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钱阳鑫他们走了不多久后,三个身影慢慢在官道出现。
当身影全部出现时,看清楚他们是谁,分别是江月淼、江泽进、江芷若三人。
“呼——,钱阳鑫他们走了。”左顾右盼后,江月淼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休息一下再走,我们去那棵树那里,那里还有还熄灭的火,估计是钱阳鑫他们留下的,我们刚好省去生火的功夫。”
平坦宽广和未熄灭的火堆,让江月淼三人一到达那里,接着就发现地上奇怪之处。
“地上这是什么?”江泽进道。
“是围棋,有黑白两色石子,估计是钱阳鑫和押送他的那两个人无聊打发时间而下的。”江月淼一敲在江泽进的脑瓜子上,“泽进,你又没有好好读书。围棋可是每一个读书人都会的,你将来要考取功名,免除兵役,怎么连个围棋也不认不出?”
“姐,我会认出是个围棋有什么用呢?郡试可不考围棋。”
“你还敢顶嘴?”
“姐,我去煮饭。”见势不好,江泽进直接选择干活来逃避江月淼的训斥。
看着又是找柴添柴,又是取锅架锅,又是取水添水,又是取米下锅的江泽进,江月淼莞尔一笑,不好意思再教训他了。
不过接着心中又一酸:“唉,还是我没照顾好泽进他们,不然也不会沦落风餐露宿。”
“姐姐。”江芷若突然的呼叫,打断自责的江月淼。
江月淼看向江芷若问道:“什么事情?芷若。”
“姐姐,这不是围棋,如果按照围棋规则来,这个黑色石子提子,然而却没有。”江芷若指着被白色石子四面围住的黑色石子。
提子,围棋术语,意思把无气之子清理出棋盘。
棋子的气,是指一个棋子在棋盘上,与它直线紧邻的空点是这个棋子的“气”。棋子直线紧邻的点上,如果有同色棋子存在,则它们便相互连接成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它们的气也应一并计算。棋子直线紧邻的点上,如果有异色棋子存在,这口气就不复存在。如所有的气均为对方所占据,便呈无气状态。无气状态的棋子不能在棋盘上存在。
顺着指向看去,江月淼也发现了奇怪之处:“是啊,如果是围棋,这个黑色石子就要拿掉。”
“还有姐姐,你有没有发现,它们的棋盘不像正式棋盘的十九乘以十九的线,也不像启蒙时十三乘以十三或者九乘以九的期盘,反而它们的期盘好像可以随便的添或减,横多竖少或横少竖多。”
按照江芷若所言,江月淼慢慢观察也发现了不对劲之处:“确实如你所说那样,这根本不像是围棋,或许这是另一种下法也说不定。”
“姐姐,押送的官兵都是官职很低的,这种人都是习武之人,他们大多为粗鄙之人,少有懂书琴棋画。或许他们对围棋是什么也不了解,但地上偏偏出现了儒雅之人的棋,有棋盘和棋子。”
“芷若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这棋是钱大哥所为,甚至这不符合围棋的下法也是他的所为,并且我感觉这下法是钱大哥特意为官兵而创造的。”
经江芷若这么一点,江月淼瞬间醒悟了:“对,钱阳鑫不会无缘无故地找那两个东西下棋,根据以往的经历,这一定是他留给我的信息。”
江月淼终于发现了钱阳鑫的良苦用意。
“这可是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江月淼盯着地上的五子棋思考。
“嗯……会不会是每盘棋所用的招式的名字蕴含特别的意思——可这是新下法的棋,我怎么知道它招式的名称?”
“姐姐,我感觉和这些变化无常的线有关,但多一条或少一条有什么意思呢?”
“钱阳鑫没有出过这种晦涩难懂的暗示,我猜单纯就是我们的方法错误,它一定很直观、很明了。”
“姐姐,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感觉……”
江月淼、江芷若盯着地上的五子棋看了半天,谈论了半天,想了半天,可也没个头绪。
“吃饭了吃饭了。”
“等一下,泽进,我正在思考钱阳鑫留给我的信息。”
“别想那么多了,吃饭要紧吃饭要紧。”可是没人理会江泽进,他尴尬待在原地,挠着头:“我刚才也听到你们的谈话了,我感觉是你们多心了,这就是他们无聊打发时间的游戏。”
“但愿如此,我就怕万一不是。”
“哎,姐,别管那个钱阳鑫了,他的死活关我们什么事呢?你现在不是他的看管者了。”
江月淼沉默一下:“确实如此,但是我身上还有他的东西。”
“那他死了不正好?反正没人知道那东西来源,它就属于我们了,有了它,我们也可以开家店——”
“非己勿贪。非己之利,纤毫勿占。非己之益,分寸不取。江泽进,不是我们的东西,我们要分毫不取,这东西是钱阳鑫他的,我们要把它交给钱阳鑫,即使钱阳鑫死了,也要给他带下黄泉去。”
“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就是这个道理,懂吗?泽进。”
“什么泽进,芷若我比你大,你要叫我哥哥。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那么现在你们能吃饭了吗?”
“等一下,我再思考一下,芷若你去吃吧。”
“姐姐,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我来帮你。”
看见江月淼和江芷若又低头沉思,江泽进干脆不管她们了:“你们不吃,我吃了,你们的饭我留在锅里了。填饱肚子重要,填饱肚子重要……”
“会不会这是天河郡的地图?”江月淼道,“这些白色石子和黑色石子分别代表地图上的山脉和河流。”
“姐姐,这个好像也不对,如果每一盘棋都是一张地图,炎国怎么会有这么多山川于河流?”
“驿。”
忽然这时江泽进说道。
“什么?泽进。”
“我说,驿。”
“什么意思?”
“你看,把这些黑色石子连起来,像不像驿站的‘驿’字?”
“你怎么看出来的?我怎么看不出它们像个字?”
“别你,喊哥哥,江芷若,这事我不知道,反正从我这边看就是一个‘驿’字,并且不止一个字,还有‘我’字。”
顿时江月淼和江芷若跑到火堆干饭的江泽进那边,然后看向五子棋,果真如江泽进所言,黑色石子蜿蜒曲折,连成一起成了一个字。
这就是钱阳鑫明面的联系方法。钱阳鑫光明正大地和保利群、兆庆生下棋,然后通过五子棋,故意把黑色石子下在固定位置,让它们连成一起形成一个字,从而堂堂正正地地留下联系信息。
为了避免被保利群、兆庆生发现这个联系信息,钱阳鑫特意选择自始而终在火堆那个方向下棋,因此只有从火堆那个方向,才能看出什么名堂来。
并且由于火堆占了位置,还有钱阳鑫占了位置和故意扭捏身子占位,所以这个方向空间小到只容下钱阳鑫一人。
此时真是寒冷的冬季,虽然地处南方无雪可下,但依旧冷风冻人魂魄,保利群、兆庆生迟早会去火堆旁取暖。
钱阳鑫早预料这个情况会出现,于是他故意输钱,然后直接进去这个村子,找不存在的兄弟,逼迫保利群、兆庆生一起走。
这就是钱阳鑫的明面的联系方法,现在已经成功让江月淼知晓了。
“前,驿,房,等,我。”一番观察后,江月淼发现了钱阳鑫留下的字,“后面这个是什么字?”
“姐姐,后面这个依我所见,不是字,是一个图案,外边一个圆圈,中间是一个方形,这个图案代表铜钱。”
“铜钱,铜钱,铜钱……钱!钱阳鑫,果然是他留下的信息。”
“前,驿,等,我。这跟他上次交代我办事的说话一样。我想想它意思……去前面的驿站的房间等我。”
“啊,原来到前面驿站的房间去等他,姐,你们吃完饭后我们就去前面找他。”
“去前面驿站的房间等钱阳鑫,去前面啊,”江月淼望向远方,“钱阳鑫身边还跟那两个东西……”接着江月淼沉默了。
“姐,如果再碰到两个狗东西,我江泽进一定为你报仇,打到他们哭爹喊娘。”江芷若握着拳头说道。
“江泽进,那样你会因袭击官兵而被抓紧大牢的。事情已经过去,不要谈了。”
“姐,怎么过去法?如果他们再看见你呢?如果那个时候我不在你身边,也没有那个钱阳鑫,你怎么办?”
“好了好了,我们先不谈这个,想想去前面驿站等钱阳鑫这事。”
“什么好了好了,这事不能耽搁,依据那些狗官的德行,到时候他们会查户籍来找你的。”
“嗬。”
忽然江芷若情不自禁地笑出声了。
“芷若,你笑什么?”
“芷若你怎么了?”
江芷若收敛笑容,不紧不慢地道:“我们不用去前面驿站等钱大哥,我们去了也是白去,钱大哥的联系姐姐的办法有不足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