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浩峰的二次吐血,丝毫不在意料之外,全在预料之中。
这次摒除各种各样的、乱七八糟的花销后,钱阳鑫足足从徐浩峰身上赚了七千多文铜钱,并且这不是徐浩峰损失的,实际上他这次损失了超过一万文铜钱。
上一次两千文铜钱徐浩峰都吐血了,这次一万文铜钱吐血就那么情有可原了。
当然加上钱阳鑫有意为之,特意地提醒徐浩峰他自己宰了自己身上多少两肉,因此不吐血都天理难容。
徐浩峰的吐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因为他用人不疑。
徐浩峰盲目地、随便地找人,就例如找到刘高兴这种人,轻轻松松就被钱阳鑫三言两语就策反成了一个反骨仔,然后时时刻刻准备背刺他。
说起来,钱阳鑫赢得有点无滋无味,索然无味,对手太垃,完全没有赢得自豪感。
不过徐浩峰就是一块狗皮膏药,沾在身上就脱不下,经两番吐血后,他还依旧不离不弃地追着钱阳鑫。
“狗奴才,你敢联合刘高兴他们一起合伙骗我徐大掌柜,快把钱还给我,你这个狗奴才。
“狗奴才,我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把钱还给我,然后帮我种田,我就大发慈悲地原谅你。
“哈哈哈,狗奴才,你乖乖还钱给我,我就选择原谅你。”
钱阳鑫一愣,着实被徐浩峰的自以为是搞得不知所措。
钱阳鑫摇摇头:“徐大掌柜,我什么时候骗你钱了?不是你心甘情愿地给刘高兴他们吗?不是刘高兴他们租我渔网给的租费吗?
“我出租渔网,凭租费赚的钱,什么时候骗你钱了?
“还有如果就算我骗了你的钱,我不还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你——呀,我给你拼了。”怒吼一声,徐浩峰像一只猩猩冲向钱阳鑫。
还以为徐浩峰遭一蹶者得一便,经一事者长一智呢,还是和上次一个模样。
钱阳鑫毫无压力地挥出一拳,“啪”的一声,徐浩峰睡在地上看星星。
吐血加上被打得眼冒金星和无法接受自我的失败,心灵和肉体的双重打击,让徐浩峰一蹶不振,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最后他还是被他的舅舅江大财给叫人回小河县的家里。
自从这次之后,钱阳鑫好几天不见徐浩峰。
讲实话钱阳鑫有点想徐浩峰了,没他十分无聊,因为渔网全部卖了,所以现在无渔网出租。
并且钱阳鑫现在没有想出一个脱离奴籍的计划,就如此的无所事事。
不过此时正值稻谷收割季节,钱阳鑫出租渔网过了十多天,坑徐浩峰二十多天,加起来已经一个月了。
一个月,田地里的稻谷已经成熟了,此时此刻是所有种田者最关键的时刻。
无事可做的钱阳鑫见江月淼全家热火朝天地收割稻谷,于是也加入其中一分。
虽然手中忙活着收割,但江月淼心里却是想着另一番心事:跟着钱阳鑫学习经商。
上次参与钱阳鑫的计划,利用徐浩峰的渔网赚了两千文铜钱,按照约定,江月淼不费吹灰之力就分了一千文铜钱。
一千文铜钱,江月淼是见过的,但这一千多文铜钱是她辛辛苦苦、勤勤恳恳在田地磨来磨去一年半载后才有。
在炎国,一斗粮食的售价是五十文铜钱,十斗米等于一石,一石米就是五百文铜钱。
一亩地产量在三石多,然而在缴纳三石赋税后,余下的粮食几斗到十几斗之间。
江月淼一个人拼着老命能种八亩地,依据而算,每一收割季她都能收获五石左右粮食。
五石粮食,就是二千五百文铜钱,但这些粮食可不是说卖就卖的,还要留下供自己日常的食用。
一个人一天勒紧肚子,省吃俭用,一斗米能食用五天以上,满打满算,五石粮食刚好够过一年。
小鱼村地处夏、冬两季的稻谷收割的地域,估摸一算,一年辛勤种地能赚二千五百文铜钱。
所以江月淼见过一千文铜钱,但这是整整一年才能见到这么多钱。
不像钱阳鑫如此随随便便、轻轻松松,短短十日之内赚到了一千文铜钱。
真是不可思议,赚钱就这么容易吗?江月淼忍不住在心中泛起涟漪。
今季缴纳赋税如果顺利的话,就能获得一个免除兵役名额。
江泽进和江芷若有两个人,他们中还有一人要服兵役。
不可能再次通过五年缴纳赋税获得免除兵役,五年太久了,他们必须要读书,参加科举。
而考取功名十分耗钱,种地是支撑不起的,必须去经商赚钱。
钱阳鑫他曾经说过他是云游四方的行商,并且经商能力这么强,他一定有经商有一定门路。
上次钱阳鑫就是靠利用徐浩峰免费出租的渔网向小鱼村周围的村民低价出售渔网赚钱,这次又设计趁机抬高渔网出租又赚了一笔钱,他经商赚钱的手段真是令人膛目结舌。
他还会哪些经商手段呢?
江月淼一边在心里思考钱阳鑫经商的策略,一边利索地割稻谷。
“七亩地已经收了十七多石粮食,七亩要缴纳赋税二十一石,因为看管奴籍者,减免三石赋税,加上钱阳鑫耕种我一亩地,又减去二斗。”今日完成收割后,江月淼在算今年的粮食收成和赋税之间的差距。
“按你这么一算,这几乎持平了,你这一年岂不是白种地?”听着这些数字,钱阳鑫忍不住吐槽。
“哎,是啊,今年只有我一个人打理田地,照顾不周而导致减产,按照以往,每一亩地保证至少三石以上,哎都怪这个该死的兵役。”
“你种了八亩地,最后一亩地假设收成不好,不够缴纳赋税,怎么办呢?”
“哈哈,放心,最后这一亩地可是我家最好的地,每一次都能产出五石粮食,想当初别人拿十几亩换我们家也没同意换。”
钱阳鑫回忆一下,发现江月淼最后这一亩地确实如她所言,放眼望去,就像一块金子,满满都是金灿灿的稻谷。
如果正常收割的话,保底是五石以上。
然而这时意外发生了。
“着火了,着火了。”
忽然一声惊呼,小鱼村就像烧开的沸水顿时噼噼啪啪地热闹起来,飞溅而出的沸水般的村民纷纷冲出屋外去。
像煤堆中某块点燃的煤炭,外面周围一片黑漆漆,仅有一个火光四射、红光满面的区域。
“快来救火。”
“水水,快打水。”
“不行,火势太大了,根本浇不灭。”
“该死,稻谷要烧光了——这是谁家的地?”
“江月淼,是江月淼家。”
“救火救火……”
当东方露出鱼肚时,金光逐渐朝大地铺上地毯,然而地毯唯独剩一个区域不铺。
这里是一块田地,一块遭受火灾的田地,满满一地的金灿灿的稻谷被烧得只剩下黑漆漆一块的田地。
江月淼最后一亩未收割的田地,在昨晚遭受火灾,稻谷被烧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