
“你这是几个意思,我家小锦在河边安安分分,是你见色起意,过来勾搭,事后被拒气急败坏还侮辱他,你真当我于佳是好脾气吗?”
二红显然没想到于佳会出现在这,还是与那男人一同来的。
“我,我先前又不知道他是个傻子。”
“知道他是个傻子,便能任你欺负了?”于佳手握捣衣杵步步紧逼,将二红逼退到湖边。
“他既然是个傻子,怎么能随意出门,万一他伤人怎么办,你就该把他关在房里才对,这事分明是你们错了。”
于佳见二红还在后退,湖水就快淹没脚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边装满水的木桶举起,对准她泼了过去。
二红结结实实淋了一身。
现在已是入秋,虽不至于冻得打颤,她依旧不好受。
“下次我若还见你这般,可就不是这一桶水的事了。”
说完拽起时锦的袖子,换了个地继续洗。
“姐姐,是不是小锦给你添麻烦了,都怪小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