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徐庶拜别,诸葛亮又去了一趟诸葛瑾府上。
再度看了看自家侄子,简易的卜了一卦,卦象显示这孩子前程似锦,但似乎不得善终。
内心微叹一口气,也没有说什么,与诸葛瑾说了一声后,回了隆中。
……
十月,益州別驾张松为益州牧使者,至襄阳。
州牧府,张松听了蒯越的话,瞪大了眼睛。
什么叫……要先打退曹兵啊!
什么叫……益州牧刘璋处事不利,至益州各地割据!
什么叫……荆州代益州,牧守汉、巴二郡啊!
这分明就是,不打算归还嘛!
而且,这也就算了……在他表示了反对意见后,他们竟然开始指责刘璋这个益州牧当得极其不合格,枉为汉室宗亲,辜负了天子的信任云云。
说得他……毫无还口之力,因为人家说的,是真的,刘璋真就只控制了两个郡左右的地盘。
且,刘璋的理政能力并不强,各地……民怨也是有的。
虽然他早就料到荆州不会归还这两郡,但……对方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他还是没有料到的。
面上苦笑,“异度先生,这是要为难在下啊。”
蒯越笑了笑,“不是为难,是事实。”
张松:……形势比人强,他也没啥好说的。
“当真……一丝办法也无吗?”
“倒也不是。”主位上,刘琮摇了头,“如今天下大乱,各地不遵上令者不知凡几,待得天下一统,益州牧……仍为大汉的益州牧。”
张松琢磨了一下刘琮的话,大概意思就是,等天下平定了,还让刘璋当益州牧呗。
随后无奈,这倒是也能让他回去交差。只是,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也没啥脸回去啊。
“琮公子,异度先生,蔡将军……若是这般,在下真没法回去交差啊。”张松苦笑,本就不算好看的面庞,此时……更难看了。
蔡瑁笑笑,“或者……还有第二个方案。”
“哦?”张松眼神一亮。
“益州各郡,不服州牧管教者多也……”蔡瑁笑着,“然,益州兵锋不如荆州盛,益州若无力管教地方,我荆州军,可代为管教。“
张松:……啥玩意儿。
意思是,再把荆州兵请进益州呗?真当益州人都是傻子啊!
不过……确实也是一个办法。
荆州其实是无意夺益州的,荆州想要的不过是益州跟着一起讨伐曹操。
这一点,他信,刘璋也信,刘表的为人,他们是耳闻很多年了的。
若荆州真的能把其他几个郡都给收拾妥帖了,那么……益州跟着荆州出兵,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他心里仍有隐隐的不安。
“此事,松会回报州牧,但若州牧同意,则必须签订文书!之后要将各郡的管辖权,重新归于我益州!”张松想了想,道。
“自然。”刘琮笑着,“益州牧与我父亲皆为汉室宗亲,父亲常说,这大汉倾颓至此,若我等宗亲再不发力,大汉便要断绝了!仅凭着这份情义,我荆州也不可能真的取益州。”
张松松口气。
刘琮说的话,他倒是有些相信的,毕竟……这位是以后的荆州牧啊,是刘表选定了的继承人。
再者,对方年轻,城府也不如蒯越与蔡瑁深。
“待松回去,再考量一番吧。”张松是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而后告退了。
见着张松离去,蒯越忍不住笑出声。
随后蔡瑁与刘琮也跟着笑。
“阿楚的这些话……多损啊!”蒯越无奈摇头,“令张子乔都分不清真假了!”
“是啊,但我觉得,对方不太可能同意,哪有人这么傻……会把别人家的兵请到自己家去剿贼的。”蔡瑁笑着道。
刘琮一愣,“可之前……益州不就是同意了吗?”
蔡瑁:……好像也是。
蒯越:……不会吧,一个坑有人会跌两次?
三人面面相觑,倒也没有说什么。
……
某处小院。
张松洗了个澡,便带着侍从出了门。
襄阳之地,比益州繁华多了。
他虽是来出使的,但同样也能兼顾着玩乐。
荆州的冬麦夏稻之法,看得益州那边都很眼馋,他来的时候……水稻正好收获。
路边随便一问亩产,皆有三石。
加上上半年的宿麦,亩产也有三石。
荆州百姓的日子,比益州要好过得多啊!
襄阳城外的那些吃食摊子,很是新鲜,且味道极佳,他可是尝了不少,今儿个有空,他打算再去吃一些。
“来两份包面。”张松对着摊主道,“多放茱萸油,若有椒油,便更好了。”
“先生说笑,咱这摊子是小本生意,哪有那个本钱置办椒啊。”摊主夫妻笑答。
张松也笑,“益州之地,多产椒,可惜……荆州这边却不同,若下次吾再来荆州……便带一些过来。”
“这感情好!”摊主笑道,“您的包面,两份!”
“好。”张松点头,随后对着侍从指了指其中一份,“你拿一份。”
“诺。”跟着张松的侍从便拿了一份,然后蹲在路边吃。
人来人往的路上,也没有人觉得奇怪。
张松一边吃,一边看着这襄阳的青灰路面,若是益州那边的路……也有这么好走,就好咯!
那不知能省多少力气。
突然间,张松抓住了这个点。
青灰的生产,在荆州是极机密。
虽说青灰路面的铺设不少,甚至一些世家大族也开始用青灰造一些房子,但……关于青灰的烧制方法,那商行保密的极好。
益州也有不少人买了些青灰造房子,或者铺设小院,只不过,从荆州运到益州……路费极为高昂,以至于青灰的价格翻了五倍不止。
若是……荆州这边肯替益州也修青灰路,日后刘璋再掌控益州,不就轻松多了?
想到这点,张松心情好了不少,只觉得嘴里的包面,更香了。
“来五份包面!”突然间,一道女子的声音传来,而后有五人下马,寻了两张桌子坐下。
“女君又来了?”摊主见到是黄月英,便笑着打了招呼。
“嗯,多加茱萸!”黄月英嗯了一声,而后叮嘱。
“好,女君放心,记着呢。”摊主夫妻笑答。
黄月英也笑。
旁边桌子上的张松,却是一愣,女君?
在荆州,能被称之为女君的,大概只有楚安君了吧?
莫非,眼前之人……便是那位楚安君?
若真是,这楚安君,倒也够亲民的,吃着路边的小摊子,且与护卫都不分桌而食。
“今岁家中粮食打了多少?”黄月英倒是不知道旁边的是张松,便问着摊主夫妻。
“水稻打了三石多一亩呢,加上宿麦,存了不老少的粮食了。”
“那便好。”黄月英笑笑,“不过,粮食也不能存太久,存久了就陈了。”
“那是,每年新粮下来啊,就会把去年的旧粮都卖到商行的。”
黄月英笑笑点头,“好。”
不过,她倒是想起来,面粉除了能做面条或者包子馒头饺子馄饨这类的面食,还能做一些便于储存的食物,比方说炒面粉,比方说挂面。
而米,则是能做成米粉、米线等,也便于携带与品尝。
之前竟然忘记了这些方式,啊……她想吃螺蛳粉!
想吃辣椒啊!
算了,大航海时代还没开始前,只能将就吃茱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