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有人急呼许灵昀，迫切的想让她说些什么。
更有人怒斥：“陛下难道就放任他妖言惑众吗？”
李寻芳挺直了腰脊，他双手一背：“我知道各位难以接受，可这绝非我凭空捏造，
要知道在万年前绝灵之地还是灵质充沛，灵兽遍地，诸多天材地宝皆有记载。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灵气逐渐枯竭，诸多御师为了灵质四处奔波，灵兽为了灵质四处迁徙，就连雨水也越来越，土地干涸，荒民无数。
我们的世界在一步一步走下坡路，这难道不像米缸中的米粮被耗尽？这难道不像世界的制造者给予这个世界的灵质被消耗却没有补充？
这难道不能证实这片穹宇——是死的！”
他说的笃定，许灵昀的沉默让他对自己的猜想更为自信。
李寻芳却没揭穿世界真相的欣喜，只有惶恐惶然。
一片寂静。
已经瞒不住了，许灵昀轻叹口气，将众人的神情变化一一收入眼底。
接下来，她要说的恐怕他们更难以接受。
啪啪啪！
许灵昀率先鼓掌：“殿主果然见识广博，七窍玲珑。”
“殿主说的没错，这便是绝灵之地的一部分真相。”
绝灵之地不是没有变化，而是被上界天道限制了变化。绝灵之地自成一个小界，若能自己演化，不用多时便能自生小天道，这不是上界天道愿意看到的。
她略微无奈的扫视众人：“我知道你们难以接受，但这就是事实。”
有人抓住她话语中的重点：“一部分真相？”
“诸位可有听过‘神灵之恶’？”
……
从殿中出来后，众人皆是一副神情恍惚的模样。
许灵昀将所有的真相抖了出来，心中畅快不少，终于啊，有人也和她一样发愁了。
如今全国禁令已解，延迟多日的军报又呈上了许灵昀的案头。
她这才知道，早在多日前，北皇便写下了禅位诏书，更是打算以死谢罪。
只是京都出了变故，消息传不进来，也递不出去，双耳都快急哭了，北皇也要哭了。
他的脑袋是砍还是不砍，要是砍了后许灵昀不收，反而是踏平北荒，那他不就亏大了。
于是，北皇日日磨刀，愁红了双眼睛，双耳也时不时来瞧一眼他的脑袋还在不在脖子上。
如今百废待兴，事多人少，许灵昀想了想，还是留北皇一命，说不准哪日就用上了。
不过，如此一来，对北荒的态度便不能像之前谈判的那样柔和。
她要大刀阔斧的动些手脚。
将这些堆积的事物处理完，她才想起那张纸条和三日之诺。
展开纸条一观，许灵昀脸色古怪，眉间的郁色散去不少，似喜是愁。
“我能救果果，许姐姐若想救她它，两日子时秽英山见——忶混留。”
后面附了个大大的笑脸，许灵昀将纸撕碎，撂入火盆。
这狗男人赌准了她之后不会再见他理他，竟拿果果来要挟。
可偏偏她还一定要去。
许灵昀深吸口气，又吐出，平复着情绪。
忍无可忍，一拳捶在桌案上。
砰——
烛影乱晃，案牍齐飞。
平复的片刻，许灵昀这才不情不愿的想起与小六的三日之诺。
当时说好，三日后抽取加西亚身上的那件东西，再将他送走。
如今距离三日之约也只有一天时间。
他会恨她的吧，许灵昀想。
她不得不承认，帮助加西亚蜕翎有补偿他的意思，也是自己暗戳戳的心意。
许灵昀在屋内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思来想去
桌案上面的奏折和文书被她的衣袖带到，砸在地上，一地狼藉。
连同那盆被人精心呵护的兰草也被撞翻在地，泥土撒了一地，根系暴露在空气中。
看着那盆兰草，许灵昀停下脚步，弯腰欲将花盆捡起。
手指刚触碰到冰冷的陶瓷，她一下回神。
她这是在做什么！
捡起花盆，将土培好，她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沉着。
不管怎么样，总要好好告个别，不是吗？
去见见他吧。
此时她不明白，现在的动作寓意为何。
在不久后，她恍然大悟，她属于人类的的感情早已浮出水面。
有的人情绪天生内敛，像是一笔财富，被藏在细小的角落，只等有人引着她去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