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明旭忍不住起身:“师妹,不能答应他。”
他话音刚落,台上少年的目光如同利刃般刺来,让明旭浑身一震。
伏光嗤笑,也不过如此。
半晌后,传来许灵昀的声音:“我可以和你赌,不过不是现在。”
少年挑眉:“哦?”
“等到大比比完,我再与你赌。”
“那我要执意今日呢?”
“那就不奉陪了。”
伏光磨了磨犬牙,略有些暴躁,唾手可得的猎物要过上几天才能得到。
许灵昀也回望他,分毫不让。
最终,伏光后退一步,选择妥协:“好!”
裁判松了口气,中药接着进行比赛时。
少年跳下台,衣袖翩翩,只留下一句我认输,便扬长而去。
底下哗然一片,就连裁判也愣住了。
时过五日,许灵昀与伏光二人一路挺进前五,最终又淘汰三人,在决赛圈相遇。
这场尚未开始的赌局吸引了许多庄头的关注,如今赌盘大开,直等两位当事人开始。
立下的赌局天地为鉴,若一方未完成,便会霉运缠身,严重者,身死道消。
许灵昀已经决定让伏光赢,不然总不能让他真的去死。
但同样,为了达成剧本中名扬天下的成就,她必须输得漂亮,仅一线之差。
这确实是个技术活。
“二位,开始吧。”
一道黄褐色的天地契书由天际降落,化为千里画卷,将二人包裹进去。
莹光闪闪,煞是威严。
许灵昀与伏光踏入一个密闭的空间,下方是无尽的虚无,仅有脚下的一块圆台以供人站立。
有威严空茫的声音响起:“赌约为何?”
由两人将统一的赌约挥墨写下,两只透明的字版重叠在一起。
霎时间光芒四盛。
那道声音又道:“签字画押,即视为赌约成立,请。”
依言签下姓名,再一晃神,又回到擂台。
站定后,许灵昀缓缓的抬起鹊扇似的两睫,与伏光对视。
“比赛,开始。”
药师之比共有三局,一局药理,一局练丹,一局御兽。
也就是说,药师可行医可练药可御兽,凡药师子弟堪称卷中之王。
摆好桌案,许灵昀与伏光擦肩而过,各自入座。
“师弟,我很想你。”
少年只听到清冽的嗓音在耳边拂过,不由扯动喉结,目光深邃。
想他?真是天大的笑话!
是你先不要我的,是你先欺瞒我的。
认出来了,那又如何?
在他看来,之所以失败,皆是因为还不够心狠,要是那时彻底废了她,哪有之后那么多事。
灼热的欲念让他饱受折磨,欲念之下,是缠绵悱恻的恨意。
许灵昀收回视线,看一下桌案上的试卷。
题型有易渐难,难倒是不难,重要的是出题者的巧思。
她边思索着,研磨涮笔,缓缓落笔。
原本像这样的文比围观者是很少的,在赌庄的推手下,不少赌徒汇聚于此。
战鼓隆隆,激人心魄。
众人只见台上两人笔走游龙,无半丝停顿,可见底蕴之深厚
半炷香过后,少女先行停笔,少年紧随其后。
伯仲之间。
试卷被送往后台,再回来时,由一名侍者捧着。
众人围上去,迫不及待的问问:“怎样,是谁赢了。”
侍者展开试卷,两人的卷中皆是红批,竟无一丝错处。
他唱道:“第一局,平。”
众人骂声连连,一片噫吁哀栽。
而压中的人,满脸春风,但又不敢显露的太明显,怕被人打。
休息片刻,来到第二局,炼丹。
这里就要说了,此届炼丹水平不佳,丹分五品,顶天了也就是五品灵丹。
如果想疗伤延寿也是够用的,但如果想一颗成仙,两颗成神。
那完全是在做梦。
因为御兽的缘故,专供灵兽食的灵丹倒是层出不穷,时有新丹方流出。
于是这一局的题目便是:九黎丹。
此丹能打通灵兽体内闭塞的经络血脉,据说也有提高灵兽潜力的功效。
虽为四品丹药,但对炼制者有极高的要求,炼制者对灵质的控制必须细如毫毛。
灵火高一点,九黎丹便会撂挑子,炸成一团炭。
就连放进去的药材有有一丝灰尘,它也坚决不干,想炸就炸。
堪称药师的噩梦。
许灵昀对此也有些犯怵,虽然她的成丹率很高,但在炼制九黎丹时但偏偏一炉中总有几个歪瓜裂枣。
简直拉低整炉子的品相。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两人占据擂台左右,似楚河汉界,互不干扰。
许灵昀将所用的灵药洗涤了不下十次,又将炼丹炉花纹中的灰尘都抠干净。
这才着手准备。
这一切远处的少年茶褐色的眼眸中,有种空洞的可怜。
伏光扯扯嘴角,原来,她这么恨他,迫不及待的想让死啊。
随着丹火燃起,奇异的药香徐徐散开。
不少御师们放出自已的灵兽,那话怎么说的。
买不起,闻闻也行。
况且对灵兽也有好处。
两人练丹速度相当,只是越到的面,许灵昀越觉的吃力起来。
丹炉中的药液沸腾,却无法凝结,不多时,更是开始暴动。
丹炉噗噗的向外喷着紫气,给人一种随时都要爆炸的感觉。
“什么情况,要炸炉了吗?”
“亏我还压了她,唉,这下亏大。”
有人不愤:“还小药王呢,我看也只是浪得虚名。”
许灵昀脸色难看,她很确信,药材与丹炉都没问题。
排除这两个,再可能有问题的就是丹火与——她自己。
她的原计划是两局平局,在第三局险败。
所以,这一局,不能败。
她立刻向裁判请示:“我要换朵丹火。”
这样的做法也是合理的。
不一会,新的丹火送来,在到达台面上前时,火苗猛的向上窜了一寸。
她叹息,丹火没有问题,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许灵昀招手,丹炉顺从的飞到她面前,一团药液随之飞出,如面团停驻在空中。
左臂在上,右掌在下,形成一个抱月的姿态。
孔平弋震惊:“以身为炉,这妮子何时学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