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灵昀闭门谢客后,关于她的名号迅速传开。
“天纵奇才,不可小觑。”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此后,天下定有此子一席之地。”
“我大禹又要添一位栋梁之材。”
众人听闻许令云相貌出众,不但有了名气,还多了个“令云仙子”的美称。
一时间追捧者众多。
……
诸多溢美之词,不要钱的向许灵昀身上堆,只可惜媚眼抛给了瞎子看,正主还在闭关中,是半分风声也没听到。
许灵昀也收到了如雪花一样的拜帖和邀帖,各氏族的人都有些,都是冲着她来的。
玉秋鸣也来过一次,不过都跑了空。
见等不到回应,众人循着户籍来到息城,想寻到许令云亲人朋友,也好借着他们与许令云拉进关系。
也是巧合,许灵昀借用身份的女子也姓许,名叫七喜。七喜的爹娘无媒苟合有了她,她爹拍拍屁股走人,一走便再没回来。
而七喜娘被逐出家门,走到哪里都面对着指指点点,两年前,最终不堪受辱自缢而死。
七喜也成了孤儿,也不受人待见,若不是醒灵成功,早就饿死了。
许七喜彻底已过去告别,改名为许令云。
这段凄惨的故事传回京都,令众人唏嘘不已。
许家,许氏二老爷乍听闻这则故事,激动不已。
他当年,确实是在息城与一女子有了一夜露水情缘,他只不过哄她几句,那女子便巴巴给了身子。
许二爷心想,也是她浪荡贪心,死了怪不得旁人。令他兴奋的是,自己竟有个失散多年的天才女儿,这可是他争夺家族之位的助力。
他忍下想要立马认亲的冲动,现在还不是时候,不急不急,须得从长计议。
……
通过天门试练的弟子陆续来到了京都,纷纷给家中人写信报去平安。
而未通过试炼的弟子,则有两种选择,其一是选择其他学宫,其二是回到本土策御殿,当个闲差。
但道理来说,此时御师们的归处都该尘埃落定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唯有两人特别愁。
这两人正是齐春泽和杨访。
对于齐春泽,好端端一个南令之主丢了,生死不知,偏他已经一手促成了斗运大比,此刻如何敢上报朝廷,只能瞒下。
他连忙向算师求卦占卜吉凶,至今还未得到回信。
对于杨访,策御殿的召唤阵不知被谁偷了,听完这个消息时,杨访差点晕死过去,那可是举国之力铸造的阵法,十个她也赔不起。
而在柳城外,是虎视眈眈的沧仪大军,城中的人家跑的跑散的散,偷杀抢盗频发,但为了戴罪立功,杨访说什么也不敢跑,一时间独木难支。
赤诛走后,新契约的灵兽用着不顺手又不听训,她这才想起赤诛的好。
最让她崩溃的是,悉心培养多年的孙女迟迟没有来信,外界都在传她死在天门中,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杨访像是一息之间老了十岁,精气神都被抽干了。
……
在这段时间,许灵昀回到天门内,许芸的腿伤已经好了,一天天闲的无聊。
为了给她找事做,许灵昀找到天门内最肥沃的土地,用兽丹诱惑了一批灵兽,专门交给许芸调用指挥。
《祝追》药经中的草药在天门内都有,许灵昀移来所需草药的幼苗,还有一些炼制兽丹所需的草药,交给许芸来培育。
而赤诛凭借着和许灵昀是好兄弟的身份,在天门内混的风生水起,春风得意。
它的修为也迈入了三阶的行列,并且在稳定增长。
当问道赤诛为什么没和杨访重新契约时,它吸着鼻子没说话,许灵昀摸了摸它的头,没再问了。
然而事实却是,杨访挑选了新的灵兽,已经,没有它的位置了。
……
许灵昀正式投入修炼。
天门内的灵质比外界充裕数倍,修炼起来的速度也是惊人。
一切都水到渠成。
她的基础打得很好,用了十几日,她的修为从黄阶中期涨到了后期。
星子也从三十九枚涨到了四十三枚。
现在,她整个人犹如蓄满水的瓷瓶,瓷瓶的瓶口封着软木塞。
她要接着积蓄灵质,将坚固的瓷瓶撑开裂纹,让其中的水汇入外层更大的容器,这样才算到达玄阶。
黄阶掌握的话语权太少了,而且,她急需一个目标来刺激加西亚。
突破,才是现在最正确的选择。
将灵币握在手中,许灵昀汲取着其中精纯的灵质,将其引入星宫。
殿门发出不堪重负的抗议声,但很快被吞没。
星宫撑意似乎同步到了躯体。
“呕……”
不自觉的,许灵昀开始干呕。
她心一横,取出纳灵丹服下,不过她吃的可不是学宫发的,而是骨戒中更为纯净等纳灵丹。
顿时,更磅礴的灵质冲来,像是千尺巨浪拍打小土丘。
一时间,她的神念像是一叶浮萍,在海浪中漂浮。
许灵昀稳住心神,全力以赴。
又是四日过去,琼玹学宫新一届的弟子已然到齐。
沦仪虽已退兵,但攻下的四座城还未归还。
而更令人震惊的是,向来孤傲野蛮的北荒,竟然也要参加斗运大比。
这更是给大禹再泼上一瓢冷水,天下人议论纷纷,颇为伤怀的感叹大禹要灭国了。
传言不知从何处而起,“四令之主将会在大比相遇”的传言越演越烈。
总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视着半年后的斗运大比。
而齐春泽等候许久也得到了算师的批卦:艮卦,游鱼避网之卦,蛟龙潜藏之象,诸事不顺之兆,积小成高之运。
算师一年只能批两卦,第一卦已经用掉,齐春泽不得不从“南令之主的吉凶”和“大禹国运吉凶”中择出后者来请卦。
听闻卦象,尽管这位大名鼎鼎的算师十卦四错,十分之六正确的几率让齐春泽放松不少。
许灵昀也突破玄阶,顺利出关。
刚一出关,学宫的传令送到了各弟子的手中,说是在卯时于学宫顶上集合。
只许由自己徒步上山,不许动用灵质,也不许借用灵兽。
想到达峰顶的学宫并不顺利,唯一通往学宫的一条路堪称天堑。
它在山的内部开凿,牢牢的镶嵌在山体上,坡度接近八十度,如蛇盘绕着剑峰形成一条通往山顶的路,且路途中要横穿一条垂挂的瀑布,常年累月的摩擦更是让路面变得光滑如绸。
普通黄阶御师身体素质比凡人强上不少,走这样的路,这也是比较困难。
御师是人不是神,在不动用灵质的情况下想爬上这座山确实很困难。
不得不说,这琼玹确实是不干人事,许灵昀几乎将自己的身体扒在路面上,耳边还时不时传来“扑通扑通”的落地声和惨叫声。
有的弟子走没几步便站立不稳,砸到着身后的人一起咕噜滚下去,也有弟子的都爬到半山腰了,突然脚下一滑,也摔了下来,他身后那一群人都遭了殃,身手敏捷的急忙躲开,反应慢了半拍的全被砸飞出去。
这也怪不得他们,路面狭窄仅仅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这一路上惨叫不断,众人的火气在无休止的攀爬、掉落,攀爬、再掉落,再攀爬,被别人砸到一起掉落中蒸腾升起。
为了不被波及,许灵昀指尖绷得死紧,硬生生插入光滑的崖壁,手指所到之处,无一片完好之地。
她凭借着非人的体质和臂力,硬生生挤进爬山的第一梯队。
卯时早就已经过去了,也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到达学宫,其余的人大多在山中央和山脚徘徊。
时间一点点过去,这一路上吵吵闹闹不断,终于,在一个弟子脚打滑又误踩上另一个弟子的脸后,矛盾被彻底激发。
“我艹你老母,你老子我在你底下没看见啊?”
踩人脸的弟子一听也炸了,将原本道歉话咽了下去,随后脱口而出:“比划比划,看看究竟谁是谁老子。”
“瘪孙,吃你爷爷一灵兽。”
这两人对骂还不觉得过瘾,就着旁边的空地双双召出各自灵兽,灵兽们当当碰撞,扯头花扯的极凶,不少竹子断在打斗中。
有了第一个带头的,相互看不顺眼的也都大打出手,不少人被卷入其中。
各种颜色的毛发和大大小小的鳞片乱飞。
“吼——”白虎的吼叫在山林中炸响,打斗的弟子被这一声震的动作慢了一拍,不由得分神看去。
一只巨大的白虎从天而降,虎上之人手持重剑,来势汹汹的剑插在地上时却只没入地面三寸,可见持剑之人对剑的掌控有多厉害。
白虎足有五尺之高,横眉怒目却又霸气尽显,蛮横霸道的气势自剑身散开,所有人都被借股气势镇压在原地。
“一群废物!”武夫子声如洪钟,人未到声先至。
“一个个这副德性,连一个小小的坡也爬不上去,竟然还有脸在这给我打起来,简直是废物。”剑夫子虎目圆瞪怒骂。
一群弟子此时没有一个人吭声,垂下头避开武夫子的目光扫视。
武夫子身材并不魁梧,反倒是宽肩窄腰,肌肉匀称的恰到好处,此刻他一双剑眉皱的死紧,明明是中年人的模样,紧抿的唇边却全是白色的胡茬,满头白发随便挽着,只用骨簪固定。
他扶了扶插在地上的重剑,语气轻蔑:“一群襟裾马牛,衣冠狗彘的东西。”
这算是骂的很难听了,这句话的通俗说法就是骂人猪狗不如,这群少男少女哪个在外面不是翘楚的存在,如今被人翻来覆去骂,有人心中自然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