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朝将匕首给了李言熙。
而李言熙并没有拿着这匕首威胁旁人,反而直接一刀划破了自己手臂上的伤疤。
伤疤再次裂开,露出了里面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证据。
“这就是证据。”
李言熙在身上随意的擦了擦血迹,随后递给了宋若朝。
“先止血吧!”
宋若朝看向李言熙这毫不在意死活的模样,忍不住微微蹙眉,从袖中摸出一个瓷瓶交给了她。
“留着这条命,到时候不如上战场多杀几个敌人。”
李言熙一愣,方才还有些浑不在意的目光忍不住躲闪了几下,嘴唇动了动,低声开口。
“谢谢县主。”
“不必跟我客套,以你的本事,想来若是真的去了战场,定然不会被埋没。”宋若朝似乎是真的很欣赏李言熙,当下看着她说道,“所以,好好养好身子,他日若是需要,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说罢,人已经转身离开。
李言熙看着宋若朝的背影,默默地握紧了瓷瓶。
也许,她这一次没选错。
其实李言熙并不知道,宋若朝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她因着五石散的事情无意间记起了上一世的一件事。
当时齐秉呈得到了一员猛将,那人杀人毫不手软,而且成日里戴着面具,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这个人,就是隐姓埋名的李言熙。
后来,她被齐秉呈送给了圣上,成为圣上格外信任的一把“刀”。
因为得了齐秉呈的恩惠,所以她表面上是圣上的人,实际上对三皇子言听计从,甚至不惜弑君来报恩。
最后,自己死在了乱箭之下。
所以,刚才宋若朝见过赵海臣之后才按照当时的记忆找到了李言熙。
只要这辈子她不会再受齐秉呈的恩惠,那所有的悲惨都可以避免了吧?
“县主。”
见到宋若朝和薛琴走出来,薛泰连忙迎了上去,见她毫发无损才微微松了口气。
“这会天色不早了,下官送县主回去?”
“不必了,赵海臣说他会跟薛大人如实禀明一切,所以你可以进去提审了。”宋若朝摆摆手,似乎并不想多言,“既然无事,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县主……”
薛泰还想追问什么,可见宋若昭似乎没什么兴致,当下只能心里叹了口气,恭敬地把人送了出去。
可此刻,他的心里多少有些疑虑。
赵海臣这么久以来都没有承认的意思,怎么县主一来,他就认了?
这也太轻松了吧?
只不过,当他真的拿到了赵海臣地认下的那些罪名之时,薛泰一时间都觉得自己都在做梦。
但是这些事情对于宋若朝来说,并不重要,因为她还有很多要紧的事情要做。
“薛琴,等咱们离开以后,就让咱们的人全都撤出去。”站在赵海臣当初置办的宅子外,宋若朝转头对薛琴说道,“你跟我进去一趟。”
“好。”
薛琴连忙应了。
而宋若昭带着薛琴往院子里走的时候,刚拐过走廊,就停住了脚步。
因为院子里赫然站着一个人,正是三皇子齐秉呈。
“能避开这么多暗卫出现在这里,三皇子还真是好本事。”
暗阁的人有多厉害,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可齐秉呈既然能出现在这里,那必然是有不为人知的密道,而且能避开众人的耳目。
“先前我倒是没想到,第一次与县主见面,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形下。”齐秉呈似乎在这里已经等了很久了,他的目光落在薛琴身上,随后又回到了宋若朝的身上,淡淡地开口道,“不知道我能不能单独跟县主谈一谈?”
……
“都是一群废物!”
回到府里的宋若修几乎砸烂了自己房里的东西,面目狰狞,瞧着格外骇人。
“连一个女人都弄不死,废物!废物!”
“若修!”
李氏赶来的时候就看到宋若修状若疯癫的模样,当下眸光微凛,冷声开口。
“你现在是闹什么?”
“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如今所作所为若是传出去,只会徒增笑话。”
“母亲。”
见到李氏,宋若修似乎冷静了几分,可听到她这么说,一双眼睛变得通红,忍不住张口反驳。
“宋若朝那个贱人,明明都是她的错,可她却能全身而退,李言魁死了,对于我们来说,也是很大的损失,这让我如何能不恨?”
要知道,他手里不少银子都是李言魁给的,现在人死了,以后他还能从谁手里拿银子?
一想到自己以后可能要受憋屈,宋若修心里就愈发不痛快。
“你不要想那么多。”李氏当然知道自己儿子想什么,当下深吸一口气,摆摆手示意下人都出去,这才寻个地方坐了下来,看着宋若修说道,“若是需要用银子,你尽管跟为娘开口,为娘又怎么会让你为难?”
“母亲,你待我真好。”
宋若修听到李氏这么说,顿时走到她面前,有些感动的开口。
“母亲放心,日后我若是飞黄腾达,定然会给母亲赚个诰命回来的。”
“如今母亲能指望的只有你了。”李氏看着宋若修,有些无奈地叹口气说道,“你弟弟离家出走,下落不明,兰儿现在这副模样,也未必能许个好人家,他日你多照拂些你妹妹才是。”
“李家不用她去配冥婚?”听到李氏的话,宋若修眸光微微一亮,随后上前一步,低声问道,“母亲,兰儿年纪也不小了,若是留在府里头,迟早也是麻烦,不然尽早把人嫁出去吧?”
“若修,她是你妹妹。”李氏一愣,好像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虽然为娘先前因为她做错了事的确恼过她,也说过不好听的话,可到底也是心疼她的,怎么能随随便便把人嫁出去?”
李氏以前觉得他们兄妹之间感情很好,现在才发现自从没了宋若昭以后,所有人的关系都开始变得岌岌可危。
“母亲,我何时说要随意就打发了她?”听到李氏竟然责备自己,宋若修顿时不乐意地问道,“兰儿也是我瞧着长大的,作为兄长,我当然不会害她,李言魁死了,那她总得要寻个好人家,否则的话,万一旁人把克夫的名声安在她的身上,以后她还活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