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之眉头一挑,这么称呼他的人,只有一个——苏清辞。
下一霎,不等安通动手,一缕杀机骤然浮现,整个营帐当中的空气都为之一冷。
嘣地一声,似银瓶乍破。
营帐中的主座之上,那个来自隗柘岛的武修,玄力一放而散。
捏爆手中的酒杯,酒液四溅,来不及做出更大的反抗,就软软的扑到在面前的酒桌之上。
一柄尖刀从其后心刺入,贯穿整个心脏之后,从前胸透出。
杀手的全身血液从后背的伤口出接连涌出,无形中仿佛有人在以血作酒,开怀畅饮。
陈牧之收到来自帐内众人的震惊值。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到,愣在原地,鸦雀无声。
梆——
安通在得到陈牧之的点头允许之后,心头按捺不住的怒火,瞬间爆发。
玄力流转,撞碎面前桌案的同时,越过爬到身前的沐书翠,直奔蔡俊明而去。
早在海狼城时,安通就已经是武宗境武修。
跟随陈牧之先后到金蟹岛,玫红庄,如今修为大涨,已经是武宗七重天。
和石冲多日相处,安通早已视石冲为友。
先前蔡俊明是怎么对石冲的,他会加倍替石冲讨回来。
一拳砸在蔡俊明胸口,废掉蔡俊明修为的同时,安通特地留手,没把蔡俊明一拳打死。
“啊——”
蔡俊明惨叫出声。
十几根肋骨折断,蔡俊明痛的两眼发黑。
陈牧之魂念笼罩之下,营帐中的动静,不会传出去半点。
两腿一软,蔡俊明跪倒在安通面前。
和蔡俊明一起的那群狗腿子都吓傻了。
石冲也惊讶的瞪大眼睛,没想到平日里和他插科打诨的安通,居然有这种实力。
陈牧之面前桌案上的血迹字痕,重新聚拢成一条血蛇,游出帐外。
陈牧之见状连忙跟上。
这边的事,交给安通足够。
在血蛇的带领下,陈牧之在距离营帐百步外的,一处临近山壁的僻静处。
见到分别多日的苏清辞。
苏清辞似乎是因为要见陈牧之,匆匆忙忙换了身衣服,素白的裙装,青丝如瀑,娴静淡雅,仿佛月下仙子。
看到陈牧之,眼中的欣喜似乎要溢出来,快步上前,似要扑到陈牧之怀里一样。
只不过真的走到近前,又好像意识到什么,最终在陈牧之身前两步外站定。
捋了捋鬓边的碎发,有很多话,一时间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叮,宿主获得来自苏清辞的好人值+1000!]
苏清辞对陈牧之满心感激。
“你,没落到无妄海吧?”
陈牧之看看苏清辞身后,打破沉默道。
他可真担心,苏清辞千万别像南赫一样,带着一大帮成群结队的子孙,来到自己面前。
那画面,简直不敢想。
苏清辞很快理解陈牧之言语背后的深意,白了陈牧之一眼道:“承你吉言,我还真就落在无妄海了。”
“要不要我把我儿子,喊出来给你见见?”
陈牧之脸皮抽搐。
这倒大可不必,就是,唉……
陈牧之想想,还是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刚要岔开话题。
苏清辞却上前一步,用手指点点陈牧之的心口道:“怎么?有没有心疼,愤怒,惋惜?”
“那老娘可真是谢谢你,你他么的想什么呢?你就那么想看到老娘被人糟践么?”
“让你失望了,老娘是落到了无妄海,不过老娘过得好好的。”
“血影绝地经,哪怕只有一个开篇,那也是神级功法的开篇。”
“主奴契约对我没用,奈何不了我……”
苏清辞说着,眼眶泛红,浮起一层雾气。
无妄海中的景象她看到了,惨绝人寰。
她这个骨冥教的圣女,是很低贱,但还不是牲畜,还没到那个地步。
更何况,苏清辞如今已洗心革面。
苏清辞不敢想象自己成为岛上武修的奴隶,流落到那种地步之后的景象。
她一定会自戕的。
但是好在,因为血影绝地经,让她有自保之力,逃出隗柘岛哪些附庸势力的魔爪。
是陈牧之又一次救了她。
苏清辞心中绞痛,她真是爱死了陈牧之,可为什么没能让她早点遇到他。
苏清辞的心在千疮百孔之后,已经学会了将男人视为玩物。
但是面对陈牧之,她的伪装一次次的被撕破,面对陈牧之,她自惭形秽……
“呃~”陈牧之心里大松一口气。
这样就好。
苏清辞将陈牧之的反应看在眼里,陈牧之的一点点在乎,都让她欣喜万分。
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
装作放浪形骸的样子,苏清辞抓着陈牧之的手腕,抬起陈牧之的手。
将陈牧之地手指含进口中。
“奴儿这次能不落苦海,多亏了……”苏清辞学着先前营帐当中,沐书翠的语气说道。
听得陈牧之鸡皮疙瘩掉一地,连忙抽手回来。
“怎么?你不好那一口?”
“别装了,男人不都喜欢这样么?”
苏清辞装作一副乖巧的样子。
陈牧之早就领教过苏清辞的本事,说回正题道:“蔡家是怎么回事?”
苏清辞整理整理裙摆,收起玩心道:“隗南山,武王六重天,隗柘岛的三岛主。”
“蔡家父子只是他手下的一条狗,这里的事情,其实都是他一直在暗中操持。”
“石家在到这里之前,就已经被他给盯上了,在这里对石家张网以待。”
“不仅是石二少那边,针对石家领头的动作,估计也快要结束了。”
“不出意外,等石猛虎从这里离开时,就已经成了隗南山的奴隶,对隗南山唯命是从。”
将这里的情况,告诉陈牧之后,苏清辞话锋一转:“你要进霓宫,对吧?”
“而且你也有办法进霓宫,凭你对银雀的态度,凭你在白玉广场上的所作所为。”
“我要是连这点都看不出来,除非我脑子进水了。”
“我原本是想去落凰山找你的,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也省去不少麻烦。”
“隗柘岛居心叵测,咱们现在要救石家吗?”
“隗柘呢?”陈牧之问。
对于石家,当然是能救便救。
但是现在陈牧之比较担心,隗柘在不在这里,怕万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