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演得怎么样?”江月淼问道。
“非常棒,你简直是奥斯卡影后,不颁一座小金人给你简直天理难容。”
“奥什么什么?小金人又什么意思?”
“呃,没什么,我的意思是我在夸你刚才演得出神入化,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呼,”江月淼长长舒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刚才我还以为我露馅了呢。”
接着问道:“水缸倒影的人是徐浩峰?刚才徐浩峰在屋顶?”
“嗯,就是他。”
“我记得前几日屋顶还没有这个缺口,”江月淼抬头看屋顶上,“钱阳鑫,是你弄的?
“你摆了一个水缸在这里,水面倒影刚好能看到屋顶缺口。钱阳鑫,你好像知道徐浩峰会出现在屋顶似的?
“还有你刚才叫我陪你演一出戏,装作无事发生而继续处理猪下水,这是为了让徐浩峰偷学美味猪下水的秘方?”
江月淼的一连三问,使事情变得更加盘根错节。
行了,不吊你们胃口了,让我们直接通过钱阳鑫来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首先在厨房屋顶弄了个缺口后,钱阳鑫就把水缸移到那边。
而水缸所处位置正对着缺口,而水面恰巧可以倒影缺口。
接着钱阳鑫时不时观察水缸的水面,通过水缸的倒影,看屋顶是否有人。
当发现徐浩峰藏在上面后,钱阳鑫披挂上阵,亲自演示处理猪下水。
不过这时发生了个意外。江月淼去洗手时,恰巧通过水缸的倒影发现了有一个人影。
就在江月淼大喊而让计划功亏一篑时,幸好钱阳鑫时刻全神贯注,发现事情出了纰漏,赶紧补救,一番言语暗示江月淼不要轻举妄动并表明上面之人是徐浩峰,然后趁机靠近江月淼并在她耳边说,叫她配合演一出戏,和平时处理猪下水一样就行。
之后就是徐浩峰偷学猪下水处理方式到手而离开,钱阳鑫和江月淼进入厨房,江月淼询问钱阳鑫。
言归正传,对于江月淼的问题,钱阳鑫摸着下巴:“在我回答你的疑问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你不反对我让徐浩峰把秘方给偷学走吗?”
“钱阳鑫,美味猪下水的秘方是你机缘巧合而获得的,它不属于我,属于你的。秘方你想让徐浩峰偷学走就偷学走,我无权插手,干预你的事情,不过我希望你慎重考虑而做出的决定,毕竟秘方来之不易。”
“那晚我把秘方教给你了。”
“虽然你确实教了我秘方,我确实也学会了,但它还是属于你的。而且我无钱、无秘方,只是制作、贩卖猪下水,却拿了利润的一半。”
接着江月淼道:“所以我只做好我份内之事,其他的我不会多管闲事。”
闻言,钱阳鑫真的很高兴,他现在真的对江月淼越来越满意了。
首先刚才演迷糊徐浩峰的戏,在暗示后能迅速调整状态进行配合演了一出堪称《白蛇传》的大戏,江月淼具有八面玲珑、随机应变的能力。
这很难得,因为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真诚与虚假终是昙花一现,想要活下去,随机应变和八面玲珑不可或缺。
还有就是她具有公私分明和通情达理的品质。
如果说一开始钱阳鑫是因为奴籍者与道德帮助江月淼,那么现在情况不同了,钱阳鑫很乐意、甚至心甘情愿帮助江月淼。
江月淼如黑曜石般,黯淡且无时无刻散发着熠熠光辉,让钱阳鑫情不自禁地着迷。
钱阳鑫愈发欣赏江月淼。
不过江月淼的公私分明不见是一件好事。生存好比大草原上的斑马和狮子,想要生存下去,狮子必须吃掉斑马,狮子的嘴巴张得越大,越无人招惹,活得越好,反之离死不远。
斑马的数量有限,狮子的却无限,斑马把它的外衣一脱就变成了一头狮子。
“我脸有花吗?”江月淼发现钱阳鑫盯着她不知不觉地笑。
“没有,你脸很漂亮,宝石都不及你的脸万分之一漂亮。”
“钱阳鑫你……”一丝殷红附上江月淼的脸蛋。
“哈哈哈,不要害羞,你是真的很漂亮,”接着钱阳鑫决定把计划吐露给江月淼,“好了好了,我现在就来回答你的疑惑,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是先问你一个问题:美味猪下水的秘方,你觉得复杂吗?”
“美味猪下水的秘方,主要涉及两点,一是猪下水的处理,二是料汤……”江月淼沉思,点点头后又摇摇头,“根据我平时做菜的经验来看,秘方不算复杂。”
“没错。美味猪下水的秘方称不上‘秘’字,猪下水的处理,只要来一个经常杀猪的庖丁解牛的屠夫,摸索几番也能给弄出来,最多就是很难想到要用盐水清洗。而料汤只有姜、椒、盐三味材料,也十分简单,稍微有经验的厨师,尝几遍也能尝出来。”
接着钱阳鑫道:“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美味猪下水的秘方还是这堵墙上很大很大的一个缝隙,与其让风透过缝隙寒我骨,不如把墙给砸了,让风越吹越大,风助火势,让炽热的火焰越烧越旺。”
“什么意思?”江月淼满头雾水,听不懂钱阳鑫的话。
“这样说吧,打从一开始,我选择美味猪下水店铺开在徐氏酒楼对面,就是引起他们注意力,让他们如同鬣狗看见肛般执着于秘方,然后让他们把美味猪下水秘方给偷学会。”
“啥?你一开始就打算让秘方给徐浩峰偷走?”江月淼不解道,“可是在贩卖猪下水时,你提前交代过我,猪下水要提前处理好并放在木桶中,熬煮料汤材料要用囊装起来。既然你打算让徐浩峰偷走秘方,为什么还要做了预防秘方泄露的设施?”
江月淼可是清晰记得当晚把美味猪下水秘方给弄出来后,钱阳鑫就安排了秘方的保密措施。
“我这样做出于两点,一是秘方,再怎么说也是秘方,怎么能随随便便地让人偷走呢?二是欲擒故纵,让人自以为是地偷学会,让人毫不怀疑地使用秘方。”
钱阳鑫自问自答道:“假设我真的拱手相让,把秘方亲手送到徐浩峰手上,你说他们一定会相信吗?不会,他们一定不会相信。”
“如果徐浩峰他对猪下水不感兴趣,你所做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猪下水属于猪肉的一部分,并且美味猪下水店铺开在徐氏酒楼对面,瞧那几日,他们的生意多冷清,只要稍微正常人都采取行动。”
“那你是几时发现徐浩峰准备偷秘方的?”
“就是那日他来买猪下水,凭我跟他的仇恨,来了一定就是开始重视在猪下水,所以当日为了引他上钩,我还把碗给他了呢。”
美味猪下水店铺贩卖的猪下水都现做现吃的,吃完碗里的猪下水就把碗交换回去继续盛猪下水,来来回回,碗没有变,变的是猪下水和食客。
而那日徐浩峰来买猪下水,钱阳鑫就知道他上钩了,所以之后才会让徐浩峰连同碗一起把猪下水带走离开。
“之后我就开始千方百计让徐浩峰自以为是地偷学会秘方。”
“这么说那天徐浩峰在店铺大门前未偷囊前你发现了他,所以你故意要喊我进去,就是为了徐浩峰偷走囊?”江月淼恍然大悟。
“嗯,我瞧了他好一会儿,一直迟迟不动手,我猜测是因为你在大锅后面,他找不到机会下手,所以我支开了你。”
“那之后为什么要把囊藏在锅底?为什么不继续把囊放在大锅上?”
说到这里,钱阳鑫真的想哭了,心里一片汪洋大海。
徐浩峰太不争气了,绞尽脑汁地帮他,他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成功,简直愧对钱阳鑫的一片赤诚之心。
“哎,只能说我高估了徐浩峰,他实在太蠢了,路我给他铺好了,他竟然还能走进坑里?”
说到这里,钱阳鑫也感觉不可思议,支走了江月淼四五分钟,栓囊的绳子已经被火烤得一碰就断,徐浩峰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却难以置信的失败了。
只能说钱阳鑫尽力了,真的不是他不努力,是徐浩峰不争气。
“哎,不说了。那日徐浩峰手里拿着囊就是说明他在偷秘方,如果我不做出应对措施,就会引起了他怀疑,怀疑我的别有用心,我逼不得已只能把囊压在锅底。”
“那之后徐浩峰有没有把料汤秘方偷到手?”江月淼好奇地问道。
“有,之后我特意每日去买制作料汤的材料,引起他的注意力,不过为了不引起怀疑,我特意买了一些多余无用的材料,然后我把那些多余无用的材料全部装进袋子里丢掉。”
后续钱阳鑫再去丢袋子时发现上一个袋子不见了,心里知道徐浩峰已经得手了。
“徐浩峰拿到这个袋子,再根据我之前买的材料,这是一道很简单的减法算数题,幸好他做对了。徐氏酒楼卖猪下水时,我特意去看了一下,我闻到料汤的香味和我们熬煮料汤的一模一样。
“同时我又特意提醒了他们秘方不全,让徐浩峰继续来偷秘方。“
“哦,当日在窗户外那个贼人是徐浩峰?”江月淼恍然大悟,“难怪你把窗户的上段开那么大,原来是为了让徐浩峰方便偷看猪下水的处理。”
“是啊,开了那么大的窗户,和大门那么大,就是为了给徐浩峰偷看,其实想要偷看,站远一点看就行了,根本无需那么近。谁知他竟然靠那么近,之后事情你也知道了,被你发现,然后慌不择路地向前跑,呵呵。”
“哼,你早知道是徐浩峰,所以你才建议我们一起去追他,就是不让我靠近窗户看到他,之后他就是躲在那个角落里,发出猪叫的也是他,你也知道是他。”江月淼有点不满钱阳鑫的欺瞒。
当晚江月淼可是真的被吓了一跳。
“对不起了,当时情况太紧急,我只能先隐瞒事实。”
“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呢?下次不要再骗了我,”接着江月淼问道,“对了,你如此千方百计让徐浩峰他们得到秘方,你的目的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卖秘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