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兰太希望有个姑娘能让谭云骞收收心了。
她知道这孩子打架不要命,那一定是他觉得活够了,日子没什么盼头。
要是有个姑娘牵着他的心能不好好活着吗?
之所以愿意和时欣然说这些,她感觉谭云骞对这个姑娘是不一样的。
他经常来店里,从来不和女顾客搭讪,也不说话。
上次有个姑娘长得也挺漂亮的,从台阶上摔下去就离他不远,他连眼皮都没抬。
但是今天不但提醒姑娘竿子要倒了,还跑过去帮忙。
在她看来这就是不同。
时欣然拎着拌菜从面馆出来。
谭云骞很缺爱,但是就和一匹受伤的小狼一样拒绝别人示好。
如果爱他能让他好好活着,那她就爱他!
如果他顽抗到底……她决定把他的腿打断养他一辈子,不死就行!
就这么定了,相爱相杀吧!
再重来一次她得疯魔了,每一次死都是真实经历的,太特么疼了!
时欣然回到家收拾了一下屋子,明天家里会有客人到访。
客人是原主姥姥的亲哥哥,王昌连。
也是省军区退休的老首长。
老人家来的时候带着自己的大儿子王海生。
他们都在省城居住。
王昌连今年69岁,看起来身子骨很硬朗,说话也中气十足。
但是时欣然知道,老爷子年轻时受过不少伤,现在年龄大了毛病都找上来了。
只是军人的坚毅刻在骨子里,病痛从不在人前显露。
时欣然沏了一壶茶,给两个人倒上。
王昌连坐在椅子上看着时欣然,语气温和,“然然,跟大舅姥爷走吧?你大舅妈把房间都给你收拾好了。”
大舅妈就是王海生的妻子。
王海生点着头,“对,然然,就剩你一个姑娘家住在这我们也不放心。”
这一幕之前上演过好几次了。
第一次拒绝的时候没什么负担,随着后来接触越多就有了感情。
拒绝起来也就没有那么理直气壮了。
“大舅姥爷,大舅,你们的心意我领了,我暂时还不想离开这里。我也二十多岁了,能照顾好自己。”
王昌连一脸的不赞同,“在我们眼里你就是个孩子,现在江城这边就剩下一个不靠谱的小姨,有点事你连找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王海生点头,“是啊,然然,去了省城有你舅姥爷给还有大舅和二舅,你大姨和二姨,人多着呢。”
时欣然深吸一口气,“大舅姥爷,我不去了,我想留在江城。”
当初原主父母去世以后,王海生夫妻提出过要收养原主,被原主的姥姥姥爷拒绝了。
理由是他们还年轻,自己能照顾,女儿女婿都不在了,孩子留在他们身边也是个念想。
其实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
另一个原因就是王海生也结婚了,家里那时已经有三个孩子,原主姥姥怕孩子去了受欺负。
一脉相传的兄弟子妹之间都不敢轻易相信,更何况还隔着一脉。
按照时欣然的意愿也是不愿意去别人家住的。
寄人篱下的日子她在现代过得够够的。
在现代她有父母也相当于没有。
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她就是那个多余的。
各自再婚又再育。
她像是被踢皮球一样父母家来回住。
偶尔被踢到姥姥家,还被嫌弃耽误打麻将,被舅舅一家指桑骂槐。
小小的她为了吃口饭就学会了看脸色,为了不被嫌弃只能强迫自己要做个乖乖女。
后来她才明白无论多乖也是不被喜欢的那个。
终于熬到十八岁考上大学住校了才算安生。
王海生夫妻两个看起来还不错,但是在一起生活难免磕磕碰碰,偶尔当亲戚走动一下还好,长期生活还是算了吧。
她还是顾着她的“命”要紧。
无论两个人怎么说,时欣然还是坚持留在江城。
王昌连最后叹口气,“你呀,这个倔劲也不知道随了谁。”
“听说你小姨昨天过来,还被你打了?”
时欣然知道肯定是陈玉芬给他打电话哭诉来着。
现在父母都不在了,受委屈了,才意识到娘家的重要性,想找大舅姥爷给做主。
时欣然点头承认,“她该打,要不是姥姥生病时她来闹,姥姥也不会那么快走。这么多年姥姥就跟没这个女儿一样,年节从来不看望老人,现在想要房子凭什么给她?”
王昌连一拍桌子站起来,“什么?!你姥姥是她气死的?!”
“是,姥姥那时候病的还没那么严重,她三天两头来闹,非要让姥姥把房子过给她,姥姥气得心脏病犯了,就走了。姥爷也是她气病的,姥爷走了以后姥姥本来就难受,她还总来闹。”
“葬礼那天人太多,我也没和你们说。”
葬礼是原主办的,原主就是个乖乖女,性格也很软,葬礼上太伤心了,完全忘了说这件事。
王昌连气得脸色铁青,用力捶了一下桌子,“混帐!畜牲!”
“昨天晚上她给我打电话哭哭啼啼的,我想着今天过来看看她,不管怎么说她也管我叫一声大舅,是她的娘家人,她受欺负了给她撑个腰,现在看来完全是她活该!”
“当初就为了那么个混蛋男人爸妈都不要了!现在让她自己受着吧!”
王昌连真的怒了,这些年陈玉芬倒是偶尔给他打个电话,多数都是哭穷或者求办事。
他看在自己亲妹妹的面子上多有照拂,对这个外甥女有时也狠不下心,现在觉得就该让她自生自灭。
时欣然接着火上浇油,“她和您联系都比和姥姥联系的多,因为您能帮她解决困难。”
这都是事实。
陈玉芬嫌弃自己爸妈没太大的本事,一直巴结着大舅。
毕竟大舅是大领导,而且不在江城,对这边的事情也了解的不那么清楚。
原主姥姥从来不和大哥说女儿的不是。
大女儿不在了,她也是希望小女儿好的。
王昌连气得眼睛都红了,这个外甥女真不能要了。
“然然,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给你大舅打也行,记着,我们永远是你的娘家人,至于你那个小姨,就当她死了!她再敢来闹你就报警,我一会儿去街道派出所打个招呼!”
王昌连摸摸她的头,语气放的轻柔,“受委屈了一定别怕麻烦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