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白被巴掌扇歪过头,几秒的功夫,脸上就浮现出两道指甲刮过的红痕。
论实力,她不认为自己打不过向楠。
但她现在就像刀俎上的鱼肉,根本没有反抗的可能。
“向楠姐,对不起,我躺着动不了,也不太饿,不是故意不吃的。”她认命服软。
向楠瞪了她一眼,不屑道:“娇气,我看你是当惯了富家小姐,吃不了粗茶淡饭了。”
汹涌的洪水即将淹没堤坝,部分水花从高处飞溅而下。
她已经快要憋不住,感觉膀胱都要炸了。
“我...我想上厕所,求你了......”她尝试动了动胯,又连带着后背一阵刺痛。
看来骨裂短时间是无法恢复了。
可能是怕人真的尿在床上,向楠嘲讽了一会,还是不情不愿地拿出尿盆,垫在她身下。
“动作快点!我可不是来伺候你的!”
“谢...谢谢楠姐!”苏悦白连连道谢,全身用力,却发现紧张到一滴都尿不出来。
眼泪急得在眼眶中打转,她深吸几口气,暗示自己放轻松,终于听到潺潺水声。
“真骚!”向楠捏紧鼻子皱着眉,赶忙将窗户全部打开。
苏悦白侧过脸,将眼眸隐藏在刘海阴影中。
她憋了一天多的时间,味道确实不太好闻,但被这样直白说出来,还是羞愧到全身发烫。
“完了没?”向楠刚要伸手撤出尿盆,就又听见细微的水声,瞬间怒气飙升。
“耍我玩呢?断断续续的!”
“对...对不起,马上,马上就好。”
她憋的时间太久,又不习惯躺着排泄,身体很难放松。
再加上尿盆刚好硌在身后的伤上,肌肉疼得紧缩,更不知要如何找到感觉了。
说话的功夫,向楠就已经戴好了医用橡胶手套,看到那溅到床边的黄色液体,嫌弃道:
“脏死了,你自己拿出来!”
“好...好的......”
苏悦白试探性将手伸到盆下,稍一使劲,背后就像被捅进一根毛衣针,顺着脊骨疼到腰椎。
“呜......”她疼出哭腔,身体也开始剧烈颤抖。
盆接得很满,这一抖,又有不少液体喷溅到床单上。
“恶心死了!别动!”向楠眼疾手快抽出盆,动作干净利落,但还是不小心溅到衣服上。
“啧!你怎么不去死?”她气到骂街,扬起巴掌,却在半空中停住。
苏悦白偷瞄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猜想大概是哥哥嘱咐过什么。
不然以向楠的急脾气,早就要将她抽到鼻青脸肿了。
她刚要松口气,就觉得大腿侧面一疼,“呜”地一声叫出哭腔。
向楠正用力拧着她的腿肉,医用橡胶手套增加了摩擦力,拧住狠狠转一圈,疼痛翻倍。
“向楠姐...别...别掐我......”她咬着牙抻直脖子,四肢也跟着用力,但就是不敢腰上使劲。
那钳制住她的手就像一只饿极了的乌龟,咬住猎物不松开。
“你以为我想掐你?”向楠终于松开手,故意找了处黑紫色的淤血,又狠狠拧上去。
“啊!!!!!”苏悦白条件反射挺直身体,腰部腾空,在床上打了个挺。
几天没活动的关节传来“嘎嘣嘎嘣”的响声,紧接着就是剧烈的疼痛。
骨头间有筋联动,很容易牵连到伤处。
后背瞬间被电流击穿,身体疼到僵硬。
视野逐渐笼罩上一层阴影,她张大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一切都好像被疼痛吞噬。
向楠也听到了类似骨头裂开的声音,赶忙松手,推卸道:
“这可是你自己乱动导致的,别诬陷我!”
苏悦白已经疼得迷迷糊糊,向楠也似乎还有别的事情,她看了眼时间,端起尿盆走出房间。
关门之前,还不忘威胁:
“明天我还这个时间来检查,如果食物和水被扔了倒了,我是有权利惩罚你的。”
大门关上,房间又恢复了平静。
苏悦白缓了好一会,才将疼痛完全消化,空洞的眼睛盯着天花板的裂缝发呆,就好像看到自己骨头上的裂痕。
时间已经过去两三天,虽说一直没有运动,但胃中也确实空落落的。
她抬头看向那干硬的馒头,似乎又不觉得那么难下咽了。
馒头上沾了些灰尘沙砾,应该是刚刚挣扎的时候滚到地上,又被向楠重新捡起的。
灰尘嵌在馒头的气孔中,用手拍一拍,非但没掉,甚至陷得更深了些。
她只能边啃边抠,一层一层过滤,全当是消磨时间。
偶尔会吃到一嘴土味,或者被沙子硌到牙,就朝着地上呸两下。
她出身豪门,从小就开始接受礼仪训练,按说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不雅行为的。
在军事基地待的那三年,确实让她的变得更粗糙了些。
还好她善于伪装,没有让哥哥发现异常,否则难免又要鞭棍相加。
馒头只是干硬了些,至少没有异味,她很快将昨天剩的那四分之三解决掉。
但水就没那么简单了。
那两瓶水放了一天,苦涩的味道变得更重,还多了些发酵的酸味,像是在闻泔水桶。
她憋着气闷了一大口,胃中一阵翻滚,将刚才吃下的馒头全部吐出。
食物残渣大部分喷射在地上,少部分挂在了床单上。
苏悦白皱了皱眉,心中默默哀叹,明天被看到估计又要找茬折磨人了。
向楠这种多功能人才,就算自己不出任务,也应该藏在幕后帮忙伪装才对,怎么会有时间来折腾她?
哥哥到底,想做什么?
她脑中满是问号,看着剩下的一瓶半浑浊液,又是一阵恶心。
罚就罚吧,她真的喝不下去,她将瓶子推远了些,又抬头看了看还剩一半多的输液瓶,心中默默安心。
反正有这东西吊着命,不吃不喝也死不了。
为了活下去,手上扎着一根针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很快到了第三天,向楠准时转动门锁,一分钟都不差。
不用进门也能看到一地狼藉,她低声咒骂了一声,赶忙将窗户打开通风。
“臭死了!不知道以为这屋里在养猪!”
看人没有接话,她缓缓走近,扫了眼床头桌上的水瓶,冷笑道:
“给脸不要脸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