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上桌,陈牧之随口瞎编的故事张口就来,漏洞百出,但听着热闹就成了。
反正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陈牧之又不需要那些人真的相信,只要能帮他赚震惊值就好。
甚至若是陈牧之冲着某个大姑娘小媳妇儿,或是初出茅庐的菜鸟武修,给个笑脸,点点头,眼神温和一点。
还能赚到好人值,这么好的事,打着灯笼都难找。
不出意外,在众人的口口相传中,不到半天时间,这边的事情很快就传遍整个银羽城。
甚至热度一时间还要盖过昨天晚上的霓裳坊混战和张起遇刺。
宋青山放出陈牧之是圣体的消息,使得陈牧之名声大噪,一时间风头无两,眼下引起的这点轰动都是小意思。
人群中不乏有别有用心,图谋不轨的,但陈牧之身上套着一袭玄天上宗的弟子长袍,众目睽睽下,谁敢冲陈牧之动手?
真当玄天上宗是吃素的不成?
昨晚上霓裳坊混战,有玄天上宗弟子被杀。
今早上,那些冲入陈宅当中,最后被抓的人,已经杀了一批,此时尸体就在银羽城四方城外楼上挂着,还在不断往下滴着血。
名为云来的酒楼门外,从日头东升,到太阳西斜,里三层外三层挤满的人,不见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甚至惊动不少银羽城的大家族子弟,前来观望。
有高迁和高家的前车之鉴,如今还敢往陈牧之面前凑的,一个都没有。
最后还是于柯听闻这件事,带着随行弟子,赶来此地,将围观起哄的人群驱散。
面对陈牧之,于柯黑着一张脸,让陈牧之巡街,本意是对陈牧之的刁难。
可陈牧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下倒搞得于柯他们没法计较得失了。
“好了,好了,听于长老的,巡街巡街,不过今天这条杏黄街上,太平无事,而且沿街商家的收益至少翻十倍不止,于长老是否应该记我巡街有功?”
陈牧之在于柯的注视下,从桌边起身,挥手收起桌下堆放着的,数以万计的战书。
有些制作精良,有备而来,有的则干脆当场取材,找块破木板,刻上一个战字,留下名姓,就算对陈牧之下战书了。
于柯看陈牧之自在,他就不自在,别说给陈牧之记功,没办鞋底子拽陈牧之脸上,都算他脾气好。
当然,也不全是脾气好,主要是于柯不敢,他怕被执剑峰记恨,也怕被在场那些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冷哼一声,对陈牧之的话,不置可否。
陈牧之挎着长剑走出酒楼大门,环顾四周,彬彬有礼道:“在下有公务在身,还请诸位让开条路,行个方便,咱们改日再聊。”
说着,回头看了眼于柯,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于柯预感不妙,还没来得及阻止。
就听陈牧之接着道:“对了,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我在霓裳坊的府邸毁了。以后暂住在元义坊玄天上宗的驻地,若是有想要拜访的,陈某在公事之外,随时恭候。”
此言一出,人群瞬间炸开锅来。
同样感觉炸开来的还有于柯的脑袋。
王八蛋!
于柯心里暗骂,陈牧之这绝对是故意的,把元义坊驻地当自己家吗?
真要让这些人全都挤到驻地去,不定闹出什么事情来,但不管大事小事,到时候他这个外门长老,第一个脱不了干系。
“元义坊驻地乃玄天上宗宗门重地,闲杂人等,禁止入内,否则罪同疑犯,一律缉拿问罪!”于柯顶着成千上万道眼神,硬着头皮大声宣布。
不出意外的换来一片唾骂声,同时两相对比,给陈牧之送去不少好人值。
陈牧之当众摊摊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这可就怪不了他了!
于柯恨得牙痒痒,第一次感觉到陈牧之的棘手和难缠。
以前不免觉得宋青山小题大做,眼下却觉得宋青山做的还不够。
在于柯黑着脸的监督下,陈牧之再次踏上他的巡街之路。
只不过这一次,可是足足上万人陪着他一起巡街,而且不是只有这点人,而是杏黄街只能容纳这么多人。
杏黄街所在的元黄坊,在接下来的半个多月时间里,都人满为患。
今天,只是一个开始。
“沽名钓誉之徒,但未尝不能一用!”
街角人群当中,有一对年轻小情侣目送陈牧之远去。
并未跟着人群随波逐流,其中仪表堂堂手握折扇的年轻公子,用折扇轻敲掌心,暗自琢磨道。
依偎在年轻公子怀里,面纱遮脸的女子,则惊愕的抬头看着年轻公子,连忙阻止道:“敬哥,不要,千万不要。顾霓裳就是惹上了这个陈牧之,才把生死阁搞黄,自己屡次在陈牧之手上吃亏。”
“如今落得一个连跌三境的下场,这个陈牧之太邪门了,我们还是不碰的好,你不是说要想办法对付顾霓裳么?”
“咱们还是想想,怎么击垮顾霓裳吧!”
陈牧之若是在这里,一定会觉得说话女子的声音十分耳熟。
正是顾霓裳身边的贴身丫鬟兰馨。
这几天顾霓裳因为忙活金曜玉的事,不方便带着兰馨一起,这反倒给兰馨机会,让兰馨好好陪陪她的这位敬哥哥。
她的这位敬哥哥同样姓顾,名文敬,顾浩三房所生的庶子,顾霓裳同父异母的弟弟。
顾霓裳若是成了顾家家主,兰馨一辈子都只是个丫鬟,可她的敬哥哥要是成了家主,那可就是顾家下一任的女主人。
“顾霓裳要想办法解决,但陈牧之也得争取,眼下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不懂的。”
“解决了顾霓裳,最多让我成为少主,但拿不到银羽枪,名不正言不顺,别人只会觉得我捡了一个便宜,如何服众?”
“一辈子都比顾霓裳矮一头,只有做成顾霓裳做不到的事,证明自己比顾霓裳强,成为银羽枪的主人,才能真正掌控顾家,懂吗?”顾文敬目光灼灼,心中烈焰熊熊。
兰馨看着顾文敬的眼神越发痴迷,深情,愈发贴近顾文敬几分,娇声道:“可这些和陈牧之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