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具尸体正是牌九和他想换回来的花魁。
而齐秉信听到周渊这番话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了，只是他也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什么都不懂的小菜鸟，当下倒是颇为从容地坐了下来。
“世子这话，本皇子可就听不明白了。”齐秉信现在是仗着牌九和花魁已经死了，主打一个死不承认，“这二人是谁，本皇子确实不认识，倒是不知道世子为何会认为此事与本皇子有关？”
在齐秉信眼里，周渊竟然能把自己身边伺候多年的人都给直接杀了，很显然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所以，对于这样的人，齐秉信还是很乐意结交的，自然也不想先结仇。
“是与不是，你我之间心里头自然是明白得紧。”周渊似乎也没打算让齐秉信承认此事，只是挥挥手，示意人将尸体拖下去，随后才抬了抬手说道，“当然，若是六皇子不肯承认，那就请回吧，想来你我之间也没什么可谈的了。”
周渊这话说完，就有人已经上前来请齐秉信离开。
“世子这话说得就有些见外了。”齐秉信看了周渊一会，当下倒是笑了，点了点头说道，“那二人本皇子的确见过，只不过当时本皇子并未杀了他们，只是让他们私下里劝说着世子莫要抢了本皇子的人而已。”
对于齐秉信来说，他做的事情认便认了。
不过是个下人跟青楼女子，他倒是也没把他们的命放在心上，更何况，人也不是他杀的。
“六皇子这样说话，可就敞亮多了。”周渊这会似乎愉悦了很多，当下挥挥手，示意自己人下去，等到雅座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方才开口道，“六皇子想娶宋若凝，许的是什么？”
“侧妃。”
虽然齐秉信在于欣柔面前说让宋若凝做侍妾，可说到底，那也是私下里哄着于欣柔的话。
在明面上，齐秉信能给宋若凝的那就只能是侧妃。
若不是她嫁过人，只怕依着现在宋若昭的本事，日后便是正妃也未必不是不能做。
“依着我对那位宋将军的了解，侧妃之位恐怕并不能让她满意吧？”周渊看着齐秉信，淡淡地开口道，“而且六皇子府上那位不也是出自侯府，宋将军怕是并不会同意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嫁过去的。”
这话里话外，明摆着就是在说齐秉信没资格娶宋若凝。
“世子说笑了，不过是个被人休弃的残花败柳，能给侧妃之位已经是给她们将军府颜面了。”说到这里，齐秉信突然抬起头，看着周渊笑道，“若是世子娶妻，想来也不会娶她这样的吧？”
“为何不？”周渊似乎没有听出齐秉信口中的嘲讽之意，反倒是十分坦然地问道，“而且，本世子并不认为女子再嫁有什么问题，如果过得不如意，为何不能与夫家和离？”
说起来，周渊其实也不是为了娶宋若凝才说出这些话，而是因为这些年他走南闯北，见得多了，眼界自然就开阔了，很多时候想问题便不再局限于这四四方方的井中。
所以，其实他那天想要求娶宋若凝的心情是真的，只是被牌九搅了局而已。
“世子这话颇为惊世骇俗。”很显然，齐秉信并不能赞同周渊所言，但碍于他的身份，当下也只是笑着说道，“君子不夺人所好，世子这样的身份，配什么样的女子寻不到，何必非得跟本皇子争一个宋若凝呢？”
“六皇子此言差矣。”周渊很显然并不吃这一套，直接把话摊开了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六皇子此举分明就是巧取豪夺，何谈尊重之意？”
齐秉信差点直接在心里翻白眼。
在他眼里，周渊简直就是个棒槌。
一个身份尊贵的世子，非得跟他抢宋若凝，到底脑子里都装了什么。
“世子想要娶宋若凝，到底是为了她这个人，还是为了宋若凝的兵权？”说到底，齐秉信根本不相信周渊是出自真心，当下毫不客气地问道，“辅国公府……如此光明正大的想要拉拢武将，不知道所为何由？莫不是……有造反之意？”
……
“安安那边有办法吗？”
宋若昭微微蹙眉，似乎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如果冒充李启的这个人是活尸，那也未免太可怕了。
“方才他与我交谈，分明与活人无异。”宋若昭深吸一口气，似乎对此事也觉得十分棘手，当下对谷雨说道，“你把安安叫来，我亲自问问她。”
“她就在门口了，将军。”
谷雨有些无奈。
自从宋若昭认了李安安做徒弟，她便总想着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去证明自己是有用的，以至于谷雨都不知道该如何稍微降降她的热情。
“师父！”
李安安听到谷雨喊她的声音，立刻探出头来，笑嘻嘻地跟宋若昭打招呼，还朝着薛长河笑了笑。
“怎么，见到活尸，心情还不错？”宋若昭倒是难得见李安安如此兴奋，当下微微扬眉问道，“说说你的看法，我们倒是想知道，有没有办法分辨他们与活人，至少不能让咱们束手束脚。”
“方才就是我的阿古发现的。”李安安拍了拍腰间的蛊盒，颇为兴奋地说道，“方才抓到那人的时候，我并没有带阿古，所以没有发现那人的身份，但是我以心头血喂养阿古，所以它对活人的气息非常兴奋，可是面对那个人的时候就蔫头耷脑的，我当时就觉得奇怪，还以为是因为那人已经死了的缘故。”
宋若昭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所以我特意抛开了他的尸体，果然发现他的内里早就坏掉了，而且他的蛊已经陷入了沉睡。”李安安将一个瓶子拿出来，献宝一般地举起来给宋若昭看，“这种蛊一般是蛊师耗费时间精力养成的，最关键的是，数百只中说不定只有几个能活下来，很难的。”
“所以，这样的活尸其实并不常见？”宋若昭见李安安点了头，这才微微放下心来，随后有些好奇地问道，“那若是这蛊虫陷入沉睡，驭蛊师会受到反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