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魁其实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当年李家不知道为何,各房成亲以后都没有任何动静,最后也是李氏做主,从旁支寻了个八字比较旺的孩子养在了府里头,还特地按照先生所言占了嫡长孙的位置。
果不其然,没多久各房便都传出了喜讯。
只是,人都比较善变,有了自己的孩子,自然也就看不顺眼李言魁的存在。
若不是李氏力保,李言魁早就被弄死了。
但是为了宋若兰,李氏也完全没有考虑李言魁的颜面,直接就把他的辈分抬了上来,还恰好让出了嫡长孙的位置。
皆大欢喜,唯独李言魁根本不配有什么想法,当然,也没人会考虑他的想法,哪怕他现在觉得自己已经足够有手段,但在李氏面前,好像完全不值一提。
“姑母,言魁不敢。”李言魁深吸一口气,尽可能将心中的怨恨压下去,随后才沉声开口道,“只是,经过今日,兰儿只怕不敢再见我,我怕没办法让姑母放心。”
“既然我给你安排了这么多,那你就该办好我交代你的事情。”李氏冷冷地盯着李言魁,似笑非笑地开口道,“若是办不好,那就把命还给我,若是兰儿不开心,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就像宋若兰认识到的那般,李言魁已经是她最好的选择了。
而李氏付出了太多,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么好的选择,至少在她没有为宋若兰找到更好的人之前,李言魁就只能受着。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沉没成本太高,一旦放弃都会觉得不甘心。
“是,姑母。”
李言魁低了头。
他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李氏暗中给他的,所以他没得选。
“姑母,其实我还有要事要跟姑母禀明。”李言魁垂眸,似乎不愿意让李氏看清楚自己真实的想法,“我怀疑宋若朝就是宋若昭。”
“什么?”
这下,说话的倒不是李氏,反倒是刘氏了。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刘氏连忙抬头看向李氏,笑着解释。
“夫人,妾身觉得大公子这话着实是有些耸人听闻,那宋将军是男子,怎么可能是现在这位昭和县主?”
“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有什么不可能?”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随着话音落下,人已经大步走了进来,朝着李氏行礼道,“母亲,儿子回来了。”
“若修?”
李氏看到儿子,眼睛顿时一亮,连忙起身迎了上去,拉着他四下打量,欣喜地开口。
“你这个臭小子,出去那么久连封家书都不写,怎么就突然回来了?”
“当然是知道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了!”宋若修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李言魁,笑着说道,“听母亲的意思,现在我应该称呼你一声表哥?”
李言魁这会也起了身,朝着宋若修拱了拱手,却并未多说什么。
宋若修似乎也不在意李言魁的态度,当下看向李氏,目光灼灼地开口。
“母亲,表哥方才所说句句属实,我已经拿到证据,那宋若昭与昭和县主本就是同一人,所以,她从一开始就犯下了欺君之罪!”
……
“孽障!”
宋若朝招来暗卫,暗中将齐宴离送到了自己的别院,七月正好也在,所以倒是也不用担心他有什么危险。
只不过,等到安顿好齐宴离的那一刻,于氏竟然就带着人,怒气冲冲地直接进了她的院子。
于氏更是指着收到消息走出来的宋若朝怒声开口。
“给我跪下!”
“宋二夫人这是何意?”宋若朝微微抬眸,看着于氏,冷声道,“这好像是本县主的院子,宋二夫人这么闯进来,也不怕本县主让人把你打出去?”
“哼!”于氏冷冷地盯着宋若朝,咬牙切齿地开口,“我怎么生出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竟然背着摄政王偷人,宋若朝,你若是想死,不要连累我们!”
“宋二夫人,说话要讲证据的。”宋若朝眸光一凛,沉声道,“若是摄政王知道你这么污蔑本县主,说不定会拔了宋二夫人的舌头,到时候宋二夫人后悔都来不及!再说,刚才那么多人跟着,你们想冤枉本县主,也该选个其他的时候吧?”
“我当然有证人!”于氏听到宋若朝竟然不承认,当下转头对着身后的人喊道,“瑜儿,你来说!”
宋若瑜脸色有些不好看。
她本来只想私下里跟于氏说一声,到时候让于氏替她出头,结果没想到这个没脑子的竟然直接把自己给扯了进来。
回头摄政王如果知道这件事是她告密,那肯定不会有什么好印象的啊!
可现在都这样了,她若是不承认,也不现实。
所以,这会的宋若瑜还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没事,瑜儿!”见宋若瑜迟迟没有说话,于氏以为她是担心被宋若朝报复,当下立刻拍着她的手说道,“你就大胆的说,刚才你都看到了什么,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母亲会护着你的。”
宋若朝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底冷然。
这就是她的母亲。
明明是亲生的,可是她可以对任何人好,偏生就不能对她们好,好像她们生来就有着深仇大恨。
就像宋若瑜,可能之前在府里头于氏根本看不上她,但是现在这会就好像因为宋若朝,她们之间就变得母女情深了。
“方才我的奴婢的确看到了县主与一个男子在一起。”宋若瑜看着宋若朝,看上去好像有些紧张地开口道,“不过,县主身边那么多人,想来也可能是朋友说不定,当时我的奴婢看到这一幕吓坏了,所以就赶紧跑走了,她真的是无意的,还请县主见谅。”
宋若瑜这话说得当真是让人恶心得紧。
正话反话好像都被她说了,完全不给宋若朝留半点退路。
“你听到了!”于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当下立刻指着宋若朝说道,“你说,你刚才去后山到底见了谁?”
“宋二夫人,虽然我记在了将军府,可说到底你我之间也是母女,本县主自问并未向你们索要什么。”
宋若朝等到这些人都安静下来,方才淡淡地开口。
“今日这福兴寺有什么人来,想来主持方丈心中有数,若是你们有什么困惑,去问一声便能求证,可宋二夫人宁愿相信这刁奴的话,也不相信本县主是清白的,怎么……这是非要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