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所有的小鱼村村民都知道此次纵火烧田地的犯人是徐浩峰,但是他一口咬定违反了宵禁,钱阳鑫他们拿他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没有实际性的证据徐浩峰是纵火犯,因此最后以违反宵禁的罪名他被村长江大财带走。
“为什么徐浩峰要一口咬定违反宵禁?他就这样做不怕受违反宵禁的惩罚吗?”钱阳鑫不解地问道。
“违反宵禁就算罚钱或者拘禁,烧毁田地,破坏粮食可是要砍头的。”
听完江月淼所言,钱阳鑫立刻醒悟了,违反宵禁在纵火烧田地面前简直就是大巫见小巫。
本来是想以宵禁来揭穿徐浩峰,让他放火的真相大白而他赔偿,可是没料到他竟然认罪宵禁而来了招断尾求生。
“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去买粮填补这赋税了。该死的徐浩峰,我不会放过你的,走着瞧,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你。”
当务之急是解决赋税问题,纵使心头按捺不住对徐浩峰千刀万锅,江月淼也只能默默忍气吞声。
于是钱阳鑫、江月淼、江泽进、江芷若四人简单收拾一番,然后马不停蹄地奔向小河县,直驱仓司部。
从西门进入小河县,向着东北远远眺望,就能看到一个个顶着锥子帽、圆柱形的蘑菇。
这样一个蘑菇,一个人都吃得多久才吃完啊那当然是一个人吃完一个蘑菇就走完一辈子了。
哦,不要理解错误,不是蘑菇有毒而中毒赴黄泉,而是因为它是仓部司储备粮食的粮仓,里面装了满满的粮食,粮食之多足够让一个人像一条蛆虫附在上面整日而吃,一直吃到生命的尽头。
依着仓部司标志性的粮仓,能发现仓部司位于小河县的东北角,临近天河的支流。
朝东北走去,进入市井,从冷清的边缘逐渐到接着在热闹非凡的中心,接着再奔向冷清。
然而从市井冷清的边缘一拐角离开市井那一刻,忍不住惊讶,怎么又回到市井中心了?
看看前面,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门庭若市。
如果不是看到近在咫尺间、被又高又厚的围墙遮住只冒出个“头”的粮仓,一定以为大白日迷鬼打墙了,又折回市井中心。
事实上,来仓部司买粮的人络绎不绝,这才造成仓部司丝毫不亚于市井中心的热闹非凡。
在长长的围墙中,能看到一个敞开并且上面有一块引人注目的刻着“仓部司”三个大字的牌匾的大门,这里正是仓部司买卖粮食的地方,而熙来攘往的买粮者正井然有序地大门前排队,等待买粮。
买粮者排队的笔直,让钱阳鑫这个穿越者膛目结舌,络绎不绝的买粮者,却没有像一团杂乱无章的毛线团乱七八糟地缠在一起,反而像解开成一条线那么笔直,古人的素质竟然如此之高?
很快,钱阳鑫明白了,不是雇古人的自觉性强、素质高,而是棍子。
瞧,那个人就是不好好排队的下场,负责维护秩序的粮吏抄起手中的水火棍,“啪”的一棍子拍在他这人上。
正如水火棍的名字,不论似水之轻柔,或似火之炽烈,通通水熄火,火蒸水,千般武艺也经不起一棍子,瞬间这人像断根的大树应声而倒。
嗯?还不去乖乖排队?再“啪”一下教你,怎么拍队。
挨打了就是白受苦,粮吏可不会补偿。钱阳鑫忍不住在心中感慨,然后赶紧龟缩身子藏在队伍中。
倘若粮吏真的是因为维护秩序而出手,那倒无话可说,但是短短一段路,钱阳鑫可是亲眼见到粮吏不分青红皂白,只因不顺眼而毫不犹豫地抄起水火棍打人。
谁也不知道自己长得是否让粮吏顺眼,顺眼了继续排队,不顺眼挨一水火棍,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还是防患于未然地躲好。
“我们这是去仓部司买粮?”排队时,钱阳鑫问道。
“是的。”江月淼答道。
“为什么要去仓部司,为什么不去粮食铺买?这么长的队伍,要等到猴年马月啊?”
“炎国哪有什么粮食铺?炎国只有仓部司,并且律法规定,粮食买卖只能去仓部司,违令者斩。”
“那为什么要我一起来?”
钱阳鑫爽快地同意跟江月淼来小河县出于两点,一是想了解小河县,二是江月淼的拜托。
而这个第二点,钱阳鑫不清楚意义何在。
“因为有规定,一人一月最多买一斗粮食。”
难怪买粮者会如此之多,原来是有买粮限制的。
下一刻钱阳鑫立刻明白了,来买粮缴纳赋税不独有江月淼一家,还有其他千千万万的苦命人。
“买一斗粮食,需要多少铜钱?”
“五十文铜钱。”
“那卖一斗粮食呢?”
“二十五文铜钱。”
朝廷果然是最大的奸商。律法限制不能私人不能买卖粮食,只允许官府买卖粮食,这样一买一卖,举手之间一斗粮食就赚了十二十五文铜钱。
瞧瞧现在多少人,日进斗金不在话下,真的妥妥暴利。
即使是纵横商场的钱阳鑫也忍不住佩服炎国的皇帝。
“江月淼,我算一下,你们家这季的赋税,大约还三石,现在只买到四斗粮食,还差二石六斗,这二石六斗怎么获取?”
“我准备当脚夫。”
闻言钱阳鑫一脸诧异,脚夫即是搬运工,而去当搬运工怎么能解决二石六斗粮食的问题呢?
当钱阳鑫疑惑不解准备追问时,队伍已经排到江月淼了。
江月淼跟大门负责收钱的粮吏并递上铜钱:“四个人,一共买四斗粮食,二百文铜钱。”
“四斗粮食。”说着粮吏接过铜钱收好,挥手示意江月淼他们去取粮。
在旁边有另一个粮吏,他抓起粮斗,朝粮食一划,然后提起倒进江月淼带来的布带中。
这样粮吏就算完成一次取粮,可钱阳鑫却眉头紧皱。
粮斗粮斗,顾名思义就是称量粮食的工具,而“斗”,指盛满容器刚好为了一斗。
粮吏取量是用粮斗斜着从粮食上面划过,当粮斗竖直时,清晰可见还有粮斗一大截是空的,估摸缺少了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
接着之后粮吏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倒进布袋里:“四斗粮食,拿去。“
还好意思说四斗粮食,有个三斗粮食都笑掉大牙了。
“粮斗未满,怎么看都不够四斗粮食?”钱阳鑫忍不住质疑粮吏。
声如仿佛冰河时代的来临声明,发出那一刻仓部司大门周围的人,不管买粮者还是官吏通通戛然而止。
惊讶,惊讶,粮吏难以置信的惊讶,买粮者乐极生悲的惊讶。
完蛋了,钱阳鑫这一刻幡然醒悟,他犯了大错,明明粮吏取粮的偷工减料如此大庭广众,每个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但为何就是没人站出来反抗呢?
因为大家心知肚明,在官比天大的这里,你没有逆天的本领敢质疑当官的所作所为,那就是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