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宋若凝一甩衣袖,冷冷地盯着陈致远,沉声开口。
“陈公子,你我之间不过是因为做生意相识,平日里再无来往,公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张狂,辱我名声,是不把我将军府放在眼里吗?”
这是宋若凝第一次如此疾言厉色地斥责旁人。
饶是小秋,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阵势给惊到了,愣在一旁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原来,自家小姐也有这般强硬的一面,难怪将军先前总说,她宋若昭的小妹,怎么可能永远柔弱可欺?
“宋姑娘误会了。”
陈致远伸出的手顿了顿,到底是放了下来,有些尴尬地开口解释。
“我只是想多跟姑娘相处下,没有旁的意思,方才是我造次了,还请姑娘见谅。”
陈致远本来以为,像宋若凝这样曾经被休弃的女子定然是极其自卑的,所以,只要自己释放出半点喜爱,到时候她只怕会受宠若惊。
而那个时候,自己再给些温柔小意,她还不乖乖听话?
结果没想到,他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知道造次就赶紧滚。”
这个时候,七月带着初三站在了宋若凝的后头,冷冷地盯着陈致远,一字一顿地开口。
“我倒是不知道,原来陈御史府上对我们将军府意见如此大。”
“竟然让你这等登徒子,当着众人的面毁我府上姑娘的名声,若是御史府不到我们府登门道歉,我不介意去请长公主为我们做主!”
“怎么,趁着我们将军不在京城,所以欺负我们姑娘吗?”
七月现在是长公主府的座上宾。
先前长公主的身子不好,当时是七月给调理好的,所以长公主现在对七月很是喜欢。
所以,如今宋若昭不在京城,那七月不介意狐假虎威。
“陈公子的良心是被狗吃了?”
薛琴恰好也到了,恨不得叉着腰直接指着陈致远的鼻子骂。
“宋将军为保护大齐出生入死,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纠缠将军府上的姑娘,无非就是想让人误会将军府姑娘与你有什么瓜葛,你这样的人当真是心思歹毒!”
“不过就是买你个东西,怎么,还被你赖上了不成?”
人说三个女子一台戏,可事实上,那不过是俗世的看法,女子以大义许国许家,照样不输任何人。
而女子,也会助女子一臂之力。
陈致远没想到自己刚才那个举动竟然被几个女子连番呵斥,当下只觉得脸面上下不来,本想甩袖便走,可一想到之前自己在四皇子面前立下的军令状,当下只能硬着头皮赔笑脸。
“各位姑娘,当真是误会,在下绝没有轻视宋姑娘的意思。”陈致远叹了口气,好似很是无奈地笑道,“若是宋姑娘觉得是在下冒犯了,在下在这里跟宋姑娘赔罪。”
说罢,人已经一揖到底,端的是态度诚恳至极。
“不必了。”
没想到,素来不愿与人为难的宋若凝竟然侧身避开了陈致远的礼,冷声开口。
“陈公子安的什么心,想必你自己心里清楚,但是我警告陈公子,若是再来招惹我,我不介意去顺天府状告陈公子借买卖之由,存不轨之心。”
陈致远一愣,随即还想说什么,却被宋若凝直接打断了。
“不必跟此人多言,我们走!”
说罢,人已经直接进了雅座,根本不给他再说话的机会。
而七月她们自然也陪着宋若凝一同进去,徒留陈致远一人在外头站着,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一时间,他只觉得周遭的人都在对他指指点点,看他的笑话。
他的脸色阴沉了几分,但到底什么都没说,握了握拳头,转身回了自己的雅座。
“竟然连宋若凝这样被休弃的女人都哄不好。”就在他进了门之后,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陈致远,你说要你有何用?”
“你用的时候不是挺喜欢?”陈致远被人揭了短,心里头本就不痛快,当下忍不住反驳道,“怎么,这会又嫌弃爷没用了?”
“怎么,这是在人家那里受了气,所以都发到我身上来了你?”许珊瑚从后头转了过来,打量了陈致远一番,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瞧瞧你这废物的样子,方才若是听我的,你这会说不定都跟人家坐一间雅座了!”
“你就这么想把我往外推?”陈致远走到许珊瑚面前,一把将人拉到了怀里,毫不客气地说道,“是不是想让我娶了宋若凝,你好跟了四皇子?我告诉你,你是我的人,别想那些花花肠子!”
许珊瑚的确对陈致远这副皮囊感兴趣,但着实不太喜欢他这自以为是而且还带着几分占有的德行。
说到底,是她选择了他,而不是必须是他。
“你这是属狗的吗?”感觉到陈致远在自己的脖颈处咬了一口,许珊瑚有些不耐烦地推开了他的头,蹙眉问道,“现在宋若凝对你可是厌恶的紧,你就不怕真闹到御史府去?”
如今陈致远可是冒用御史府的名头在外头追求宋若凝,万一真得闹出什么风言风语来,到时候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会的。”陈致远的眼神落在窗边,若有所思地说道,“今日到底是我操之过急,宋若凝的性子我早就打探过了,只要私下里多见几次,总归会有机会的。”
“真的假的?”许珊瑚好似不相信陈致远的话,当下蹙眉问道,“方才瞧着她可不是传闻中那般,万一惹恼了她,真给你告到顺天府去……那里可是薛家人的地方,你觉得能让你得了好?”
……
“你先别追!”薛长河朝着谷雨摆手,口干舌燥地说道,“我……好像中毒了……”
“什么?”
谷雨听到薛长河这么说,登时吹了声口哨,很快就有人出现在她面前,谷雨打了个手势,那人瞬间就追了出去。
而谷雨这才蹲下身,看着薛长河连声开口。
“刚才那匕首没伤到你啊?”
“怎么就中毒了?”
“这……这里……”薛长河喘着粗气,脸色开始发白,嘴唇也开始青紫,指着自己的后背说到,“刚才有人偷……偷袭你,那边还有一个……我怕扰乱你,就没……”
“薛长河!”
谷雨没想到,有一日自己竟然还要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救,眼见着他昏昏沉沉,连忙封住了他的几个穴道。
“谷大哥?”就在这个时候,李安安从不远处的帐子里探出头来,有些兴奋地问道,“我有解毒的蛊,能用在薛大哥身上吗?”
“嗯?”谷雨一愣,随后有些迟疑地看向李安安问道,“你那蛊……能行吗?”