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周窈睡过午觉起来的时候,就看见陆妄在院子里劈柴,她一边给兔子喂草一边忍不住道:“你就不能歇一歇。”
陆妄擦了把头上的汗珠子道:“不累。”
“不累也回去坐着,伤筋动骨一百天。”万一破伤风,可不是一件小事。
“嗯!”听周窈的语气里有些恼火,陆妄只好停下,这些柴也够接下来几天烧水洗澡用了。
在乡下,晚上能洗个脚上床睡觉,那都算讲卫生的人了。
陆家虽然不比之前了,但有些讲究刻在骨子里,吃穿可以差点。
人不能活得埋汰!
哪怕腿脚不方便,陆奶奶每天依旧给两小只收拾得利利索索。陆妄下地干活回来,一定会冲凉洗澡。
周窈住进来后,洗澡又多了一个。
另外,过去陆家顶多一天两顿混个半饱,现在天天三顿管饱不说,顿顿有菜,而且还不重样。
一来二去,每天用的柴能赶上一大家子几天的量。
周窈知道归知道,还是忍不住心疼这呆子憨,明明身上有伤,就是不知道找人分担一下。
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扛。
她就算劈柴不行,但总能上山捡干草吧。
再不济,她也可以出
钱买几捆钱。
看了眼陆妄膝盖上隐隐渗出来的血迹,周窈忍着想骂的冲动,转身拐回房间,从抽屉里翻出药油。
“回屋,我给你上药。”
陆妄坐着没动,狭长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不用,昨天刚上过。”
“哪来的歪理,难道你昨天吃过饭,今天就不吃了?”周窈没好气道。
见他又是锯里嘴的闷葫芦样,周窈索性把药油塞到他手里。
“我不给你擦你自己擦总行了吧,记得早晚都抹一次。”
陆妄身子一僵,女人白生生的小手柔得像地里的棉花,他粗糙的
掌心被带起一阵酥麻。
仿佛有股电流似从指间一路窜到心窝,浑身血液逆流。
“我不用……”陆妄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抬手拒绝。
话音未落,药瓶呈直线的飞了出去,“砰”的一声,小小的玻璃瓶碎得四分五裂。
周窈整个人愣在原地,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陆妄狭长眼眸微不可察的缩了缩。
院子里空气有片刻凝滞,陆妄手指颤动了一下,嗓音里掩盖不住的紧张。
“这……这瓶药多少钱,我赔给你。”
周窈漂亮的桃花眼泛红,“什么都要分清楚,那我
住这里,是不是还要付你房租?”
周窈又生气又委屈,陆妄避之不及甩开她手的反应,让她始料未及。
“这里要赔那里要赔,你有多少钱够赔给我?”
周窈不是不知道他自尊心强,但是,陆妄这种恨不得时时刻刻跟她撇清关系,最好一点都不欠她的态度,却令她很恼怒。
周窈虽然是第一次谈恋爱,可是她知道,没有哪对情侣之间是算得明明白白的。
可能,还是她把这段关系想得太简单了。
她弯腰把碎掉的玻璃小心地拣了起来,沉默无言捧着一手的玻璃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