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变故让钱阳鑫毫无抵抗地,任由官府的官兵带走,一直被带到小河县城外一个集合地上。
集合地上,一群人穿着衣衫褴褛、瘦骨如柴的奴籍者们被衣冠楚楚、大腹便便的官兵围在一个矩形中。
钱阳鑫像赶入羊圈被官兵强行塞进奴籍者中,然后像海浪上的小船,被摩肩擦踵的奴籍者互相推挤中给移到人群中。
钱阳鑫任由其他奴籍者推挤,因为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思考。
在带来集合地的一路上,钱阳鑫都在思考如何在此次变故中脱困的方法,目前继续在思考。
钱阳鑫想到很多种方法,但思来想去后发现狐假虎威地借张飞章之势来脱困是能想到最有效果、成功率最高的方法。
然而它实行需要扯虎皮,但是对于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官兵,刚一张口就胎死腹中了。
钱阳鑫试过了,在来的路上多次刚张口准备套张飞章关系,可是“张飞章”三个字就第一个“张”还未吐出口中,就挨了刀柄。
接二连三都如此,并且刀柄还变成了刀背。
如果变成了刀刃,就得不偿失了。
服兵役上了战场生死是个未知数,但直接对上刀刃必死无疑毋是容置疑的
想要拉张飞章关系,必须另寻他法。
“如今天河上游区域乾国又进犯我们炎国边疆,按照天河郡的郡守大人的命令,现在天河郡管辖区域下奴籍者,去服兵役。
“现在开始点名字,点到名字的奴籍者不用去服兵役。
“王长命、高大宝……”
嗯,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头脑风暴中的钱阳鑫感觉说话之人的声音似曾相识,似乎曾经在哪里听过。
肯定在哪里听过,不对,是见过面,并且还相处了一段时间,不然不会这么耳熟。
管理奴籍者是官府,说明这人也是官府的。
究竟是哪位官府的人呢?
只要认识,只要能转达和张飞章的关系,只要脱困,至于认不认识无关紧要。
想靠近这人讲明白和张飞章的关系,可是周围涌动、焦躁不安的奴籍者,让钱阳鑫根本靠近不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钱阳鑫直接暴力开路,左推右撞,硬生生给开出一条通向此人的路并依次到达了奴籍者的外围。
一看这人,钱阳鑫愣住了,因为这人是主薄。
钱阳鑫心情复杂,但最后还是带着侥幸的心理而直接喊道:“主薄大人,主薄大人……”
“是谁在喊我本主薄?”
“是我,是我,钱阳鑫,钱阳鑫……”
主薄瞟了一眼奴籍者前面,接着大骂官兵:“你们真是和奴籍者一样的短命鬼,要你们何用?这些短命鬼吵死人了,你们快点让他们闭嘴。”
官兵抄起朴刀的刀背,对人群中乱动的人狠狠地拍下去。
官兵的刀背只管落下,不管落者是谁。
拥挤的奴籍者因为互相推搡而身不由己的动,没有一个奴籍者不再动。
“主薄大人,你忘了我了吗?”看到打人逐渐接近的官兵,钱阳鑫拼死一搏,冲出人群,对着主薄大喊。
“滚回去,滚回去,快点滚回去。”官兵抽出朴刀,指着钱阳鑫。
钱阳鑫不敢轻举妄动,朴刀无眼、无口、无脑,要是有个万一就命丧黄泉了。
“主薄大人,是我,是钱阳鑫。”身不动,嘴而动,钱阳鑫对着主薄喊道,“我身上有县令——
“你们真该死,有刺客,你们快杀了他。”万万没想到主薄对着官兵吩咐攻击钱阳鑫。
钱阳鑫眯起眼睛,冷冷地看着主薄。
主薄刚才就看见了他自己,但他选择视而不见。
现在面对面却以刺客为由叫官兵杀他自己,他这是在公报私仇。
钱阳鑫明白主薄所作所为的原由,上次威胁主薄去见张飞章的事情他现在还怀恨在心。
并且他还落井下石、公报私仇。
顿时官兵挥刀砍向钱阳鑫。
近在眼前的朴刀,钱阳鑫不退反进,大步流星地向前冲向主薄。
“快杀了他杀了他……”主薄一边后退一边大喊着。
官兵拿朴刀包向钱阳鑫。
这时钱阳鑫突然地停在原地不动,然后镇定自若地大喊道:“我身上有县令张飞章的安排,你动了我就是在忤逆县令大人。”
朴刀只距离衣服之厚的血肉而停下,所有官兵被钱阳鑫魏如泰山的气势镇住,并对他的话半信半疑而犹豫不决。
“你们在干什么?快点杀了这个刺客,快点杀了他……”
“你们敢动我?”钱阳鑫冷眼扫过周围的官兵:“官府最大的人是县令,而你们作为官府的官兵,自然听令于县令大人,主薄只不过是一个替县令管理文书的人,也是服从县令大人的命令。
“我身上可是有县令大人的命令,我的性命是死是活,无所谓,要是影响耽搁了县令大人的计划,你们受得起吗?
“你们以为影响了县令大人的安排,你们就以为安然无恙了?丢了这份差事尚且还小,但县令大人的追究起来的惩罚你们能受得起吗?
此言一出,官兵开始慢慢地收回朴刀。
“你此言当真?
“你和县令大人有什么关系?身上有县令大人什么安排?
“主薄大人,他所言是真的吗?”
拿不定主意的官兵直接询问主薄。
“没有这事,没有这事,块杀了这个刺客,快点杀了他。”
“主薄啊,你确定我没有县令大人的安排吗?”钱阳鑫嘲笑道,“哦,忘记了,那日县令大人把你赶走,都不让你听后续的安排呢。”
“牙尖嘴利的毛头小子,尽会耍嘴皮功夫。你们还在干什么?快点杀了他。”
官兵们捉摸不定,不知信谁。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江月淼带着什长到来。
一看到什长,官兵们齐齐喊道:“什长大人。“
“什长大人,请你转告县令大人,我,钱阳鑫,作为奴籍者,现在得立刻去服兵役,店铺我经营不了了。”钱阳鑫直接对什长道,“店铺每日所需要的上千文铜钱,就麻烦你告诉县令大人,叫他自行解决。”
闻言,什长眉头一皱,接着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顿时现场鸦雀无声。
别看什长虽然是个区区什长,但是他和王大壮一样,都是心腹,张飞章的心腹。
心腹的地位自然非同小可。别的官兵本来职位就比什长低,不敢违逆他,甚至有官职的主薄也不违逆他。
因为什长代表可是一县之主的县令。只要他回去,在张飞章面前吹吹几口气,张飞章有的小鞋子给不听话的穿,到时候那个惨就得不偿失了。
“怎么一回事?我跟你说吧,什长大人,我跟主薄讲明我身上有县令大人的安排,他不信反而把我当做刺客要杀了我。”钱阳鑫道。
“主薄,你不知钱阳鑫可是县令大人现在的重要人物,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你可承担不起。”什长训斥主薄。
“是是是,这事是个误会,有劳什长大人千里迢迢来这里,大人辛苦,改日我亲自请你去酒楼吃饭。”主薄卑微地道,“大人直接带他离开即可。“
“你愣在原地干嘛?快点走啊,店铺还等着你呢。”
这时钱阳鑫双脚反而如水泥封住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可是奴籍者呢,我要去服兵役,是不是主薄大人。”此仇不报非君子,钱阳鑫要报复主薄的落井下石。
“主薄,你怎么搞的,没听到我的话吗?”
“大人放心,这次奴籍者服兵役的名额没有钱阳鑫,你快点离开。”
“这怎么行呢?我作为奴籍者怎么能不去服兵役呢?我一定要去。”
“钱阳鑫,我说了这是个误会,对不起了,你是小鱼村的奴籍者,这次服兵役的奴籍者的人选是我搞错了,是和你同一个村子的奴籍者刘高兴,是他。”
接着主薄道:“刘高兴,此次去服兵役,钱阳鑫不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