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正当华翔快要被华雄的亲生老娘给揪死的时候,一旁的李儒救了他,
李儒铁青着脸,干咳了几声,
“那个……华夫人,虽说您教训自己的儿子乃是家事。外人不便插嘴……但是,李儒此番送您过来与儿子团聚,却又有别的任务……董相国先前下了命令,要华都督一旦返回洛阳,便马上赴相国府议事。您看……”
“哼!”
华娘松开了手,转身抱着大哭中的董媛,都懒得再看华翔一眼,
“雄儿,你先去处理公务。为娘晚上回去再收拾你……”
那一瞬间,
华翔居然对这个小眼睛的李儒,有了一丢丢的好感!
他揉着发烫的耳朵走了过来,低声向着李儒说了一声,
“那个……谢了啊。”
一语既出,
华翔自己都觉得脸上有些发烫,刚才还恶狠狠地威胁人家,说要“好好谢谢人家”呢,这才一转眼,就真的跟人家说了声“谢”……
咳咳,
华翔在心中自我安慰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大丈夫嘛,能屈能伸……”
“哦。”
李儒依旧铁青着脸色,翻身上马,
“华都督,那就请随我尽快去相国府吧?”
说完,
他不再搭理华翔,只是深深看了一眼犹在华娘怀中哭泣的董媛,便拍马朝着城里走了。
华翔也瞅了瞅华娘怀里的董媛,又冲着蔡琰和貂蝉做了个歉意的表情,便朝着胡车儿那边挥手,
“胡车儿,过来……”
“哎,来了。”
胡车儿屁颠屁颠跑过来,
“华都督有何吩咐?”
“把我娘护送回华府,让老卫好生安顿了,等我回来。”
华翔说完,便也翻身上马,追着前方的李儒去了。
……
董媛终于慢慢止住了大哭,只是依旧赖在华娘的怀里,不住地抽泣着。
“哎呀,看把我们小媛儿给委屈的,都哭成一只小花猫了……”
华娘从怀里掏出个手绢,轻轻地给董媛擦拭着眼泪,嘴里还在不停地哄着,
“不哭喽,不哭喽,姨娘为你做主,回头好好收拾那个臭小子!小媛儿,你先跟姨娘说说,到底是怎么……咿?”
华娘突然停下了口中的话,她皱着眉,把手掌贴在了董媛的额头上,
“怎么会这么烫?”
“姨娘,我没事……”
董媛呐呐地说道,
“前几日受了点风寒而已,不妨事的……”
“呵!你是医者还是姨娘是医者?只是受点了风寒,就能烫成这样?”
华娘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董媛的脸蛋,
“你这小妮子,可真是胆大,都病成这样了还敢跑出来,而且还穿得这么薄……”
“姨娘……媛儿这不是想着,要来迎接一下华郎……”
“哼,那个臭小子有什么好迎接的?他自己不认得回家的路吗?还非得你拖着病体来迎接他?接也就罢了,还穿成这个样子?怎么,小媛儿你这女为悦己者容,便连命都可以不管不顾了吗?真是……唉!”
华娘连珠炮似的问了几句,又轻叹了口气,伸手冲着一边的小玉招手,
“小玉丫头,过来把你家小姐扶上马车,咱们先回去了。”
“姨娘,我们不用迎接华郎了吗?”
董媛轻声说道,“他会不高兴的……”
“切……我还没好好收拾他呢,他还敢不高兴?他不高兴一个试试!”
华娘扶着董媛往马车那边走去,
“你这小妮子也是的,你看你把那臭小子都惯成什么样子了!居然都……”
华娘扭头瞅了瞅蔡琰和貂蝉,终究没有说下去,只是又说道,
“先回去吧,有什么回去再说……”
“华夫人……”
那个先前与李儒一并来此的中年武将走了过来,向着华娘抱拳,
“眼下已经见到了您儿子,皇甫嵩还有其他军务在身,请恕不能再继续护送您了。”
华娘把董媛交给了小玉,挥手示意二人先去马车上。
等到董媛二人走得稍微远了点,华娘才伸手敛了敛耳鬓的秀发,微微向着对方躬身施礼,
“此番从扶风过来,一路多赖皇甫将军照拂,妾身感激不尽。本应设薄酒一杯,向将军表达谢意的……奈何,眼下有些许家事缠身,只好改日再行补上了,失礼之处,还请皇甫将军恕罪……”
“不敢不敢……”
那名叫皇甫嵩的中年将领连连摆手,
“些许小事,岂敢劳烦华夫人。嵩乃是军旅中人,做事多有纰漏,这一路上照顾得不周,也请华夫人海涵……”
华娘闻言,正准备说什么,
“叮铃,叮铃”的铃铛声,打不远处传来,她扭头一看,是董媛的马车正在调头。
于是,华娘便急促地说道,
“将军恕罪,今日妾身确有急事。不如改日……改日将军得闲之时,还请来华府再叙。”
“好的,华夫人请便,嵩改日定会来府上叨扰。”
“嗯,”
华娘点头,转身向着那马车走去。
“华夫人!”
眼见华娘离开,皇甫嵩又连忙叫住了对方。
“哦?”
华娘停了下来,看向了他。
“咳咳,”
皇甫嵩干咳了一声,老脸一红,
“那个……在下明日就有空,不知……咳咳,不知华夫人明日……”
“嗯……”
华娘又敛了敛耳鬓的秀发,轻轻点头,脸色微红,
“明日,妾身定在府上,恭候将军……”
……
不久之后,
董府的马车在铃铛声里渐渐远去,胡车儿挥手召唤过小薇,也随之去了。
“华夫人,咱们是回董府,还是回华府?”
“唔……先回华府吧,我要亲自为你家小姐诊治一番。小玉丫头,你认得去华府的路吗?”
“嘻嘻,小玉认得呢……”
“嘿嘿,华老夫人勿忧,有俺胡车儿带路,怎么会不知道咱们华府在哪?”
“什么!你居然叫我老夫人……我很老吗?”
“啊!没有没有,是俺嘴拙,俺说错了……”
……
皇甫嵩站在原地,怔怔望着那马车远去,
良久,
这个中年男人摇了摇头,想着华娘刚才的样子,哑然失笑,
“前后不过片刻,便能展现出截然不同的样子,又是泼辣率真,又是端庄淑雅,居然还是个医士……如此有个性的奇女子,竟然是那声名狼藉的华雄……的娘亲?”
“呵呵,有个性……”
皇甫嵩收起了嘴角挂着的微笑,又把内心翻涌而起的某种情绪给压了下去。
然后,他转身向着自己的骑兵队走去了。
接下来还有军务要处理,别的事情,明日……
咳咳,
明日再说……
……
蔡琰和貂蝉站在那里,眼瞅着华翔骑上马走了,华娘上了董府的马车也走了。
貂蝉眨了眨眼睛,扭头问蔡琰,
“琰儿姐姐,你接下来准备去哪里呀?”
“啊?”
蔡琰犹豫道,“去……华府吧?”
“嘻嘻,好的。”
貂蝉笑着点头,“妹妹我也是这么想的呢。”
“两位姑娘,请留步!”
张绣总算窥得了机会,便连忙过来,他在马上抖出个炫丽的枪花,又摆了个帅气的姿势,扬声说道,
“在下名叫张绣,凉州人士,师从武学宗师童渊,家叔乃是那凉州军中的张济……哎,别走啊两位姑娘……”
蔡琰拉着貂蝉扭头就走,两人边走还边小声聊着,
“马上那个……谁呀?”
“不认识,不过这种场面,妹妹我见多了……许是哪家的登徒子。”
“呵呵,姐姐我这些年遇到的也不少。出门在外,这种人可千万不能搭理。你一理他,他就来劲了……”
“是的是的,姐姐你说得对,可难缠了……”
……
洛阳城外,
阳光正是明媚的时刻,微微暖风吹来,别有一番凄凉。
张绣孤零零骑在马上,大路上早就没了人影。
“什么嘛……我话都没说完呢!”
张绣撇嘴,
“好歹我也是个凉州二代,你们怎么……一点最起码的尊重都不给啊?”
“长得漂亮又有个性,还是两位……嘿嘿嘿,我喜欢!”
“你们不是要去华府吗?那我也去……”
“为了姑娘,俺张绣……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