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贯道面色阴冷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男子。
哦,不!
确切的说,此时面对他的应该是他那“好”外孙女,冯蝶!
孔贯道没想到,他那一夜荒唐后生下的女儿,居然又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给他生了个外孙女!
“希望你的消息足够保下你的命!”
夜色似乎变得越加浓郁了。
冯蝶看着远去的孔长老,坚挺的背脊徒然弯下,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在被许知意杀了后,她居然没死!
飘离的魂魄阴差阳错地附身在了言子睿,这个让她身死的导火索上!
老天虽然给她开了一扇窗,却又吝啬地不给她开完整!
她与言子睿是一体双魂了!
她想要拿回身体的控制权,还需要打败言子睿这个渣子才行!
可是,她生前受过无尽折磨,根本没有办法以一己之力打败他!
而对于魂体的研究,武道并没有任何功法,于是,她便想到了她的外祖父!
“我说,你这人为什么要激怒孔长老?不要命了!”葛雨竹不知道这个人与孔长老说了什么,被打得内脏都出血了。
她并不是心疼言子睿,而是这人是她引荐给孔长老的,与她已经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哼,你放心,我死不了!”
“我管你是生是死!你不是说有事关缥缈宗走向强大的,重大秘密要告诉大长老的吗?你打算什么时候说?”
葛雨竹此时有些气急败坏,但她也不敢太过言辞犀利。
毕竟,这个人一直吊着孔长老,却也没有被孔长老处置了!
冯蝶闭着眼睛,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没事,不急,她还有时间!
“还有,你把我叫过来干什么!我告诉你!可别想让我照顾你!男女授受不亲!”
葛雨竹说刁蛮,冯蝶的眼中闪过若有所思!
继而,认真地打量起葛雨竹的样貌来。
虽说个子不高,容貌却也不差,还是修仙者,若真如他心中所想,倒也是个极好的主意。
葛雨竹只觉得言子睿的眼神虎视眈眈,似乎将她成了猎物!
……
星落森林深处,一临时搭建的小茅屋内。
天光透过屋顶的缝隙,洒落在茅屋的角角落落。漂浮的灰尘如同活泼的精灵般,灵活腾转游移。时而出现在门口的光束中,时而出现在窗边的光束中,时而,也跳跃在床上男子的脸上!
五六根木头拼成的参差不齐的床上,躺着一包裹严实的男子。
随着日光的偏移,光线移动到了男子的眼皮上。
瞳孔在眼皮底下剧烈游移,须臾,一双锐利黑眸迸射出两道冷光。
曲伯商咬牙坐起,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清晰,漏风的墙壁与屋顶,没有任何家聚的房间。
这是哪?
他这是被人救了?
曲伯商的记忆在摔落悬崖后,便没有了。
此时浑身的酸痛清晰地告诉他,他还活着!
哗的一声,一道“墙壁”被人掀开了!
李星儿没想到,她刚开门进来,就对上了一双戒备冷沉的眼睛。
她手中拿着的巨大龟壳差点打翻!
“哎!我说伯商仙君,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可是好不容易将你救起来!”
“为了救你,可是费了我不少好药!”
“你知不知道,你都已经躺了快半个月了!可别好不容易清醒过来,没过多久就又昏迷了!”
李星儿一边将手中装满水的龟壳捧到他身边,一边嘴中碎碎念。
“多谢!”曲伯商的声音因着多日没有说话,显得颇为沙哑。
李星儿诧异地看了曲伯商一眼。
这家伙今日怎的如此好说话?
她还以为他会埋汰她几句呢!
曲伯商如此利索地与她道谢,李星儿反倒觉着有点过意不去了。
“这,这个,你倒也不用谢我。我最多,也只是给你搭了这么个茅草屋罢了!”李星儿越说,声音越低。
“给你喂的药,是小余儿给的。”
李星儿嗫嚅了两下嘴唇,将另一半话给咽下了。
其实,她是打着死马当活马医医的心态,给他吃苏余留下的药。
看他依旧没有清醒,她又将他身上的东西搜罗了一遍。
只找到一根草,看那样子也不像有毒的,便炖了喂进了他的嘴里。
“那也要谢谢你!没有你,本君可能早被野兽吞吃入腹了。”
李星儿还是
“啊!对了,伯商仙君,为何你会出现在那里?”
闻言,曲伯商忙伸手探入衣襟查看他摘下的宁神。
却是扑了个空。
他的眼一凝!“宁神呢?”
李星儿瞬间觉着自己的呼吸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掌呃住,呼吸变得颇为艰难。
“我,我,不知道。如果,你说的是放在你身上的东西,我可没有挪用!”
李星儿并不知道他为何后面突然又撤回了灵力,却是忙证明自己的清白!
宁神!那可不就是拯救师兄他们的药材之一么!
“不过,伯商仙君,你身上我并没有看到宁神呀!倒是有看到一根草,我看着你将它那么宝贝地藏在衣襟内,便将它的炖了喂你吃了!”
曲伯商嘴角控制不住地一抽!
不过,他方才也已经回过神来,宁神需要现采现制,以他昏迷了半个月,那宁神早就失去了效用。
而根据这小丫头说,她看到他衣襟中有一株草,想来应该是在
宁神的特性,采摘后一天内朵凋零,两天内枝叶溃散于虚无。
不过,也有可能因为这丫头给他喂了还带有药性的宁神,他才会睡这么久吧!
这并不是说不好,相反,睡眠有助于他身体的恢复。
这丫头倒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这里是哪里?你怎么会来这里?”
想到方才自己误会她,声音不禁软了些。
可听在李星儿眼中,却如同不满意的长辈在质问她。
“这里是星落之森深处,伯商仙君,本弟子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养身体吧!”
话音未落,李星儿又掀开那草帘子出去了。
嘭地一声,草帘子打在不大牢固的墙壁上,引得房中的光线微微抖动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