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众人疑惑,黄月英肯定的点着头。
前几年,她想乱局,但到了如今,也确实改动了一些人的发展,但与历史上相比,相差不算特别大。
到了如今,她才是意识到,之所以没有没能成功的原因,仍然是实力差距。
名臣、武将的差距,士兵战斗力的差距,都算在实力的一部分。
比方说此前与刘备一起想要迎回天子围攻许昌,贾诩的做法,虽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要破除这种所谓的情理,唯有一力降十会,以巨大的实力差距,直接战胜对方方可。
若不然,实力在伯仲之间,老天爷……会帮着那位运气超好的曹老板。
现在荆州境内冬麦夏稻几乎已经全境推广,老百姓吃饭问题也算是被解决了,这个时候堆工业、堆军事,才是正理。
当然,若有机会,还得改一改相关的制度。
“天子求援信现,曹贼虽有辩解,但天子印做不得假,各方势力皆已验证过,想来,应当已经收到了不少表态才是。”黄月英看向刘琮。
后者点头,“是,交州、汉中、益州,皆有表态,言若是要出兵讨贼,必带兵前来。”
黄月英遂了然,表态的……多是南方的诸侯。
北方那些个,怕是在曹操手中翻腾不起来。
至于江东,权当视而不见。
“仍是太少了。”黄月英开口,“是因,荆州仍实力不足。”
“实力不足?”众人有些不明所以。
在他们看来,这时候的荆州,可是能和曹操争一争天子的,哪里来的实力不足一说?
“不足以,一次性应付四方来敌。”黄月英接着道。
几人:……
“阿楚这想法……未免过于……”刘表不知要怎么形容黄月英的想法,总觉得有些过于天真了。
荆州到底只是一州之地,即便有了冬麦夏稻,底气充足,但要一打四,还是太难了。
“阿楚的意思是……”蒯越皱了眉,“因天子求援信的存在,荆州自为正统,需震慑四方才可?”
“是。”黄月英点头。
众人默了默。
是啊,那封信,给了荆州一个光明正大的机会。
但同样,也把荆州推上了风口浪尖:要反曹,总得从荆州开始。
可荆州周边其他几个势力,真的会服荆州?恐怕不尽然。
“那,如何发展自身?”刘琮于是,问了个重点。
黄月英呼出一口气,终于有人问了重点啊!她发现,刘琮可比之前看着顺眼多了。
“人口、粮食、兵甲。”
几人默默的念了一遍这三个词。
大家也都知道,要发展,就得鼓励生育,要多种粮食,要多打兵甲。可,真正要实施,还是有相当的困难的。
“粮食之事,算是初步解决。”黄月英继续道,“但人口数量,一州之地……可比不过北方数州,而即便合荆、交、扬、益四州,人口依旧无法与北方相比,这就意味着……兵源不如北方充足。”
“但北方连年征战之下,死伤可并不少。”蒯越插了一句。
“对,但也并非南方可比。”
众人默。
他们太清楚黄月英说的是事实了。
“人口急不得,若无十年之功,怕是见不到成效。”黄月英又道,“是以,如今我等能努力的地方,唯有兵甲。”
“兵甲?”
“若有更锋利的武器,更坚韧的铁甲,是否能提升兵士们的战斗力?”
“那是自然,可铁矿本就难以开采与利用,炼铁又极其耗费人力与物力。”蔡瑁随后摇头。
众人都清楚黄月英的意思,无非是要增加在兵甲上面的投入。
黄月英叹气,有时候,光是要统一内部意见,便已经极其辛苦。
“若想荆州更进一步,这些都是必须的。”于是,她最后说了这么一句。
如果这几人不同意,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能抛开他们……抓着刘备搞这些。
上方,刘表皱眉沉思。
自上次的变故后,他对所谓的匡扶汉室,所谓的争天下,兴趣其实已经没有那么大了。
他还能活着,他就觉得那是老天对他最大的宽容了。
或者说,他以为,换个角度来说,这天下……无论谁能一统,都无法丢弃大汉朝。相反,若是荆州挑起兵锋,这天下其实只会越不安稳。
但,荆州如今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早就无法停下,且到了最后,无论是曹操还是江东那边得了天下,他刘表一家子,最后的下场可都不会太好。
所以,他还是得往前走。
阿楚说的没错啊,荆州之重心,仍在自身发展。
于是点头,“阿楚所言极是,异度与德珪可商议一番,增加多少钱财于兵甲之事上。”
蒯越与蔡瑁对视一眼,便是应下。
到底,刘表才是荆州牧。
再者,荆州能更进一步,对他们两个家族来说,都有极大的好处。
他们和黄月英,是一个阵营的。
黄月英见此,松口气,幸好,这个时候刘表没有退缩。
“另外,阿楚还有一个建议。”
“哦?”
“仿秦直道,修建自襄阳出发往各郡的青灰路面,加强对州内各郡的掌控,也便于提升行军速度。”
“修路?”众人更愣。
而且还是用青灰修,这得花多少钱。
“姨丈知晓,烧制青灰的成本并不高,只是多费些力气。”黄月英直直的看向刘表。
后者自是点头。
襄阳也早就有了几处青灰作坊,是他派人去管着的,可以说,青灰的烧制,也是一本万利。
“但若要修建这么多路,这耗费……”蔡瑁随便一算,就觉得那是一个天文数字。
光是让州牧府出钱,不知道多久才能修好呢。
最重要的是……在修路上的钱多一分,他能拿到的……就少一分。
作为荆州的实权将领,吃军(空)饷这事儿,那是心照不宣的存在,所以,他没有反对黄月英说要增加在兵甲上的投入。
而要修路……这势必会减少军费方面的支出。
刘表也是赞同蔡瑁的观点,摇头,“所耗甚糜。”
黄月英于是便把与世家合作修路的想法说出,众人便是一愣。
修路,若让州牧府来出钱,那是决计不够的。
可若加上荆州各世家富户……这钱,便没有那般紧张了。
“且,修路必要耗费人力,百姓做工,必有工钱,百姓有了工钱,又会买粮食、布匹或者生产工具,坊市上又能收税,世家大族又多了些生意,何乐不为?”
几人再度愣住。
这的确是一个闭环。
百姓们拿到了工钱,多了生存下去的资本。
世家们也赚到了钱。
州府这头又收上了税。
对几方那是都有好处!
“这,消耗的钱粮是那么些数目,为何听阿楚说来,钱粮似乎是在增长的?”刘琮不解。
黄月英于是笑笑,刘琮能问出这个问题,还是……出乎她的意料的,自然,也就开始了解答。
……
襄阳某院子中。
一名男子放下了手中的佩剑,拿着侍从备好的布巾擦了擦汗,又算了算如今的日子,内心苦涩。
形势比人强。
他代表江东出使,可在荆州已经消耗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别说刘表了,连刘琮都没见到。
幸好,孙权还派了人出使许昌,若不然……早就要乱了。
“将军,今日,那名楚安君,进了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