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阳鑫感觉眼前的死人有点不对劲。
这个死人身着一席厚厚重重、硬硬邦邦、臭气嗅天的粗布,说粗布贬低了它,它的常年不洗,累积于它身上的灰尘等等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让它像一件正真的盔甲般,坚不可摧。
拿一把利刃,朝它砍去,叮当个不停,利刃的刀刃碎了,它也毫发无损,真当之不愧的盔甲。
常年披甲戴盔的生活,让这人练就了一身实心球般的肌肉,即使在奴籍者大牢一餐饥一餐饱,露出月归的工作,也能有肌肉。
乌烟瘴气的的头发,就是未开发的原始森林,一棵一棵自由的大树向天而长,遮蔽了阳光了,地下腐蚀发酵,散发着难以忍耐的恶臭。
关键是谁也不知道参天大树下藏有哪种恶兽,蛇、老虎……
钱阳鑫难以抵挡,撂起衣领遮住了鼻子。
看继续看这披甲之尸,粗布形如盔甲,就给他取名披甲之尸。
他面朝墙壁侧躺在草埔上,曲膝于腹部,双手合压在胸膛上。
他侧面于墙壁,虽然看不清脸色,但从这人眼前的形状可以看出,他与昨日的木柴之尸,有着明显不同之处。
首先就是他的体型,昨日那人用木柴形容,今日之人就能用树干形容了。
并且能看出去他的血色比木柴之尸好太多了。
这人的身体素质相比木柴之人,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唉,果然继续待在奴籍者大牢,必死无疑。”
钱阳鑫心中感慨,“看一看,身体如此坚朗之人都死,身体素质差一些的,结局可想而知。”
之后钱阳鑫就开始他的倒霉事,搬运尸体。
准备如木柴之尸般搬运披甲之尸,钱阳鑫从草垛里抓起稻草,朝他身上盖去。
然而这时,钱阳鑫不经意间抓了一把稻草,这些稻草的一半正好在披甲之人身上,拉动稻草的同时正好拉动它身上披甲之尸。
披甲之尸瞬间如同死不瞑目的恶鬼,转过身,眼睁睁地盯着钱阳鑫。
“我的奶奶啊。”
钱阳鑫吓了一跳,披甲之人的死样是真的恐怖。
两个眼睛的眼皮脱了水般皱巴巴裹着两个眼珠子,就像蜘蛛产的卵。
两个鼻孔像狮子头门环,经历风吹雨打,日晒雨淋,留下锈败不堪,伤痕累累。
毫无血色、干燥而裂的嘴唇朝四周张开,露出里面残缺不全、黑黄相间的咬得严丝合缝的牙齿。
外张的嘴唇,外露的牙齿,似乎全然不知道“唇寒齿亡”的真谛。
此等死样,仿佛披甲之人不甘于死亡,准备随时随地地睁开眼睛,张大嘴巴。
这属实吓了钱阳鑫一跳。
昨日的木柴之尸,钱阳鑫见到他的身体的奇形怪状,就心生恐惧了,连他的面貌都不可敢看就直接用稻草当作殓布盖住他,然后抱了出去。
然而今日的披甲之尸,没想到直视了他的脸。
“他的嘴角有血。”
这时钱阳鑫发现披甲之尸的嘴角有一丝暗红,仔细而看,发现是血。
“他的嘴角没有伤口,血不是嘴角流出来的。
“是舌头受伤流的血,还是口腔里面的伤口?”
泛起了疑惑,但很快钱阳鑫没有继续追究下去。
他确实对披甲之尸的嘴角的血感到奇怪而引起好奇心忍不住去留意,这是个毋容置疑的事实。
但是他不是侦探,没有必要探明血的来历,还有就是他也没有时间,他可不想在拖拖拉拉在搬运尸体而错过早餐。
所以钱阳鑫只会带着疑惑继续搬运尸体。
继续搬运着尸体,可接着钱阳鑫心中大惊:“他的鼻孔也有血。”
漆黑的鼻孔,里面散发着黑红之光,是凝结的血迹。
“他的鼻孔怎么也有血?还有他的嘴角也有血。
“饿死、累死之人,怎么鼻孔、嘴角会有血?
“血是暗红偏西红柿色的,估计是刚流不久的,恐怕是昨晚流的血。”
顿时钱阳鑫感觉披甲之尸的死不同寻常。
“他的死非同小可,可能不是自然死亡,而是他杀。”
钱阳鑫的心中升起了这个一个想法,并且越来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
于是钱阳鑫决定好好观察一番披甲之尸,壮着胆子,如同X光扫描机般从头到尾观察一遍他。
然后钱阳鑫有所发现了,首先披甲之人他的肤色黝黑,是常年耕耘田地而暴晒于太阳底下的缘故,和奴籍者刘高兴一样。
“他的工作是关于砍伐树木之类的。”
尸体的头发,夹藏着一些木片、木枝、枝叶之类的东西。
木片是树干而制成的。木片有的很旧,有的很新。并且有的木片工整无比,这个痕迹只有人类的斧头之类的工具才能办成。
“他的胸口是什么?”
透过着偶尔遮遮掩掩的粗布,钱阳鑫隐约看到披甲之人的胸口有着不同之处。
“这是什么?”
钱阳鑫惊呆了,弄掉粗布后,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尸体的胸膛依旧是黝黑色的,但却有一个与众不同的黑色。
这个与四周的肤色有着明显的区别,它自内向外的发黑,它黑得发红,它不是附着于皮肤上,而是皮肤本身。
“这是瘀血?他受伤了了?”
正当钱阳鑫以为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伤势时,他发现:“等一下,这是一个手掌?”
钱阳鑫惊讶了,发现瘀血区域组成的图案竟然像一个手掌。
不是像,应该是一个手掌的模样。
而且瘀血区域面积之大,超乎想象,几乎占据了整个胸膛。
至此,钱阳鑫沉默了。
“这个尸体,他的死绝非非同小可,不是自然死亡。”
“他的身体还坚朗,不可能抗不了而亡,并且他的嘴角、鼻孔有着不符合常理的血。
“更重要的是,他的胸膛有着一个‘手掌印’的伤势。
“依我所见,他的死估计和这个手掌印有关。
“但是什么东西能造成这么大面积的伤势?直接用手拍?手哪有那么大……
“算了,不想了,反正就是死了一个人而已,不足为奇。”
正当钱阳鑫如此想到时,第二天发生了变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