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啊!”
钱阳鑫刚进官府大门,就连滚带爬,一路匍匐到张飞章跟前。
此时此刻,钱阳鑫满身污秽,全身臭哄哄,浑身不堪入目。
钱阳鑫原本一头乌黑的秀发,现在像涂了胶水般沾成一团,成了非洲鲶鱼喜闻乐见的躲避旱灾的场所。
衣服湿答答,还散发着一股难以抵挡的臭味,就像刚才臭水沟爬出来般。
并且每走一步,就像挨打了的Boss般,掉落几条小鱼。
钱阳鑫走过之路,是鱼获铺成之路。
一路的行走痕迹,却单个鞋印,原因无他,两个脚只有一个鞋。
还有特别举起双手时,袖子滑下,漏出一条一条像蛇缠般的满目疮痍的红痕,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县令大人啊!”哭喊着,钱阳鑫飞扑去抱张飞章。
张飞章嫌弃地赶紧挥手叫官吏拦下钱阳鑫,然后捏着鼻子,后退三四步:“钱阳鑫你为何这般模样啊?”
“县令大人,你要为我报仇雪恨啊!”钱阳鑫惊呼一声。
“仓部司的狗东西简直欺人太甚,今早我像往常一样遵循大人你的吩咐卖鱼获。哪知那个十多日仓部司的大汉又来了。
“昨晚听闻伍长大人所言,惊醒发觉他是仓部司派来阻碍大人计划的人。
“看见他的到来,我就进去拿武器准备地好好教训他一番。可当我出来时,不知道怎么搞的,我发现伍长大人竟然被人一起围殴,揍了得哇哇大叫,之后五花大绑带走,而后那个人也跟着走了。
“我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但我知道我必须去救伍长大人,可是这时有几个不知道什么人,他们拦住我,不让我去救伍长大人。
“他们拦着我,我感觉此事非同小可,想到那个人是仓部司的,我猜测这几个人也是仓部司的。忆起仓部司的罪恶,我感觉他们可能对县令大人不利。
“县令大人的举足轻重,跟我的命相比之下,我的命舍去又何妨?于是我拼着我这条老命也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县令大人你。
“我拼命地和他们搏命,可是他们一只手,就像拎小鸡般把我拎起来,我力不从心啊。
“我进入了木桶,装满鱼获的木桶里。我挣扎着从装满鱼获的木桶里面爬出去,然后继续去和他们搏命。
“可是我又进了木桶,当我再次离开木桶时,我发现他们不知去向了。
“接着我打听到消息,得知仓部司把伍长大人带来官府,我就拼命地朝官府这边跑来。你看县令大人,鞋子我都不知道跑到哪条沟里了。
“县令大人,仓部司简直欺人太甚,你一定要为我报仇雪恨啊!”
忽然钱阳鑫猛地发力,挣开官吏,扑到张飞章面前,抱住他的大腿,抬起头,用邋遢、恶臭的看着张飞章。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此事本县令已经知晓,不用你说,本县令也一定会报仇雪恨。”
“谢县令大人为我挺身而出,我一定会用毕生铭记大人的恩惠。”
“好了好了,此事不要再说了。”张飞章不耐烦地说道。
闻言,钱阳鑫心中松了一口气,幸好洗脱了嫌疑了。
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钱阳鑫早就料到此次仓部司跟官府的交锋,必定是张飞章吃亏了。
如果此时钱阳鑫还安然无恙,那么就会因为与众不同而引人瞩目。
引人瞩目可不是好事,很容易让人紧盯着过程中,产生胡思乱想的猜测
猜测不可控,而且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猜测往往都是朝着负面方面而去。
此场官府和仓部司的争锋相对中,官府属于完败,这时出现一个官府的人,但他却安然无恙之人,你会怎么想?
这难免让人怀疑他和敌对势力的关系。
钱阳鑫现在无能力把官府给揭翻,必须小心翼翼地在其羽翼下生存。
为了洗脱嫌疑而继续相安无事地活下去,钱阳鑫必须让他自己也成为此次的“受害者”。
钱阳鑫此般模样,是他自己弄的。
不过钱阳鑫说的话都是真话,只不过是断章取义罢了。
真的确实有人拦钱阳鑫,钱阳鑫也反抗了,但反抗有点令人难以理解罢了。
当伍长被带走后,就有仓部司的人就站在门前拦钱阳鑫。这时钱阳鑫上前直接喊道:“你们放我离开,不然我就跟你们拼命了。”
仓部司的人还没说一句,钱阳鑫就扑了过去;仓部司的人还没动手,钱阳鑫就倒头飞进了木桶里;仓部司的人还没搞清楚事情,钱阳鑫就在木桶里大战三百回合。
整个过程仓部司的人迷迷糊糊、恍恍惚惚、懵懵懂懂,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钱阳鑫从这个木桶打到那个木桶,最后在木桶里大呼小叫。
最后仓部司的人浑浑噩噩地待到时间差不多了,就自行离去。
之后钱阳鑫也从木桶里爬了出来,然后飞奔朝官府跑去。
在动身之前,钱阳鑫想到,就这么去官府,形象太差了。
于是在木桶里好好地装扮了一身。
由于没有遗香十年的沐浴露,钱阳鑫就好好地在装满鱼获的木桶里洗了个澡,并且夹带私货地把鱼获朝衣服里塞,能塞多少是多少。
当从木桶出来时,钱阳鑫变成移动的卖鱼获店铺。
钱阳鑫这一头秀发,可是用鱼汁水加捏碎的鱼获,一起混合而成新型洗发水,涂抹在头发上,瞬间变成不惧怕饥荒的男人。
在奔赴官府时,想到鞋子穿得太漂亮了,就一脚飞了一只鞋子进沟里。
最后钱阳鑫以这模样出现张飞章面前。
钱阳鑫全身上下都充分向张飞章表示:不是我不反抗,是我反抗不过,是仓部司太厉害,不要怪我。
好在钱阳鑫的一番努力没白费,张飞章彻底信服了。
“县令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伍长大人呢?还有县令大人,你怎么了?你脸色有点难看。”钱阳鑫问道。
“哼,该死的仓部司,该死的王成和,此事定誓不罢休。”张飞章气愤愤地说道,“今日之事,我已经了解清楚了,那个壮汉他名字为王大壮,与王成和那个肥猪同姓,是肥猪的心腹。
“此事是他故意招惹我们的人,然后引发冲突让他成为被打者,然后抓住我们官府的把柄,让王成和这个肥猪在本县令面前耍了一次威风。”
接着张飞章命令:“钱阳鑫,你不卖鱼获给仓部司那个王大壮,那么他们的计谋自然不攻自破,并且接着你故意刁难王大壮,让他动手打你,那时我派人再名正言顺地把他给抓起来。”
“县令大人,世界有一个王大壮,就有两个王大壮,就有会有三个王大壮,王大壮有无数个,而我只有一个钱阳鑫。”
钱阳鑫接着道:“我可以不卖鱼获给王大壮,但是我知晓其他仓部司的人员吗?我该怎么不卖鱼获给他们?
“还有我故意刁难王大壮,他都知道我是你的人,他会上当吗?
“况且,这个王大壮对付我们官府,害我们的伍长大人多惨,我们怎么能轻易放过他呢?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你言之有理。”张飞章道,“但此事你无需操心,按本县令命令办即可。”
“是,大人,我能为大人赴汤蹈火、两肋插刀、肝脑涂地是我的荣幸。”
接着钱阳鑫话锋一转:“大人,近日以来因为仓部司的阻碍,我的店铺已经多日只卖出一斤鱼获,每日只有一文铜钱收入,我的店铺已经入不敷出、捉襟见肘,再这么下去我就要关门大吉了,大人这该怎么办呢?”
“你哪里来的钱经营店铺的?你一文铜钱一斤收购鱼获,又一文铜钱一斤贩卖鱼获,怎么有钱赚?”
“大人有所不知了,卖鱼获这绝对是一场一本万利的生意。虽然我收购鱼获是一文铜钱一斤,卖出鱼获也是一文铜钱一斤,但是只要我在收购鱼获、卖出鱼获时,把称给稍微调一下,这其中就能让我赚得盆满钵满。”
钱阳鑫说得仿佛下一秒就有日入千金般,脸上全是对美好数铜钱数到手软的憧憬。
张飞章忍不住摇头,任你如何地控制称,也不不可能赚了盆满钵满,别人不是傻子。
还以为卖鱼获真的是什么特别赚钱的生意,敢情这一本万利的生意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的罢了。
张飞章心中对钱阳鑫不屑一顾,但表面不点破,反而加大力度夸赞:“钱阳鑫你果然是千年难得的经商天才,我竟然没有想到此等好经营方法,你继续按照你的方法经营下去必定成为小河县的首富。”
然而张飞章这番话正合钱阳鑫意。
反正卖鱼获就是一桩赔本买卖,是钱阳鑫掩人耳目的生意罢了。
现在能依靠它不仅打消张飞章对它的怀疑,还能让钱阳鑫从此事脱身,简直一举两得。
“哈哈哈,谢谢的大人美言,哈哈哈……”接着钱阳鑫道,“大人,我既要经营店铺,又要执行你伟大的命令,我应接不暇啊,大人。”
“这事我知晓了,”张飞章想了一下,“区区一个王大壮而已,本大人自有办法对付他了,我想到了一个惊天奇谋,必定能让王大壮有来无回,仓部司血本无亏,你们只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