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见着孙权的表情,又听了对方的话,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就意味着有办法。
不过,这办法显然是难以轻易得到,他需要付出代价。
他知道要拿到炼铁之法,是一定要付出代价的。
只是这代价不知是高是低罢了,所以,他打算先探探情况。
“还请孙扬州明言。”
孙权又看了看曹丕身后的侍从,后者会意,直接令保护自己的那侍从退了出去。
孙权才道,“这炼铁之法在楚安已有七八年之久了,一代一代之工匠数量更是不少,加之我那侄儿的身份,那女君并未对他设限。”
曹丕眯了眯眼睛,那位女君没有对孙绍设限?意思是完全信任?又或者是完全不在意?
这炼铁之法,在任何地方都该是核心保密的存在,不可能不在意。
那么,就是对方故意放出来的?
再也有可能是对方已经有了碾压式的炼铁法,就如蒸汽舰一般,会有更好的,所以才不在意?
“孙扬州的意思是,孙绍知晓其中奥秘?”
“是。”
“他可写信了?”
孙权摇头,“此等隐秘之法,如何能轻易付诸在一张纸上?”
曹丕倒是点了点头,“那孙扬州意欲如何?”
“在下知晓令尊在荆州定也埋伏有间。”
曹丕点头,“不错。”
“我江东如今势弱,且若是用江东之间,也怕引祸上身,于绍儿发展不利。”孙权再度道。
曹丕挑眉,合着是想用他们一系埋伏在荆州的间谍嘛,但若是能真的取得炼铁之法,倒也不是不能用,“此事,丕会回禀家父,不可急于一时。”
孙权听了这话,倒是又认真打量了一番曹丕。
除去嘴巴有点臭以外,这曹丕做事倒还算稳妥,若能一直如此,未来继承曹操的家业,倒也是有极大可能的。
“也好。”
曹丕也又一次点头,“关于荆州军兵甲之事,不知孙扬州这边可否在那商行购买?”
“可以,不过,价格较高。”孙权点头。
“一套铁制兵甲价几何?”
“一套铁甲配铁制长枪或者矛,只需要万钱,制作精良一些的,价两万钱往上。”孙权想了想,把价格翻了一番。
总不能,自己啥都不赚吧?
曹丕失笑,并没有发怒,“孙扬州是欺我不知价吗?”
孙权摇头,“当然不是,这铁甲在那商行购置价格不高,但对方是会限制我江东购买数量的。”
曹丕再度看了看孙权,“是以?”
“是以,在下需要联合一些其他世家,购得这些铁甲。”孙权解释,“在下是可以原价为曹公购买,但那些个世家,并非如此。”
曹丕淡淡的笑着,“那也不至于翻倍的价格。”
孙权叹气,“还请公子见谅,我孙氏,在江东并无关系甚密的盟友。”
曹丕微愣,好像还真是这样,但他依然摇头,“非是丕不体谅孙扬州,而是此价实在过高,即便回禀家父,家父也不会同意的。”
“那在下只能努力为曹公奔走一番,至于结果如何,不敢保证。”
曹丕自是点头,没有再说话。
初次见面,他已经把自己想要的消息多数都打探到了。
做生意嘛,哪有一见面就都谈好的?
而孙权见曹丕已没有交谈欲望,便知道今天暂时就如此了,于是笑着令人去给曹丕安排了住的地方,随后转身进了后堂。
“伯言,公瑾,如何看?”
后堂,陆逊与周瑜便停下了对弈,对着孙权见了礼。
“这曹公的‘大公子’,也不简单。”陆逊道了一句,“一开始有些咄咄逼人,但后半程却都极其理智,且处处以曹公压主公。”
孙权自嘲的笑笑,是啊,反正,谁都能压他一头。
周瑜赞同,也开了口,“此子多数话,皆有言外之意。”
孙权疲惫的坐下,“咱们也想拿炼铁方子,但是又不能触怒荆州,利用他们的暗线,或许能成,但万一绍儿因此出了意外,当如何?”
周瑜施施然的道,“那是她的关门弟子。”
这段时间,他和鲁肃时常通信。
鲁肃的意思是,楚安已经有了改良过的炼铁之法,原来这法子,确实能用来钓曹操了。
而改良过的炼铁之法,便是为了造新一代的蒸汽舰。
所以,孙权放出的这些消息,都没有错,也的确是黄月英那边故意放出来的。
他原本不理解,后来很快就明白了。
既然已经有更好的法子了,那么旧的这些,为何不废物利用,好从曹操口袋里掏出钱来呢?
而这中间,他们江东恰好也能获取部分的利益,用来发展自身。
再之后,反攻扬州,革新变法,铲除世家。
曹操能做的事,他周瑜,一样能做。
“都督的意思是,绍公子不会因此有危险?”陆逊算是琢磨明白了周瑜的话。
“嗯。”周瑜点头,“即便被发现,那人也一定会原谅绍儿。”
孙权微愣,是啊,那是关门弟子。
“公瑾说的没错,既如此,待到那曹丕答应,便可以着手准备此事了。”
“诺。”周瑜应下,“兵甲之价早已下降,将军需慢慢试探曹氏之底线。”
“好。”孙权也点头。
看着陆逊,又看着周瑜,感叹了一句,“如今江东到了此地步,多亏二位不弃,他日荣光复旧,必厚报之。”
周瑜只是笑笑,想着,江东荣光必复,但那是新时代的光,并不属于他们这些旧时代的人。
陆逊却是行了礼。
许昌。
刘备看着蒯越和蔡瑁,沉着声,“无论何人继位荆州牧,备皆会为荆州守住门户,带兵北伐!还请二位莫要再逼在下了!”
蒯越与蔡瑁只得作罢。
这一次,又是白跑了。
不过不要紧,到时候再来一次,总有一次是成的。
不谈此事,席间气氛还是挺愉悦的。
而蔡瑁,看着刘备那随和儒雅的面相,便知道,若是此人为主,不会发生北方那样的事儿。
于是笑着,“听闻玄德公长子如今跟着阿楚进学?”
“是啊,可惜阿斗不成器。”刘备无奈摇头,“课业平平,玩性十足。”
“孩子年纪还小罢了。”蔡瑁笑着,“瑁倒是听阿楚说过,阿斗如今不过是年纪太小,玩心重,待得长大懂事些,便能成才。”
“那便多谢蔡军师吉言了。”刘备便敬了蔡瑁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