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钱阳鑫返回美味猪下水店铺时,他的胸膛鼓了起来,像挂了胸甲般。
“钱阳鑫,你胸口为何如女人般?”江月淼问道。
“噗嗤,我哪里像女人了?”钱阳鑫打开胸膛,一两接一两地取出银子。
全部取出之时,银子足足有二十四两之多。
“这些是你卖秘方得来的钱?”
“是的。”
“哇,这么多钱,果然卖秘方就是赚钱。”
钱阳鑫不在乎地道:“也不是挺赚钱的。”
“怎么不赚钱呢?卖猪下水忙死忙活,一天才差不多一两银子,一两银子看起来很多,可是减去各种成本,到手三百多文铜钱。不像卖秘方,不用累死累活就能赚入二十四两银子。”
“卖秘方可是竭泽而渔,只有一次,没有第二次。这二十四两银子,是我能卖全部都卖的结果,以后可不会有人再买了。而卖猪下水,虽然利润低,但是持久,时间长了比卖秘方更赚钱。细水长流就是这个道理。”
“那你为什么要卖秘方呢?”
“当然是我没时间等了,而且猪下水利润太低了。”接着钱阳鑫道,“好了,明日我们就撤掉招牌。”
“恢复原价三文铜钱一碗?”
“没那个必要了,我不准备卖猪下水了。”
闻言,江月淼震惊:“你不卖猪下水了?”
“是的,因为以后卖猪下水毫无利润可言,甚至是一桩亏本买卖。”
接着钱阳鑫感慨道:“不久后的猪下水可不会如现在人人吃得起咯,将来猪下水起码十文铜钱一斤,甚至更贵。
“谁能想到一道人人嫌弃的狗食,摇身一变,成为别人吃不起的美味佳肴呢……”
第二日,美味猪下水店铺撤掉了招牌,并紧闭着大门。
美味猪下水店铺关门了,其他食客自然而然地全部蜂蛹去徐氏酒楼。
霎时间,徐氏酒楼人潮似海,人多到门槛踏烂,门楣磕花,门框挤爆。
好一番人山人海,真是应了“车如流水马如龙”。
对比之下,美味猪下水店铺空无一人,冷冷清清。
待到猪下水销售一空,徐昌盛、徐浩峰累得如一头死猪般瘫在地上。
待灌了几口气下,才能力气说话。
“父亲,对面那个狗奴才怎么今日不开门卖猪下水?”
“嗯……我想应该是他坚持不下而选择关门吧?我想应该是的,终归到底他只是一个奴籍者,哪里有那么多钱跟我们斗?”
“肯定,呵呵,还说让我们后悔,反而过来他现在肠子肯定悔青了。敢降价报复我们?这就是惹我们的下场,关门大吉,哈哈哈。”
“哈哈哈哈。”
徐昌盛、徐浩峰父子俩仰天大笑。
笑着笑着,徐昌盛沉默了:“再这么一文铜钱一碗猪下水下去,我们也要关门大吉了。
“这几日我们徐氏酒楼都是亏本买卖,虽然出售猪下水比之前,但是不赚钱。”
“那怎么办,父亲?”
“我们要升价。”
“具体升多少呢?恢复之前的三文铜钱一碗?”
“恢复断然不可,如果我们恢复价格,美味猪下水也恢复,那么我们就功亏一篑了。”算了一下后,徐昌盛道:“我们就卖二文铜钱一碗,只要卖了和今天的数量,刚好收支平衡。”
第二日,虽然猪下水提升了一文铜钱,但徐氏酒楼依旧摩肩接踵,因为猪下水实在是物美价廉。
反之对面美味猪下水依旧紧闭着大门,丝毫不见一点开门出售猪下水的意思。
徐昌盛、徐浩峰父子俩对此感到很奇怪,但更奇怪的在后头:来徐氏酒楼的购买猪下水变少了。
今日不再是那种宛如一个池塘的浮藻般只见人头不见人身,现在不仅能看到人身,连人穿的草鞋上有几个洞还能看得一清二楚。
明明对面的美味猪下水店铺依然大门紧闭,但就是少了一部分人。
这少的一部分人去哪了?
兴许是今日有人没空不来买猪下水了。不对啊,没空怎么是一群人,难道他们都服兵役上战场了?
这更不可能,在小河县住的大多数都是免除兵役者,不然哪有这个闲空夫做买卖而不去种地呢?
然而人去哪了?
徐昌盛、徐浩峰父子俩想不明白,于是不想了。
可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当徐昌盛、徐浩峰父子俩去买猪下水时,竟然惊人地发现:无猪下水购买。
怎么可能无猪下水购买买?这种狗食不是烂大街的货?
理应随处可见、随手可得,而不是现在无猪下水购买。
不信邪徐昌盛、徐浩峰父子俩跑遍了小河县周围养猪的人家和宰杀猪的屠夫。
无一例外都得到一个消息:无猪下水购买。
明明昨日还能买到猪下水,怎么现在无猪下水购买了?
若实在没有猪下水购买,只能宰了自家的猪了。
徐浩峰他家是自产自销猪肉的,家里还是有几头猪可以宰了取猪下水。
但远水解不了近渴,终归得从购买猪下水入手,然而根本无猪下水购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同雨后春笋般,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酒楼、食肆等等都开始出售猪下水。
小河县处处可见猪下水,猪下水遍布小河县。
徐昌盛、徐浩峰父子俩尝过了其他酒楼等等场所售卖的猪下水,发现竟然和美味猪下水的味道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现在每个人都知道美味猪下水秘方?
明明已经做好了保密设施,怎么会泄露呢?
徐昌盛、徐浩峰父子俩想到头秃也不会想到是钱阳鑫把秘方给卖了。
幸亏这时得到一个好消息:有猪下水买了。
然而一听这个购买猪下水的价格,徐昌盛、徐浩峰父子俩大吃一惊:“什么?猪下水竟然要十五文铜钱一斤?
“你这个黑心商人,这可是猪下水,之前不是一文铜钱五六斤吗?
“猪下水非十文铜钱不卖……”
最后徐昌盛、徐浩峰还是硬着头皮购买了昂贵的猪下水。
他们属实不愿意放弃美味猪下水这桩生意。
然而价高人嫌,加之非徐氏酒楼独有美味猪下水,购买猪下水者自然而然变少了。
猪下水,从之前人憎鬼厌的狗食,到现在变成了餐桌上一道望眼欲穿的美食。
猪下水,从之前默默无闻,到现在妇孺皆知,无人不晓。
猪下水,从之前一文不值,到现在一碗超过十文铜钱让人望而却步。
猪下水的演示完了它的一生,幕帘已落下。
而作为本场大戏的编剧和导演的钱阳鑫此时在何处?
此时此刻的钱阳鑫正驾驶一辆牛车朝小河县城外一个房子去。
牛车的车板上面有一个装猪下水一样的木桶,木桶宛如用了502胶水般牢牢地黏在车板上,虽然牛喘着粗气踏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但是车和车板上的木桶好像不受影响般如履平地。
待牛车驾驶到一个房子的篱笆前时,钱阳鑫制止了牛车,然后打开门槛,驱使牛车进入院子,接着打开房门。
确定周围无人后,钱阳鑫抱着木桶向后移动。
钱阳鑫摔了个四脚朝天,而木桶纹丝不动。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钱阳鑫终于把木桶搬进屋子里。
钱阳鑫摸了额头上一把汗,然后伸手抓起木桶上方的猪下水,拿走手中端详一会后,不知觉地摇摇头,神秘地笑了笑。
接着钱阳鑫把猪下水扔到一边。
当钱阳鑫准备继续扔猪下水时听到:“钱阳鑫,你在吗?”
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来人是江月淼。霎时间钱阳鑫马不停蹄地把猪下水放回木桶上。
可是为时已晚,因为钱阳鑫的疏忽大意,门槛、大门敞开,且牛车就在大门旁边,江月淼见房间大门敞开并无人回应,误以为钱阳鑫发生了什么事就匆忙跑了进来。
“钱阳鑫钱阳鑫。
“你在家为什么不应我?”
然后江月淼震惊:“钱阳鑫,这些钱你怎么来的?”
只见未完全被猪下水覆盖的木桶的区域,一清二楚地看到黄灿灿的铜钱和雪白的银子。
抛去木桶上面可有可无的猪下水,余下都是满满一木桶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