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不过小胜,袁公仍兵多将广,军粮充足,胜负未可知。”
“确实如此,北兵数众而果劲不及南,南谷虚少而货财不及北;南利在于急战,北利在于缓搏。”
“是以,此战若持久,旷以日月,则袁公必胜。”
“可观袁公之意,欲寻曹贼主力而决胜负啊!”
“诸位放心,袁公身边亦有能人志士。”
对于北面的战斗,天下间多数读书人都是很关注的,且,看好袁绍的占多数。
袁氏四世三公的威势,可见一斑。
而被大家一带而过的小先生,却终于是在五月二十三日左右,抵达了武陵郡,与蒯越会合了。
“阿楚来了?”蒯越见着黄月英,有些惊讶。
“是,武陵蛮之事,有些超出预料了,便想着亲自来看看。”黄月英见到蒯越,笑着解释。
蒯越却是没有想到,刘表会直接令黄月英到武陵来,而后看了看黄月英身后的诸葛亮,感叹,这年轻人……倒是一副好相貌。
于是问,“这是?”
“在下诸葛亮,见过主簿。”诸葛亮拱手行了个礼。
“哦,胤谊之从子。”
诸葛玄,字胤谊。
随后,蒯越又感叹,“已三年了吗?”
诸葛亮点头,“嗯,叔父孝期已过,亮便欲游学荆州,听闻此次蛮人叛乱……便一起来瞧瞧。”
蒯越叹气,“既如此,便一起吧。”
他知道,黄月英能带对方来,就意味着对方可以信任。
于是,黄月英与诸葛亮便跟着蒯越进了一处简陋的县衙。
进了县衙,蒯越将舆图挂起,“这些日子,吾虽未动兵,但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随即指了指地图,“武陵郡,历属荆州,下辖十三县,而今南方六县,皆被蛮人攻占。”
黄月英见着地图,皱了眉头。
十三个县,蛮人打了一半,此次叛乱,当真是来势汹汹啊。
武陵郡地处荆州南方山区,山高路远,交通不便,且今为乱世,各方势力都会互相影响。
若不能及早平叛,就怕交州那边也坐不住。
若真如此,荆州不稳,北方之谋更是枉然,这并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且,武陵蛮此次叛乱几乎占领了半个郡,这不仅意味着对方有着相当的规模以及力量,还意味着,蛮人背后确实有人指点,更需要尽快的平定。
“根据打探,”蒯越顿了顿,“蛮人在半月内自大山出,先占镡成,后至无阳、辰阳等县,占据了武陵的整个西南部。”
黄月英微愣,诸葛亮也惊讶。
一是因为时间太快,二是因为过于顺利了。
这么多个县,真的一点像样的抵抗都没有?
谁会信?
“以目前所知的消息推测,蛮兵约有五六千之数……”蒯越继续道。
“五六千?”黄月英皱眉,相比起原本所知的一千五百人,这兵力,扩张的相当迅速。
如果背后没人捣乱,她还真的是不信。
“蛮兵主力于辰阳?”诸葛亮插嘴问着蒯越。
“是,若非吾来得及时,怕是义陵县,会立刻成为下一个目标。”蒯越点头。
义陵县,武陵郡的治所。
黄月英于是便了解了目前的形势,蛮兵如今的主力,与他们相距不远。
可以打,但得攻城……
且即便攻下了城池,蛮兵若是要后撤回大山,那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黄月英无奈了,简而言之,蛮兵几乎是立于不败之地,除非……对方就是头铁的要打上一架。
荆州的武陵地区,包含了后世的两湖、以及贵州、四川与广西的部分地区,在这时代,那西南面的大山区,真就相当于无人区。
四通八达,很难搞。
或者说,单纯只是蛮人的话,好解决……可背后还有其他人煽风点火,就得先把那人抓出来才行。
“那可曾打听到了,是何人在蛮人背后出主意?”黄月英看向蒯越。
“嗯,据传,约莫在四个多月前,有一男子跑到了蛮人区,说能带给他们安稳、富足的日子。”蒯越解释。
黄月英无语,安稳与富足?
这时代,这两个词是该有多难得?
蛮人会信?
好吧,他们信了,而且估摸着还不止一个部族信了。
杀人放火金腰带……有过那几次劫掠,物资堆积成山,能有几个蛮人部落不心动啊?再说了,如今荆州也在对北面用兵,哪里能完全顾得到南面啊。
“起初的几次劫掠,便只是试探。”蒯越叹气,“待得蛮人们见到了真真实实的粮食、食盐以及华美的衣裳,里头有不少部族,都动心了。”
“若是亮为蛮人,也要动心了。”诸葛亮笑眯眯的道。
黄月英翻了个白眼,大佬这时候还在开玩笑,“兄长有何建议?”
诸葛亮摇头,“暂无,不如,明日大军开拔往辰阳一行?”
“也可,先试探一番再说。”黄月英点头,见不到敌人,在这瞎猜,并没有多少用。
蒯越于是也点头。
……
次日。
三万大军自义陵往辰阳而去。
黄月英当然也带着自己的护卫,跟上了。
辰阳县,县城有些破败,不过,不算高的城墙上确实是有蛮兵守卫着。
“阿楚如何看?”蒯越开口问。
黄月英看了看时辰,距离早食时间已经过了四个小时了,于是道,“埋锅造饭。”
“埋锅造饭?”蒯越愣住,看了看如今的天色,距离晚食还有一段时间啊。
“是。”黄月英笑笑,而后又道,“军前再起一口大锅,烧水,再命兵士去打上一些野味,处理好后,丢进去煮。”
蒯越虽不理解,但还是点了点头,看了看一旁的张乾。
张乾自然是没有异议的,女君的命令……去做就是。
不多时,大军便忙碌了起来,黄月英还让黄武在自己所带的物资之中,取了十来只风干腊鸡与鸭,一起丢进了那口大锅之中。
一旁的诸葛亮看得直笑,阿楚这招,虽然看似无甚大用,却是能激起蛮人的斗争之心啊。
……
辰阳县,城墙上。
一名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见着几里外那数万大军倘若无人般得埋锅造饭,眼里浮现浓浓的疑惑之色。
“先生,这……荆州军是为何?”文士身边,袒露着上身的相洪升瓮声瓮气的问着。
文士皱眉,摇头,“不知。”
不过小半个时辰,若有若无的肉香味飘来。
守卫的蛮人们不由自主的吞咽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