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白识相地跪下,没有一丝犹豫,将裸露的膝盖压在碎木屑上。
木屑分布并不均匀,但大部分尖刺是倒着放的,不至于全部刺入皮肉。
她早就习惯了惩罚,耐受力比方安强得多。
但罚跪不同于挨打,持续不断的疼痛逐渐叠加,丝毫没有喘息的空间,能把人折磨疯。
纵使有了心理准备,眉头也依旧越皱越紧。
苏悦白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以往要受重责时,她都会故意撩拨,从动作到眼神,再到延绵不断的叫声,全部半真半假,掺杂着魅惑。
苏乘风毕竟是个男人,她又碰巧知道他的全部喜好,放火烧山再容易不过。
一旦将战场转移到床上,也就意味着刑罚结束。
可今天不一样,房间里多了个不速之客,正满眼期待地等着看戏。
只要方安在场,哥哥就算再想要,也绝不会做任何越矩的事情,甚至会故意打得更重。
苏悦白不敢抬头看,只用余光瞟到那青筋暴起的手臂,以及握在手中的,黝黑结实的教棍。
哥哥很注重形象,也有健身习惯,肌肉线条恰到好处,力气也比普通人大很多。
她有预感,今天会是她第一次体验到将教棍发挥到极致的威力。
双腿已经开始颤抖,耐力离极限又近了一步。
方安虽然会帮忙求情,但骨子里也是期待着她挨打。
只有旺财真的疼人,看到她直挺挺跪到木刺上,急得打转,不断用鼻子拱她的腿,提醒她不要继续伤害自己。
苏乘风咂了下嘴,将旺财踢到方安脚下。
“安,和狗一起待在原地,别再让我发现你擅自行动。”
“是...风哥......”方安一把抱住旺财的脖子,和它并排蹲下,视线却始终游走在教棍和木屑之间。
苏乘风没再多言,高高举起手臂,毫无征兆地狠狠落下。
地板光滑,苏悦白又疼出了一身汗,身子稍微偏移,膝盖就开始打滑。
已经深扎进肉中的木刺在地上摩擦,勾住地板缝隙,像利刃般将皮肤划开。
苏悦白没忍住叫出声,全身火烧火燎,已经分辨不出究竟是哪里痛。
“跪稳了,我不想把你绑起来。”苏乘风的声音像寒冬腊月般冰冷,完全不顾及情面。
她甚至觉得,在方安面前伪装的哥哥,比平时更加可怕。
全力抽下的教棍实在太过沉重,根本挨不住几下。
苏悦白紧紧咬着牙,全靠毅力支撑着意识。
她没有求情,也知道哥哥绝不会轻饶她,为了转移注意,思绪早就不知飞到哪里。
林敬远放大的脸突然出现在脑海,面露担忧。
她猛一激灵,腿一撇,摔倒在地。
苏乘风眼中没有半分心疼,用棍子一端点了点她。
“起来,还没结束。”
苏悦白不敢怠慢,即使身子完全使不上力,四肢也条件反射动了起来。
泪水不间断流下,止也止不住。
她对林敬远并没有念念不忘,只是觉得自己可悲。
他的身世,再次印证了血缘的重要性。
也再次提醒她,十二年的亲情,就是个屁。
“起不来?”
苏乘风已经没了耐心,碰了碰她手上的金属环,威胁道:
“我看妹妹是真的喜欢这东西,想戴一辈子。”
苏悦白眼睛瞬间睁大,赶忙求饶:“不...不是的!我...我再也不敢了!我听话...不敢了!”
算一下日子,刚好一个月,如果任务成功,这危险的信息环或许已经被取下。
虽然这并不意味着她恢复自由身,但至少多了逃跑的可能性。
她还没有放弃,总有一天,她会逃到国外,逃到世界的另一端,让哥哥再也找不到。
虽然教棍不伤筋骨,但哥哥太用力,骨头似乎还是裂了缝,动一下就钻心地疼。
苏悦白实在太了解哥哥,现在说出实情,只会是火上浇油。
她缄口不言,只能尽量用行动表达自己的不便。
身体每动一下,都能感觉到缝隙裂开的声音,也不知道后背的骨头延伸到哪里,感觉骨髓都快要流淌出来。
苏乘风看她趴地不起,索性将标靶转移到后山峰。
疼痛再次袭来,苏悦白也早就没了耐力,随着风声有节奏地惨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