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在牢里的齐秉霖是个相当会拿捏人心的存在。
只可惜,他从一开始接触的人就是宋若朝,而这招对于宋若朝来说半点用没有。
“不想。”宋若朝毫不客气地拒绝了,随后看着齐秉霖说道,“你若是想疯,那就自己疯,不要自以为是地猜测那些,什么上辈子这辈子的,我压根听不明白!”
说到底,宋若朝根本就不会在齐秉霖面前承认自己是重生之人。
不过,眼前的人也的确是个隐患。
“这不可能,如果你不是重活一世,怎么会躲过当年那个劫数?”齐秉霖似乎完全不解地喃喃自语,“其中定然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秘,宋若朝,你应该相信我的,如今这世道,只有你我才是最为契合的……”
“关了你这么多年,你竟然还在这里大言不惭。”
那边宋若朝刚要开口说什么,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暗处响起,当下猛然转头,就看到了陈启天慢慢走到了他们视野之中。
虽然是第一次见到陈启天,但是宋若朝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只是这个时候,宋若朝对陈启天是敌是友并不清楚,所以一时间没有开口说话。
而齐秉霖看到陈启天的那一刻,整个人瞬间变得焦虑无比,似乎还带了几分惧怕之意,也失去了声响。
这一瞬间,整个地牢里都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寂静之中。
“昭和县主,久闻大名,如雷贯耳。”陈启天似乎并不打算搭理齐秉霖,反倒是朝着宋若朝走了两步,微微一笑,眸光发亮地看着她说道,“早就想要跟你见个面,却没想到第一次会是再这样的情形下,多有唐突,还望县主见谅。”
其实,宋若朝和陈启天两个人心里头都很清,她所谓的大名说的是宋将军,而不是昭和县主。
“夫人与这位……”宋若朝看了一眼牢里的齐秉霖,当下微微扬眉开口,“相识?”
“很成功双生蛊。”陈启天扫了一眼齐秉霖,当下似笑非笑地解释道,“县主有所不知,其实这世上所谓的复生蛊,并不是死而复生,而是分化双生。”
“你是说,他……”宋若朝指着牢里的齐秉霖,蹙眉说到,“其实是太子殿下的双生?”
“说起此事,那还是皇室隐秘。”陈启天似乎很欣赏宋若朝,饶有兴趣地跟她解释道,“当年,皇后生下了双生子,只可惜,在太子殿下出生之后,他的双生弟弟却因为难产窒息出生,结果死了。”
“是真死了,还是假死了?”宋若朝到底是有几分怀疑,所以一下子便抓到了关键,“你把那孩子的尸体带走,然后做了蛊器,也就是如今的齐秉霖?”
“我喜欢跟聪明人说话。”
陈启天很是开心。
对于宋若朝这样一下子就能猜到事情关键的人,她可真是可以少费不少口舌。
“若是早先认识你,兴许这京城之中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程子阳那个废物,竟然耽误了自己这么长时间,若是换成宋若朝,只怕现在经常各个世家都已经满是他们的暗桩。
“先不说这些,这个人到底是人还是蛊?”
看着自从陈启天出现便格外老实的齐秉霖,宋若朝突然意识到,这人看见陈启天的模样分明好像动物遇到了天敌一般,难不成陈启天手里有能克制住他的东西?
“而且,他为什么会在侯府,这里为什么会有地牢?”
“你就这么肯定,你问的这些我都知道答案?”陈启天笑了,幽幽地开口问道,“而且,你难道都不关心下我是如何进来的,而你大哥又去了哪里?”
……
齐宴离出现在御书房门口的时候,突然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当下眉头一皱,猛然闯了进去。
结果在看到皇上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只是脸上有些不好看的时候暗中松了口气。
只要皇上没事那就行。
“宴离?”看到齐宴离,皇上似乎也有些意外,但很快就笑了,朝着他招招手说道,“你还没见过钰儿吧?正好,今日你们都在,朕介绍你们认识……”
“皇上。”看着满地的血迹,齐宴离微微蹙眉,似乎有些忧虑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握着剑的手紧了紧,目光落在了倒在血泊之中的安王身上,半晌没有开口。
“安王谋反,父皇亲自了结了他。”站在一旁的齐秉钰已经让人将昏迷过去的皇后送了出去,随后才对着齐宴离行礼,“见过摄政王。”
“太子,你先出去吧!”
皇上听到了齐秉钰的声音,这才缓缓回过神,挥了挥手开口。
“让人进来收拾下,朕有话跟摄政王说。”
齐秉钰倒是没耽搁,当下立刻脚步匆匆地去安排了。
宫里头的人做事素来利落,而且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很快御书房又恢复了往日的干净,而安王的尸体则是被安置在了不远处的偏殿之中,等待皇上的命令。
“昭和将这孩子找回来很是时候。”等到御书房只剩下皇上和齐宴离的时候,他才缓缓地伸出手,苦笑道,“真是没想到,安王在死之前还是要算计朕。”
皇上中了毒。
甚至说,他都不知道安王是何时给他下的毒,等他杀了安王的那一刻,眼瞧着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衣袖上似笑非笑,他当时心里头就咯噔了下。
果不其然,他发现了这条血线。
“太医院那么多人,总归有能看出端倪的。”齐宴离没有问皇上是如何染了这样的毒素,反倒是专注于该如何解读,“实在不行本王带皇上去陈家村,到时候让陈远之给皇上解毒。”
以蛊解毒这种方法,想来陈远之肯定是有办法的。
“你不必放在心上。”事到如今,反倒是皇上来安慰齐宴离,当下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说道,“宴离,朕知道你是担心朕的身子,但是不得不说,朕……的确撑不了太久了。”
他的身体早就是强弩之末,只不过一直都在装作没事而已。
“什么叫撑不了太久?”齐宴离好像第一次听皇上说这样的话,当下立刻反驳道,“先前太医院日日问诊,不是说皇上身子好得很,如今皇上不过是中了点毒而已,怎么就自暴自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