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欣然看着她平静地回答,“我爱人。”
陈玉芬愕然,“你结婚了?”
王昌连看看她,又看看时欣然,“她三号结婚,你要是愿意参加就好好收拾一下像个长辈一样去参加婚礼,要是还这个鬼样子就别去了!”
陈玉芬看看谭云骞又看看时欣然,“我知道了……你俩结婚需要我帮忙不?我可以请几天假帮你们张罗一下。”
时欣然摇下头,“不用了,都准备完了。”
陈玉芬有些失望的低下头。
对于她是否去参加婚礼,时欣然没多大感觉,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如果没有舅姥爷,她反正是不会告诉陈玉芬的。
陈玉芬要请几个人吃饭,被王昌连拒绝了,还是说要急着赶回去。
现在没有高速路,开车回去要五六个小时,趁着天还亮着赶紧往回走。
出门时陈玉芬把时欣然拉到一边去,“你这个对象处多久了?家庭咋样?长得那么好可别被他外表骗了,像小姨一样……”
时欣然打断她,“大舅姥爷已经考验过了,也同意了,我不会把一个男人当成我的全部,即使有一天他变心了我也不会觉得活不下去,所以你不用为我操心。”
陈玉芬的脸一红,“这些年小姨对不起你……”
姐姐当初对她那么好,外甥女她应该好好照顾,但是自己什么都没做过,甚至没给孩子买过一颗糖。
时欣然看着她,“你最对不起的是你的父母!”
看她又要哭,时欣然赶紧转身离开。
成年人说对不起是要付出代价的,也不是所有的对不起都能得到原谅。
谁都想被对得起!
最起码她不能替原身和原身的姥姥姥爷说“没关系”。
上车后,时欣然拿出六百块钱给王昌连,“大舅姥爷,这些钱拿去给她调动工作用吧。”
王昌连摆摆手,“你收着吧,不用给她了,把她弄到我身边也省得她到时候麻烦你。”
他到底是狠不下心不管这个外甥女。
看这个样子,陈玉芬的儿子是指不上了,时欣然作为一个外甥女,还是个从小没受过她照顾的外甥女,更没有养她的义务。
孩子没爸没妈本就够可怜的了,现在要结婚了,他也不可能给孩子再留个累赘。
谁让他是陈玉芬的亲大舅呢?
妹妹不在了,只能他来代替父母的角色了。
时欣然还是将钱交给王昌连,“这是姥姥留给她的,也是姥姥的心意,她调动工作肯定要花不少钱的,这个钱您拿着吧。”
拿去调动工作也好,这个钱总之是花在陈玉芬身上的。
其实离开江城也好。
不然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她婆婆三天两头来闹日子也过不消停。
刘永勤最多判个三年,过了严打减减刑一年多就能出来。
出来肯定还要找她算账。
回到家,谭云骞一把将时欣然搂进怀里,“要用大舅姥爷给找的车皮?”
他还记着初见王海生时在车上的试探。
时欣然揉了揉他的脸,“为什么不用?每个月多发一火车皮的木材至少多赚一两万,这是好事……”
谭云骞刚想说话,她伸出食指点上他的嘴唇,“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想靠自己证明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也会赚钱,也会让我过得好。不想被他们看轻。”
“但是大舅姥爷已经主动下了台阶,拒绝就是不识抬举了,也会让他老人家伤心。善意的橄榄枝还是要接的,大舅姥爷他们在意的不是要帮多少忙,也不需要感谢,他们只是希望我能不受委屈过得更好。”
“他们给的是亲情上的帮助,不是怜悯和施舍,你也不要有心里负担,你对我好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回报。”
“这和赵叔给你帮助是一样的,不要因为是我娘家给的就觉得难以接受。”
“况且他们只是搭个桥,之后的关系如何维护,是否能够合作的长久还是要靠你自己。你要是没本事,他们给再多的资源也接不住。”
时欣然的语气温温柔柔的,像清凉的泉水让谭云骞逐渐冷静,他低下头在她的唇上碾了碾,“我明白了,我会好好做的。”
时欣然扬起头亲亲他的下巴,笑意盈盈的,“那就好!”
她就知道谭云骞是可以说得通的。
有些说不通的很容易就走了极端。
像是一些凤凰男,一面享受着女方娘家给的便利,一面觉得是对方看不起他。
当他手握权力和财力之后想的不是感恩,而是报复。
人脉不管来自哪里,自己找的还是家人给的,能握住的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时欣然又牵住谭云骞的衣领,“那天在书房你到底和舅姥爷怎么说的?”
谭云骞这回不再隐瞒,原原本本地讲述一遍,说完还有些忐忑地看着她,不知道自己的说辞会不会让媳妇满意。
时欣然笑了,一把搂过他的脖子,“小样儿,还挺会说的!”
搞得她都要长脑子了!
谭云骞乐得嘴都咧开了,“谢谢媳妇大人夸奖!”
这还是他第一次叫出“媳妇”一词,看见时欣然笑了,他立刻和摇着尾巴的大狗一样,一把将媳妇抱起原地转圈圈。
时欣然被他转的一阵迷糊,拍拍他,让他停下来。
“你喜欢我叫你什么?小骞骞?骞哥?老公?还是……”
谭云骞一下吻住她,唇齿间挤出一句话,“都喜欢……”
她特有的声调,叫着这些称呼,每个都让他激动不已。
就连平时他们最常叫的“骞哥”从她嘴里说出来都让他心颤。
就是个妖精!
离结婚还有一个星期,毛晨等人陆续回来了。
一个个黑瘦黑瘦的,看出来这近一个月的时间有多卖力了。
这些日子,谭云骞每天发货,对于他们的订货量心里也大概有数。
将手里的汇款单全部兑换出来,给每个人结账。
时欣然负责发钱,“杨奎,五万一千三百本,提成是两万零五百二!这次的销售冠军!”
杨奎抱着报纸包的钱,嘴一扁,眼泪掉下来了,“谢谢嫂子……”
毛晨捶了他一下,“你有点出息,哭啥?”
“我现在是万元户了……”杨奎抹了下眼泪,嘴咧得更大了。
自从卖挂历以来他真的是牟足劲去干。
哪怕有的只定几十本他也充满热情地去谈。
为了能多跑几个城市,他都在车上吃饭,车上睡觉,整个人瘦了一大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