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功的眼神闪烁了几下，随即便恢复了正常。
只不过，这一切根本没有逃过宋若昭的眼睛，心里头对李言功这般闹腾倒是有了旁的想法。
“李言魁在府里头地位很高。”李言功垂眸，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先前我之所以想要离府，就是因为被他们压着，根本喘不过气来，我想证明自己也是有本事的……”
很显然，他的证明根本是多余的。
“你的意思是，李言魁愿意做什么便做什么，李家根本无人敢管他？”宋若昭倒是有些意外，当下意有所指地说道，“若是我有办法替你解蛊，你愿意跟他划清关系吗？”
“真的？”听到宋若昭这么说，李言功顿时有些欣喜地抬起头看着她，连声问道，“你真的能帮我解蛊？”
“当然。”宋若昭毫不迟疑地点了头，不过随即目光便再次落在了李言功身上，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才问道，“只是当初我帮你离京，你已经骗了我一次，现在还想让我相信你，恐怕没那个机会了。”
“将军！”
“宋将军！”
李言功好似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费劲力气让自己跪在了宋若昭面前，连连磕头。
“草民真的知道错了，求将军救救草民，草民为将军结草衔环，当牛做马，求将军救草民一命吧！”
说罢，人已经痛哭流涕，几乎说不出话来。
宋若昭眨了眨眼，将一根草咬在嘴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李言功。
能让李言功如此狼狈，想来这蛊应该是相当折磨人，可惜这会李安安不在她身边，否则也能看出来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本将军当初帮你一把，是看在薛长河的面上，而且那个时候你对本将军来说，是个可用之人。”
虽然心里头这么想，但宋若昭面上没有表露出半分端倪，看上去毫不在意地开口。
“如今的你，有什么值得本将出手的能耐？”
真不是宋若昭瞧不上李言功，当初那个在京城谨慎却又自信的人，不过一段时日没见，竟然变成这般没骨头的模样，着实让人难以接受。
如果不是面前这个人长得跟李言功一模一样，宋若昭几乎都觉得这个人是换了芯子。
难道这蛊真的有这么厉害，竟然能让人性情大变？
……
另一边，还没等宋若凝回答于氏的话，于欣柔已经好似疯了一般朝着宋若凝张牙舞爪地冲了过去。
只可惜，有初三在，根本没人能近得了宋若凝的身。
眼看着于欣柔再次被踢飞出去，于氏也忍不住惊呼出声，连忙跑到她身边，连声开口。
“柔儿！”
“柔儿，你没事吧？”
于欣柔大概是一日之内经历了太多，这会又摔在了地上，整个人都萎靡不振，甚至直接吐了血。
“柔儿！”
于氏顿时大惊失色，连忙看向宋若凝开口。
“凝儿，柔儿她本就刚刚小产，你怎么还能纵容旁人对她动手，还不快点请大夫过来？”
“若是柔儿出了什么事，我不会原谅你的！”
于氏已经习惯性地这般责怪宋若凝了，只不过当她的目光落在宋若凝没有半点波澜的脸上时，那些话突然就好像卡在了喉咙里，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宋夫人还想说什么？”
见于氏不说话了，宋若凝反倒是轻笑出声，淡淡地开了口。
“是想怪我不该这般对于欣柔，还是要逼着我跟宋若凝道歉？”
“我倒是忘了，这些年，在宋夫人这里，于欣柔永远都是最重要的，至于我跟兄长，就好像宋夫人从大街上捡来的一般，死活都不重要。”
“凝儿，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一刻的于氏，似乎也意识到了以往那个乖顺的女儿如今已经彻底跟她离了心，一时间忍不住轻喃出声。
“柔儿她太可怜了，你也知道……”
“那是你的事情，宋夫人，你想要照拂自己弟弟的儿女，我们没有半点意见，可那不应该建立在我与兄长的痛苦之上。”
宋若凝说到这里，突然笑了。
“罢了，想来我再说这些，宋夫人也是执迷不悟，说不定还觉得我是小题大做。”
“宋夫人如今应该很开心，长公主给了你照拂于欣柔的机会，你这般不离不弃，想必于欣柔也会很感动的。”
说到这里，宋若凝已经转身要走，却被于欣柔的恶毒诅咒绊住了脚步。
“宋若凝！”
“先前我倒是小瞧了你！”
“本以为你是个老实的，原来你这牙都长在肚子里了！”
“你如今陷害六皇子，分明就是在针对我，你就是嫉恨我抢走了你的父母，抢走了你的一切！”
“宋若凝，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就算你不怕，你也不怕这报应会反噬到你兄长身上去，这战场上刀剑无眼，说不定哪一日宋若昭就横死沙场，到时候我看你还有什么能耐在这里趾高气扬……”
“啪！”
宋若凝这边手刚刚抬起来，那边初三已经得了命令，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了于欣柔的面前，随后抬手便照着她的脸左右开弓，直打得她嘴角流血，脸颊血肿还未曾罢手。
“宋若凝！”
于氏本来被宋若凝那番话惊得半晌没回过神，等她清醒过来就看到了这一幕，登时尖叫出声。
“住手！”
“你让她住手！”
“初三。”宋若凝看着于氏不顾一切地抱着于欣柔的头，任由那些巴掌落在她自己的身上，眸中闪过一丝嘲讽，当下沉声开口道，“回来。”
初三甩了甩手，面无表情地退到了宋若凝的身后。
“宋夫人还是让于欣柔管好自己的嘴，下次再让我听到她这般诅咒兄长，我不介意让人直接割了她的舌头。”
“宋若凝！”于氏听到宋若凝的话，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是你姐姐！你怎么能如此恶毒？”
“我只有一个兄长，别什么阿猫阿狗都跟我攀扯。”
宋若凝看着还没缓过劲儿来的于欣柔，嘴角扯出一丝笑意，淡淡地开口。
“这么多年，于欣柔一直想要取代我成为你的女儿，如今我不过是成全她而已，宋夫人怎么还能怪罪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