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听到李氏的话，一时间有些迟疑。
的确，宋若昭现在跟侯府已经彻底决裂，对宋青和于氏那都是冷血至极，更不可能跟他有什么亲近。
可这不妨碍宋元惦记着宋若昭的铺子。
“话虽如此，可你也知道，宋若凝耳根子最软。”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宋元好似有意掩盖自己方才对李氏的怒斥，小心翼翼地看着李氏说道，“若是咱们趁着宋若昭不在京城哄着宋若凝，到时候说不定那百川堂就是咱们侯府的了。”
“百川堂如今可不止是宋若凝能说的算的。”李氏很显然那看得更清楚，否则的话也不会让人来对付百川堂，当下端起茶盏冷声道，“现如今，最关键的是趁着她不在，毁了她身边那几个丫头，只要折了她的左膀右臂，还愁对付不了一个宋若昭？”
“原来，你想对付的是那几个丫头？”宋青听到李氏这么说，突然意识到什么，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故意设计了这一场让人一眼就看出漏洞的污蔑，是故意为之？”
“百川堂经过此事以后，想来这声望只会水涨船高。”李氏似笑非笑地说道，“到时候，自然有的是人请她们去看诊，这些世家里头，最多的便是那些阴私，到时候她们看得多了，知道的秘密多了，那离死还远吗？”
“可你说的这也只是可能。”宋青有些不解地开口问道，“万一她们一直顺风顺水，那咱们不平白搭上自己药铺的名声？”
依着宋青来看，想要毁掉几个丫头那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吗？
“你以为我想要的只是她们的命？”李氏嗤笑一声，随后毫不在意地说道，“想要一个人的命那自然是再简单不过，可要让一个人彻底烂掉，那就要一点点夺走她现在拥有的一切，到时候她才能真正明白，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看着面前李氏那股阴狠的表情，宋青一时间都有些恍惚。
难道说这些年李氏的柔顺都是装出来的？
那她一直包容自己在外头沾花惹草，是不是也是一个陷阱？
等到有一日，她是不是也会暗中直接毁了自己？
……
就在宋青开始对李氏产生了忌惮的时候，营帐里的宋若昭和靳离二人间的气氛却格外的好。
“刘雪儿说她是爱慕李言魁，所以任由他给自己下了蛊。”宋若昭在靳离面前，倒是也没有刻意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只是简单的将先前得来的线索都告诉了他，“但是我觉得，并不像，李言魁看上去根本不顾刘雪儿的死活，刘雪儿看上去也并不像是为了李言魁舍身赴死的模样。”
此刻的刘雪儿还不知道宋若昭因为自己先前的话直接在靳离面前把她的底掀得一干二净。
毕竟，她也没想到宋若昭竟然拿回这般信任靳离，什么话都跟他说。
当然，若是她知道，那也不过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怪不得旁人才是。
“这么看来，石山岭是他们埋伏的陷阱。”靳离几乎是斩钉截铁地断言，“他们定然是想要在那里斩杀你，到时候所有人定然都会以为你死于流寇或者山匪，这样他们除掉了心腹大患，又解除了自己的危机，是一举多得。”
“你说的这些，我也有想到。”宋若昭闭了闭眼睛，有些无奈地开口，“可惜，我如今的身份让我不得不去，根本容不得我有什么拒绝的意思。”
人生在世，当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由身由己。
“等到这次回京，到时候求个恩典，换回你的女儿身。”靳离一边替宋若昭夹菜一边说道，“或者说，你可以利用这次机会诈死，以你自己的身份回去。”
宋若昭听到靳离这么说，正在夹菜的手微微一顿，半晌没有开口。
“当然，若是你真的不想，便不考虑这些。”靳离见宋若昭不说话，只以为她不想恢复自己的身份，于是便岔开话题说道，“这是你自己的人生，总该你自己做主才是。”
“若是我一辈子不恢复女子之身，到时候你该如何？”宋若昭微微抬眸，看向靳离，意有所指地问道，“到时候你总不能以现在的身份跟我在一起吧？”
“那我便以靳言的身份与你在一起。”靳离毫不犹豫地说道，“到时候你驻守边关，我便跟着你一同去，远离京城以后自然也没有人知晓我们的秘密，对我来说，只要能一辈子跟在你身边，是男是女并不重要。”
宋若昭有些好笑，可是心底忍不住泛起丝丝暖意。
面前这个男人，似乎不管到了何时，总是会以她为先，可她又何德何能？
“说起来，你到底为何突然赶来？”宋若昭知道靳离的心意，但又不知道如何回应，当下低声道，“莫不是京城出了什么事？”
明明押送赵海臣回了京城，为了见自己还特地跑了一趟，结果这边事还未了，他便又赶了回来。
这着实有些不正常。
“我不放心你自己。”靳离坦白地说道，“京城那边我瞧着有七月她们在，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反倒是你这边事情比较棘手，所以我特地过来，至少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在你身边。”
其实他出来的时候自然也听闻了有人去百川堂闹事的事情，只不过当时已经闹到
“你也不怕旁人多想。”宋若昭看着靳离，有些无奈地说道，“你不在，靳言便也闭门谢客，你这万一让有心人瞧出了端倪，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乱子。”
“山人自有妙计。”靳离听到宋若昭这么说，当下笑着说道，“你放心，就算有人闯进去，那府里头也有人能应付，不必担心这些无趣的事情，接下来的日子，有我陪着你，你不必担心。”
若不是因为他现在还不能撂挑子不干，他恨不得一直陪在宋若昭身边，哪像现在，总是有忙不完的事情要去办。
“小将军。”见宋若昭依旧蹙眉，靳离以为她还在担心宋若凝他们，当下伸出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轻声问道，“我来之前便将她们都托付给了长公主，难道你还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