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出了那屋子,华翔美美地舒展了一下腰肢,
“还是院子里的空气香甜啊,充满了自由的味道。”
“都督,都督……”
胡车儿凑了过来,满脸笑意,
“今日董相国的赏赐,俺已经去领了回来,装了满满一大马车啊。”
“哦,领就领了,你等会运回咱们华府就完了嘛。”
华翔毫不在意地挥挥手,
忽然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对啊,中午那会我带你回来,你不是死活不愿意?哭着喊着要留在虎牢关,怎么这才过了没多久,你就……开心成这样?”
“嘿嘿,嘿嘿嘿。”
胡车儿搓着双手,一副期期艾艾的样子,
“这不是,俺有事相求么……”
这家伙边说,居然……
还边往华翔身上蹭,大有不揩点油誓不罢休的架势。
“额。”
华翔顿感不妙,虽然与这家伙才只认识了两天,
但是,
一个身长八尺、皮肤黝黑、身形魁梧的光头大汉,黏在你身边,一副娇羞女儿状,
你试试?
你试试,你能不想吐?
于是,
华翔只能,强忍着恶心把这家伙推远了点,
“有话好好说,我跟你讲啊,本都督好的,可不是你这一口啊!”
“嗯嗯。”
胡车儿闻言,马上站远了点,依然是难掩的笑意,
“这不是,俺听说,方才相国,赏了都督你十名美人儿……”
“哦……”
华翔懂了,但他得装作不懂的样子,
“来,你继续说,然后呢?”
“嘿嘿,俺这不是听说,她们都是宫中的宫女,有些还是女官。”
“所以,想着赶紧跟都督您禀告一下,咱赶紧去挑人……”
“恩,挑人,然后呢?”
“然后,带回去啊!”
“恩,带回去,然后呢?”
“带回去,然后嘿嘿,嘿嘿嘿……”
“啪!”
华翔一巴掌拍在了胡车儿那光秃秃的大脑门子上,
“你嘿嘿嘿个得儿啊你,还敢嘿嘿?我让你嘿嘿……”
“都督,你咋还打人呢?”
胡车儿一脸委屈,伸手揉着他那光头。
“我打的就是你!”
华翔也揉着他那打疼了的巴掌,气呼呼说道,
“我昨天在府上说过的话,你都忘记了?”
“俺记得啊,都督你说,不能侵犯侵犯婢女、欺压奴仆,否则严惩不贷。”
“哎呦喂,你小子,行啊……”
华翔都气笑了,
“明知故犯,你罪加一等啊你!”
看我不把你打出翔来,
我特么都不配叫华翔!
眼瞅着,
华翔那沙包大的巴掌,一个大逼兜子就扇了过来,
胡车儿连忙高喊,
“都督且慢,听我一言!”
唰……
巴掌在头顶三分处定住。
咿?
这台词,有点耳熟,
这场景,有点眼熟。
华翔正琢磨着,前两天,虎牢关前……
便听到那胡车儿说道,
“华都督,听我讲,是这样,”
“小人本住在凉州的草原,族中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
“俺族中……”
“有一个美丽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叫做小薇。”
“谁知那朝廷,他蛮横不留情,举兵来攻目无天,占我大屋夺我田,”
“我族长跟他来翻脸,惨被他一棍来打扁,”
“那小薇骂他欺善民,反被他抓进了官府,”
“被送进皇宫做宫女,还好不是送去妓院。”
“小薇啊……”
“你可知道我多想你,我要随都督,去皇宫寻觅你……”
“懂了,停!”
华翔挥手打断了胡车儿,
不打断不行啊,这又是rap又是唱的,
咋滴,
你搁这儿开演唱会啊你?
“所以,你急着让我去挑美女,其实是为了解救你那青梅竹马的……小薇?”
“是的。”
胡车儿这次答的倒是干脆。
“哎呦喂,你小子,行啊……”
华翔都乐笑了,
“不早点说,看把我这手,都打疼了……”
“嘿嘿,俺脑瓜子也疼啊,被都督你打的,都会唱歌了。”
胡车儿揉着脑袋陪着笑,
“都督,那我们现在?”
“现在?走!”
华大都督大手一挥,
“去皇宫,挑美人儿!”
……
“咳咳。”
身畔,一声轻咳,成功引起了华翔的注意,
之前和胡车儿俩聊的太投入,
都没留意,居然有个人就在旁边,这么静静地看着我们俩的表演?
“都督且慢,听我一言!”
华翔,“……”
(咋的,今天,这句台词的出镜频率这么高了吗?)
华翔撇了撇嘴,
瞅着眼前这位满头白发、其貌不扬的小老头,
“你有啥话赶紧讲,别再唱歌就行。讲完了,俺还急着去挑美人儿呢。”
“呵呵,华都督放心,小老儿才疏学浅,不会唱歌。”
那老头笑道,
“不过,小老儿家有一女,擅长舞蹈、精通音律、尤擅吹箫……”
“啥啊。你闺女擅不擅吹箫,关我啥事?”
华翔不耐烦地挥手,拉着胡车儿抬脚就走,
“起开,起开,我这急着去办正事呢。”
“呵呵,都督赎罪,是小老儿孟浪了。”
那老头也不走开,继续拱手说道,
“自我介绍一下,我,王允,大汉朝廷的司徒。”
“哦,知道了,然后呢?”
华翔站住了脚,扭头看着他,
没想到啊,
历史上,
操盘了“美人计”这个著名的杀猪盘,凭借干女儿貂蝉,干废了董胖子的王允,
居然,
就是眼跟前这么个,其貌不扬的小老头。
咳咳,此处特别说明一下,
我这里这个“干废了”的“干”啊,它就是个动词,很单纯的……你们不要误会,也不要过度解读。
当然,这个“干女儿”的“干”啊,它……
它那啥,
嘿嘿,嘿嘿嘿……
“然后,咱们洛阳的百姓有感将士们在前线英勇杀敌,庇护一方安宁。特由小老儿我,摆下薄宴,犒劳咱们军中的将士们。”
王允笑眯眯地看着华翔,满腔的赤忱,
“所以,这不是来请华都督您,明日晚些时候来府上,赴个宴会嘛……”
“哦,你跟百姓们说,俺们忙着杀敌,没空赴宴。”
华翔听他说完,
毫不迟疑,摇手拒绝,扭头便走,
“他们的好意,华雄,心领了。”
切,
还有感我们庇护一方安宁……
确定不是痛恨我们糟蹋了一方安宁?
华翔不满地撇撇嘴,
这些扯犊子的话,你留着去跟吕布说吧,俺华翔啊,对你家那位貂蝉,没兴趣……
咳咳,
主要是咱没那金刚钻,也不想揽那瓷器活。
这洛阳城里的漩涡啊,
你们好好在里面扑腾吧,恕在下,不奉陪了。
“华都督且慢,华都督留步……”
华翔在前面快步疾走,
王允在后面小步快跑,
愣是没追上,
只好挥手,高声叫道,
“明晚,都督您务必赴宴啊。小老儿,有要事,要事相商啊……”
“再说,再说……”
华翔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向着前方去了。
……
洛阳,皇宫。
“啧啧,不愧是大汉天子的居所啊,”
“这宫门,高,”
“这院落,大,”
“这宫殿,气派……”
看守皇宫的羽林军验过了身份,便有一人向着宫里疾步而去,这是汇报去了。
左右等着也是无聊,又懒得搭理,此刻身边那宛若痴汉般不住傻笑的胡车儿,
于是,
华翔便仔细端详了一番这大汉王朝的皇宫,
心想,
不愧是延绵了近四百年国祚的王朝,眼前这皇宫虽有些陈旧破败,
但是,
当你站在这里,
那高大的朱红宫门,那肃穆的坚实宫墙,以及视野尽头那巍峨的宫殿……
只是静静矗立在你面前,
便自有一番底蕴与气度,
令人,
不由得也庄重肃穆起来,
不由得去思量,眼前这座宫殿,
曾承载了多少王朝荣辱,曾历经了多少时代兴衰,曾吞吐了多少帝国风云……
“嗒嗒嗒……”
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打断了华翔漫无边际的遐想。
定睛一看,
一队骑兵,施施然而来,
为首那个,
极为骚包,
亮甲、银枪、白马,
白面、剑眉、星目,
“唔,有点小帅啊……”
华翔摩挲着下巴,伸手捅了捅还在那边傻笑的胡车儿,
“那边,过来那个,为首的,认不认识?”
“那个骑白马的少年么?”
胡车儿思索了一番,
“有点小帅啊……”
“咳咳。”
华翔皱眉,
“没问你帅不帅,认识不?”
“不认识。”
胡车儿答的干脆。
“唔,白马银枪,这装扮很有标志性啊,难不成……”
华翔说道,
“是那谁谁?”
“嗯,一定是那谁谁。”
“哦,所以那谁谁是谁?”
“嘿嘿,俺老胡真不知道。反正没有都督帅的,俺才懒得知道他是谁。”
“呵,你小子。这话说得……”
华翔白了他一眼,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