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好好失笑,看样子前些日子做的孽真的刺激到她了。
不忍心再刺激蛊月,她努力坐起身体,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汤药的苦涩在口腔中散开,刚咽下去就引得胃里一阵翻涌,她身体一歪趴在床沿,控制不住干呕。
蛊月皱眉,“少主,不能吐。”
趴在床边缓了好一会,才勉强压下胃里的翻江倒海。
林好好难受地问道:“这什么东西?”
想起蛊清川的交代,蛊月回答:“属下不知,族主送来的只吩咐等少主醒了给少主喝。”
林好好揉揉额头,那汤药熏得她头晕,还有种似曾相识的恶心……
“跟他说,下次不要给我开那么恶心的药。”
蛊月垂下眉眼,只怕就是族主想开,这药一时半会也开不出来了。
这些天魔教众人都活在低气压中,个个都小心翼翼,说话都不敢大声。
四位堂主都受了责罚,右护法更是被打的床都下不来。
这几日只要经过右护法住处就能听到她惨烈的哭喊声,那凄厉的声音听得人心底发颤汗毛直竖起。
魔教这么多年从未有过这般场景。
陆锦站在大树前,皱眉在大树上敲击几下,大树裂开缝隙,他迈步走进。
一股夹杂着甜香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越往下走鼻尖的血腥味越浓,身体不受控制的躁动。
地下还保持着当日他们离开时的景象。
地上大片的血迹已经干涸,暗红的血迹在地上十分醒目。
不知为什么,看着那片鲜血闻着特殊的血腥气他心里竟生出浓烈的渴望。
对那鲜血的渴望,陆锦不自觉地喉间滑动。
若说他之前还只是怀疑,那现在他可以肯定自己身体里有只蛊虫。
林好好养的蛊虫。
这只蛊很强,强到可以影响他的情绪。
林好好出自蛊族养些蛊虫并不奇怪,但这只蛊虫似乎被她寄养在身体里。
养在身体里的蛊虫……
哪怕陆锦不是蛊族之人也知道能被养在身体中的不简单。
魔教,风堂
风信倚靠在风堂大厅的椅子上,一身绯色轻衣薄纱松松垮垮套在身上,露出脖颈和胸口大片白皙精壮的肌肤。
他低头又把衣服扯开一些,腰侧已经结痂的狰狞伤口和身上白皙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眼神幽怨,唉声叹气,“唉!怕是要留疤了……”
伸手抚上狰狞的伤口,又有些气愤,“王八蛋!知不知道多少女人馋小爷的身子,也不知道轻点打。”
“可怜小爷花容月貌,却在这里被如此蹉跎,可惜啊~”
电霆刚走进来就看到他自己摸着自己的身体满脸爱惜的自言自语。
心中一阵恶寒,嫌弃道:“你个大老爷们恶不恶心?”
风信就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从椅子上跳起来,“恶心?你说小爷恶心?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小爷的身子!”
电霆嘴角一阵抽搐,“你还挺光荣。”
风信傲娇冷哼,“当然光荣!”
电霆撇嘴,眼神嫌弃的上下扫视他。
他警惕的一把拉起身上的衣服,裸露的胸口和脖子被衣服盖了个严严实实。
见他这副反应,电霆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不会觉得我一个大老爷们对你有企图吧?”
风信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大老爷们怎么了,对小爷有企图的男人多了。”
电霆彻底被他恶心到了,“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后者一脸傲娇,“说的事实,甭说别人了,小爷自己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办法自己睡了自己!”
电霆无语凝噎,这人已经无药可救。
“你来找我干嘛?”他坐回椅子上问道。
电霆嫌恶地瞥他一眼,不着痕迹坐远了些,回答道:“主子要查天下楼。”
风信意外的一挑眉梢,“天下楼?”
魔教和天下楼一向没有交集,为什么突然要查天下楼。
电霆点头,“嗯,好像是和那个林好好有关。”
风信嫌恶撇嘴,骂道:“呸!色令智昏的贱男人!”
前阵子还和那个叫楼夏的毒妇打的火热,如今又为了林好好那个妖女大费周章。
他们被打成这样还要拖着受伤的身体去给他干活。
风信狠狠地啐了几口。
电霆深有同感的跟着点头。
风信转头问他,“怎么是你来跟我说?”
情报调查这件事跟电堂没有关系,为什么是他来说。
电霆深吸一口气,颇为无奈,“主子说若是天下楼对林好好不怀好意,就让我带人屠了天下楼。”
风信牵强的扯扯嘴角,看向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同情,身为风堂堂主,他十分清楚天下楼到底有多不简单。
要真去屠天下楼那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结果。
电霆叹息,“主子刚刚好像为了林好好又把宝儿教训了一顿。”
风信舔舔唇角,迟疑问道:“宝儿还活着吗?”
“正闹着要跟主子同归于尽呢。”电霆回答。
风信仰头望天,生无可恋,“那不是跟自杀没什么区别,突然觉得未来一片灰暗……要不我们几个一起上吧……说不定还真能同归于尽……”
电霆恹恹接话:“你们几个上吧,就别算我的份了,要是真去屠天下楼,我够呛能回来……”
“……”
此刻右护法殿内传出的哭声胜过死去多年的厉鬼。
乌宝儿哭的悲痛,躺在地上捶胸顿足,眼泪一颗接着一颗从眼角滑落,“啊啊啊……混蛋!混蛋……呜呜呜…老娘迟早刮了你……呜呜呜……”
凄厉的哭声似要穿透耳膜,雨沁双手捂住耳朵蹲在乌宝儿旁边,“别哭了,东西都已经被教主都拿走了,一样都没剩下,你哭也哭不回来呀!”
“呜呜呜…狗东西……啊啊啊……”
雨沁实在是忍不了了,放手放开耳朵直接捂住乌宝儿的嘴。
“呜呜呜……”
她不耐烦的说道:“别哭了!”
不过显然没什么用,乌宝儿眼神凄凉,绝望的眼泪继续滚落。
她干脆松开手,皱眉说道:“你至于吗?弄的跟死了全家一样。”
“呜呜呜…你个帮凶……死了全家我还能活…呜呜呜……宝贝没了我也不想活了……呜呜……”
雨沁实在理解不了她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没那几个破玩意儿你就活不下去了?”
乌宝儿猛地从地上坐起来,激动的说道:“破玩意儿?那是我的命根子!”
雨沁:“……”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那些东西本来也不是你的。”
那几样宝贝本就是她趁乱从主子私库顺出来的,现在主子收回去也正常啊。
乌宝儿气愤道:“你这个为虎作伥的帮凶当然替他说话!东西在我手里就是我的!”乌宝儿说得理直气壮。
雨沁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她,“可是现在已经不在你手里了,也不是你的了。”
这话直戳乌宝儿七寸,她一撇嘴,“呜呜呜……我不活了…都欺负我……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就不能做做假账吗…算那么仔细干嘛…呜呜呜……一件也不给我留…”哭嚎声再次响起。
雨沁无语凝噎,做假账亏她想的出来,“我是雨堂堂主,你让我做假账?”
她这话成功又踩到了乌宝儿的雷区,众所周知乌宝儿惦记雨堂不是一天两天了。
“呜呜…雨堂主了不起啊…不就是个破算账的吗,不用你提醒我!”这话里的酸味哭声都盖不住。
雨沁十分认可的点头,“还真让你说着了,真就是个算账的,教里的钱再多也不是我的啊!”
闻言哭声戛然而止,乌宝儿猛地从地上坐起来,眼神直勾勾盯着雨沁,那眼神就跟狗见了包子似的。
雨沁警惕的问道,“你要干嘛?”
乌宝儿挂着泪痕的脸贴近她,眼神晶亮,“我有办法。”
雨沁一脸迷茫,被她突如其来的话整的莫名其妙,“办法?你有什么办法?”
乌宝儿眼神中散发着贪婪的光芒,“我帮你做假账,私吞的钱咱俩五五分,怎么样?”
雨沁:“……”
见她不说话,乌宝儿一咬牙,“三七,不能再少了!”
雨沁看她的眼神一言难尽。
“这些年你有事没事就去打家劫舍,有那么缺钱吗?”雨沁实在忍不住问道。
谁知这么一问,乌宝儿顿时萎靡,眼中又续上了眼泪,委屈巴巴的说道:“缺!”
雨沁叹息一声,语重心长,“宝儿,钱财够用就行,你不要太贪……”
她还没有说完乌宝儿又“扑通”躺在了地上,眼角泪珠不断滑落,那模样好不凄惨。
她一脸生无可恋好似病入膏肓已对人间没有任何留恋,语气像极了交代遗言,“那个狗贼解蛊都是我掏的钱……”
“里里外外花了老娘三百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