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的要那样?”
兆庆生询问保利群。
“不可,不可。”保利群皱着眉头回应。
“如果我们未完成,你是知道下场的。”
“可是那样后,我们该怎么面对什长大人?”
顿时兆庆生沉默了,也皱着眉头思考着。
保利群、兆庆生一边落在钱阳鑫五六个身位后面漫不经心地走着,一边低咕着。
“这不行那也不行,我们该怎么办?”
“容我想想。”
“不能再拖了,乱葬山我们已经走了一大段路,再拖泥带水就走出乱葬山了,到时候只有一个选择了。”
“这个我知道,你没看到我真在思考吗?”
“保利群,干脆我们别想了,钱阳鑫的什长大哥是县令大人的心腹,心腹的地位你我皆知。我们就当没接过那事,就把钱阳鑫安全送到天河郡。”
“可是如此,我们回去怎么向主薄交代?”
“保利群,他只是一个主薄怎么比得上县令大人的心腹?”
“主薄得罪不起县令大人的心腹,难道我们就得罪得起主薄了?”
兆庆生如泄气的气球,一下子无精打采:“这个得罪不起,那个也得罪不起,该如何是好呢?”
“呼——”保利群长长舒了一口气,“不如这样,我们把这事交给老天爷来决定。
“这里有一枚铜钱,我向天上抛,落到我手掌时,若是有字的一面朝上,我们就按主薄吩咐行事,若无字一面朝上,我们就把他送到天河郡。”
“此方法可行,就这样做。”
兆庆生同意后,保利群向天抛出决定钱阳鑫的命运的铜钱。
铜钱在旋转着飞上天,抵达最大高度后,又旋转落下,然后落向保利群的手背。
“啪“的一声,保利群用手把铜钱拍在另一只手的手背上。
接着两个人,四只眼睛,紧盯着手背,手慢慢移开——铜钱字的一面朝上。
“是字的一面朝上,是老天爷决定。”接着保利群道,“既然是老天爷的决定,那么我们就按主薄的吩咐行事。”
“是老天爷决定的,是老天爷叫我们这么做的,不是我们做的。”
顿时保利群、兆庆生看向钱阳鑫的目光,变得冰冷、无情、残忍,仿佛在看一只待杀的猪般。
接着保利群、兆庆生快步流星地追上钱阳鑫,道:“阳鑫兄弟,你走了这么久也累了,我们进去旁边林子休息一下。”兆庆生指向旁边的树林。
钱阳鑫扭头看向旁边的树林,树木矮小密集遮遮掩掩,一眼望去,看不到树林的深处。
并且阴风阵阵,从树林里吹出风,打在人身上,就如冰块打在身上,感受到一股彻人骨头的冰冷。
加上昏暗的天色,让人感觉身在地府中。
“半个小时前刚歇过,以往不会休息这么频繁,天气也不热,这借口太粗鄙,不过既然你们做了决定,休怪自己无情了。”
心里做出决定的钱阳鑫发出“嗯”的一声表示同意,然后主动朝树林走去。
在前面的钱阳鑫,他的目光也变得与众不同了,变得不可动摇。
保利群、兆庆生随后跟上。
“阳鑫兄弟,你和什长大哥,是怎么认识的?”保利群边走边问。
“我啊?我和什长大哥结识源自于我对他的崇拜,当我还是云游四方的行商时,来到小河县听闻了什长的重情重义,花了百两银子去结交他。”
“原来如此,你们关系如何?”
“关系?亲如手足,我们关系亲如手足,我为你两肋插刀,你为我遮风挡雨。”
“关系怎么好的吗?”兆庆生插嘴道。
“那当然。”
“如果你出来什么事,什长大哥会怎么样?”
“肯定会为我上刀山下火海,不会放过害我的人,就算是天涯海角,他也会替我报仇雪恨。”
兆庆生不说话了,看向身旁保利群。保利群回了他一眼,并点点头,暗示按计划行事。
兆庆生点头回应。
“钱阳鑫。”保利群停下。
消失的脚步也让钱阳鑫停下:“怎么了?”
“这里十分凉快,我们就在此休息吧。”
钱阳鑫眼珠子一转,把四下的环境尽收眼底。
这里白骨森森,到处都是暴露的白骨,宛如由白骨铺成的地毯。
并且从数不胜数的白骨中,能看出它们的头骨的形状都是人的头骨,这里堆积都是人骨。
更可怕的是,不计其数的人骨中,竟然找不出一根完好无损的人骨。
你们想一想到底怎样会多如牛毛的人骨变得残缺不全?
“阳鑫兄弟,真的很抱歉,我们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不送我到天河郡了?”
“不送了。”
“为何?”
“念在你是我们兄弟,我就实话实说了。”保利群抽长刀,“在押送你前往天河郡的临行前,主薄大人命令我们,不能让活着到达天河郡。”
“真的很抱歉,我们也是身不由己的,我们两个只是两个小小的官兵,我们斗不起主薄大人,只要他一声令下,我们必死无疑。”兆庆生道。
“你们难道不怕我的大哥什长知道吗?”钱阳鑫缓缓转过身。
保利群愣住了,停下抽出长刀停下。过了一会后,说道:“什长大人我们自然害怕他的复仇,但我们相信他不会发现你是我们杀的。”
“为何?”
“因为这里是乱葬山。”
顿时钱阳鑫疑惑了:“乱葬山跟什长大哥发现不了你们杀我有何关系?”
保利群咧嘴一笑:“你不知道这里为什么叫乱葬山吗?”
“不知道。”
“让你在黄泉路上不当糊涂鬼。这山之所以叫作乱葬山,是因为死在这山的人,死后未能安葬入土,全部乱七八糟地横尸荒野。”
接着保利群自问自答:“为什么这山的死人横尸荒野?因为山贼呼啸山林,只要有过往之人,都难逃遭受山贼抢劫。
“而遭受山贼抢劫之人,大多难逃一死。这又是为何?因为这里的山贼不单单劫财那么简单,他们还丧心命狂地立了规矩。
“规矩就是,钱财不足者,想活命,互相搏斗,剩一人能活命。
“钱财多少才足够呢?全由山贼所说。因此每当遭受山贼抢劫之人,往往有超过一半的人要根据这规矩而活命。这个时候都要在这林子里上演一场自相残杀的大戏,死的人自然也过半。
“而这些死人自然无人替他们收尸安葬,就曝尸荒野。
“所以这就是乱葬山的由来。”
钱阳鑫沉默不语,即使有所耳闻乱葬山了,但真正的乱葬山比他想象还要残忍和血腥。
难怪这些树林的树干是红色,原本以为是什么特殊树种,原来是人血。
“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回过神的钱阳鑫问道:“你们就不怕山贼忽然冲出来吗?”
闻言,保利群哈哈大笑:“这个你多操心了,山贼不会来这里的。”接着说道:“到时候我就向什长大人解释,我们押送你过乱葬山时,碰到山贼抢劫,我们拼命保护你,却只能逃之夭夭。
“最后你惨死于山贼手中。
“反正乱葬山臭名昭著,无人敢来,什长大人不信也得信。”
说完保利群举起长刀:“现在你该下黄泉了。”
就在长刀劈下时,钱阳鑫忽然挣开牢不可破的枷杻,然后一直进握的拳头向前伸出并张开,一把米粉撒向保利群、兆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